我喜欢荷花,尤其是家乡的荷花;纵使岁月匆忙光阴似箭,美好而深刻的旧时荷塘印象依然定格在我脑海深处,只因那里曾有着太多的回忆往事。
家乡的荷花生长在村边的池塘里。从小时候开始,我便成了那里的常客,只要一有空,我总会到荷塘那边走一走,看一看。就这样,我慢慢地形成了有一种空闲好去处的习惯。然之也因此与荷塘结成了“必然”的朋友。
每次走到荷塘边看荷花,都令我有着清新的、惬意的感觉。说是荷花塘,其实并不算很大,荷塘也就大约有两亩多,沿岸一片绿油油的草堤把荷塘圆圆的包围着,以荷塘为中心,中心以荷花为主角。在村边路边格外显眼、常常引人驻足观看、惹人喜爱。
荷塘在平凡的日子里养育着自由生长的野生鱼虾、美丽的荷花,还有常常来戏水觅食的鸭子。荷塘里的水是基本年年不干涸的,因为在上方不远稻田边的田埂下有好几处泉水眼,长年不息流水成溪,从而进入荷塘。就这样一物连接着一物,在村边描绘了一幅美丽的田园风景画。
荷塘边上有一道大岸堤,大得可以开过卡车,在岸堤的尽头有着造型古朴而简易的木屋,是村民搭建来避雨用的,里面也放着一些农用工具。在木屋上面还可以铺上一层层禾草,用来晒蒲瓜干、黄瓜干、萝卜干这些等等。木屋用途可真不小呢!而我们总是称它为“观荷亭”。
每当打开会吱吱发响的木板门窗,走进木屋里面既能防晒又能避雨水,很是阴凉又清风习习。当抛开一切烦恼什么都不用想,看着荷塘水中景:鸭子欢快地戏水游来游去,你追我赶,一会儿从这边钻进水里,一会儿又从另一边钻出水面来,摇摆几下头甩干水,大概这就是鸭子“春塘水暖”的“捉迷藏”游戏吧?
在这荷堤上,每到日落黄昏时候,便有一大群不约而同赶来的孩子们在这里做游戏活动:什么丢手绢、跳绳、放风筝、跳豆奀、钓鱼、放牛等等。荷塘的水很浅,他们便下水中洗草给牛吃、捉鱼摸虾、玩水摘荷花、很是开心,一刹那仿佛荷塘这里成了他们的“游乐园”。
因为荷塘水也很清,大人们也常常拿番薯来这里洗,把摘到的青菜拿来洗,家里的衣服拿来洗。跟随一起过来的小孩便调皮地弯着腰拿起粪箕,一放到水里、一拉到岸边、再一提上来,然后看有没有捞着鱼儿,如果捞有鱼儿便开心地拿回家放在水瓶子里,当宠物一样保护着养殖来观赏。
在春日百花齐放、鸟语花香踏青时,荷花默而不争春、不争宠、不与百花攀比、不赶春天繁花盛事。荷花一般在春季三月份发芽,这个时候的环境温度已经回暖稳定了,有利于根茎静静地在淤泥里发芽,努力生长准备着“破笋而出”,出淤泥而不染,为宁静的夏天悄然而至盛情开放。
初夏“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新长出的荷叶有的卷缩着,有的已伸着懒腰舒展开来。鲜嫩可爱的荷花也争相冒出水面把春的尾巴窃看。
当你想到“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当你想到“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当你想到“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当你想到夏天还有热情歌唱的蝉鸣声;但是你却不曾想到夏季荷花的清纯和高洁,它只是令人“看取莲花净”,但“应知不染心”罢了。
夏天的早晨,荷叶凌波翠盖,表面深绿色,背面灰浅绿色。荷叶中心有个圆点的地方,向外由主脉延伸连接着副脉形成更细的花纹,看上去精细而不失复杂,纹理漂亮凸如青筋。整叶状呈圆形,看上去像一把把被风吹反了的“绿雨伞”。
有些荷叶在太阳的照射下,上面亮晶晶的水珠反射着阳光,透亮着闪光而耀眼,随风吹拂在荷叶上来回滚动着,柔顺地滑溜进水中。
此时,不禁令我突然想起了宋代杨万里赞美六月西湖荷花更为壮观的别样景色: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虽然我们的荷塘没有这么壮观,但也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你可以过来看看,白天美美的欣赏荷花,花期大约在五到九月。这时期荷花正静悄悄地绽放着美丽:花朵单生于花梗顶端,高出于水面上。花色有的白色、粉红色、深红色,也有的是红里透白、白里透红、白中透粉,散发出独有的淡淡的清香,仿佛是天赐的美丽,给人淡然从容的着迷;也有娇滴滴的花苞含羞待放。
那朵朵荷花仙子在碧绿的荷叶拥护之中,它们亲密无间,随着一阵阵掠过的风,发出“沙沙”的响声。水中鱼儿游戏发出的水声,躲在荷花丛里的鸭子悄悄私语声,相汇合在一起,奏成了温馨、浪漫又和谐的大自然曲调。
还有谱写着的歌词也就是荷花的本身“内外美”。内在美即: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不因娇妍失清纯,不因雍容而哗众取宠。外在美即:荷花粉红或雪白,红白而艳美;含苞的似害羞的姑娘,怒放的清香洒脱。曲调与歌词的配合,这不正好构成一首美妙的荷塘歌儿吗?
