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庆旅游界,大坂营是一种传奇般的存在。因为在它大名的后边还有一个文明社会里忒招眼的概念性后缀:原始森林。
大坂营之得名,应当与明清时代的徕民垦荒方略有关。每当改朝换代之初,疏解流民之患往往为当政者之要务。除了通常采用的遣返故土、募兵入伍等方式外,徕民垦荒亦不失为一项有效举措。换句话说,就是政府划一片荒地,给流民们一碗饭吃,使民有恒产恒心,有利天下稳定。考“营”字之义源乃环绕而居。大坂营就是建立在山区坡地上环形分布的垦荒安置地。明清开国之初,川鄂边均为安置流民的区域。大坂营与湖北咸丰的坪坝营两地毗邻,彼此呼应,便于管理。然而大坂营的流民垦荒并不成功,几百年过去了,大坂营仍然蛮荒如旧,究其原因,最根本的还是大坂营乃险绝之地,离人间烟火太远。
在知青时代就听闻过大坂营的大名,是来自落户的后漕的龙门阵。
六十年代,县领导带四个民兵进入大坂营视察,由护林员做向导,一路好景引得父母官啧啧称赞,兴致大开。竟不顾护林员再三劝阻与警告,一意孤行深入核心地带,导致失联。县委县政府接到护林员报告后,派出一大拨武警与民兵搜索,茫茫林海,数日无果。未曾想,四日后,父母官和四个民兵出现在湖北某地,早已衣衫不整,精疲力尽,仿佛来自于异度空间。
据后漕的老乡讲,大坂营道路艰险,除了鸟兽之迹,很多山道数月杳无人迹。巉岩峭壁之外就是密林与灌木丛,可耕种土地稀少,种植作物除了包谷就是红苕。解放后,老人们吃政府发放的返销粮后,才知道世间还有大米这样的好东西!大坂营的与世隔绝,诚可见也!
大坂营的野猪是当地人饶有兴趣的话题。每年收割季节野猪与人争食,频繁出没。包谷红苕是野猪抢食的目标。当地人往往采用在庄稼地设大棚守护的办法。一旦发生野猪偷食庄稼,便敲锣示警。以达到驱散野猪群的目的。当然,猎杀也是当时人们乐此不疲的方式。不过这种个别解决