在这个季节里,有时候偶遇到村民来摘荷叶拿回家包籺,还有的晒干荷叶煮水当茶喝,听说有着清热解暑的作用。
如果运气好,有时候还会看见鱼儿偶尔跃出水面,争吃着娇嫩爽脆的荷花;真是美极了,给人以甚美与舒服感,心灵上得到好抚慰及好享受……
还有淳朴的村民吃完晚饭后拿着小板凳和蒲扇子来到荷堤这里乘凉,讲故事,讨论农家事,这时候荷堤便成了“村民议事广场”。而我也经常吃完晚饭就赶这儿,真是好不热闹啊!
当入夜寂静时,村民渐渐散去回家睡觉,而我还在这里散心,对着荷花倾吐我的心事:当我把心中苦闷、彷徨、烦恼的事儿一一倾吐为快时,我不知道荷花能否听懂聆听,荷塘能不能领会我心情?我只觉得此时她是我最好又最真诚的听众,就这样我的心情感觉到无比的舒畅,无比的快乐;得予一种欣慰感,一种洒脱感。
我自我感觉这是一种美好的享受,自然界的享受,浪漫至真的享受!有时候我还爬上那“观荷亭”上面轻轻的躺着,但是得特别的小心翼翼,因为生怕一不小心木屋就会坍塌;搭着小腿仰望无际夜空,看着那月光、数着那星星、伴着那清风、闻着那荷花的清香、听着草虫鸟儿鸣叫,也是有着另一种情趣的夏夜!
荷花的果期大约在八到十月间,待荷花凋谢后花瓣会相继掉落,结成椭圆形黄色的果实,称之为莲蓬,看上去既像个蜂巢又像个如意棒,里面包着的叫“莲子”。在秋日的荷塘里,莲子垂头丧气耷拉着脸待人采摘,无精打采的样子像在诉说着蔫了的“苦在莲中心”。
入冬的荷塘,荷叶和莲子慢慢枯萎了起来,没有一丝生气,早晚被雾蒙蒙的笼罩着,像要“冬眠”休息了,但是水下淤泥里的根茎还是成活的,只待明年能够生长更繁盛?这时候横生于水底泥中的根茎肥大多节,已长成了我们所说的“莲藕”。
那些不怕冷的村民,卷起裤脚慢步试探进入荷塘中,弯下腰来左伸手挖挖,右伸手挖挖,拉出条条根茎在水面清洗一下,也就收获了莲藕,喜悦便写在他们的笑脸上,高兴地拿回家煮汤或做菜。
荷花,莲科莲属多年生草本植物,其又名为水芙蓉,自古至今颇受人们的喜爱,已被多少古今文人墨客作诗文画所赞美,这也许正如我所说的“内外美”的原故吧!说真的,我对它的喜爱也正是这样,还有我与荷塘是“必然”的好朋友。
自我离开了生我养我、美丽的乡村外出读书学习工作,至今已很多年没有时间前往那里看望我的老朋友。现值“五·一”假日空闲时间回家走走,看看我久违了的荷塘!真是多么开心的一件事啊!
当我顺着那条熟悉的村边小路再次走近荷塘时,心中那种油然而生,满带希望的兴奋感随即而泡影了。眼前的荷塘已被挖成了宽阔的、深深的大鱼塘了;这里曾承载了多少孩子和村民梦一般的快乐岸堤,已经建成了一排猪舍。此刻我的心情很是失望,我真的失望透了——我那久违的“必然”朋友——时刻思念的它——曾常听我倾吐的荷塘没了,没了!真的没了。我能不失望,不痛心吗?不能!不能。
我喜欢的荷花,我爱着的荷塘啊——家乡的荷花塘,难道我们曾经的过去只能因此留下深深的回忆,每道“风景”藏于我心中吗?我怀着不快的心情沉默许久,我怀着不快的心情写下了这篇《荷塘印象》。
现在,我寄予厚望给那鱼塘,希望过了几年,那里能“草木逢春”,“春风吹又生”——长出一片美丽的,和以前一样如画的荷花来。还我们印象中的荷塘乐园!
因为我爱它,所以我寄予了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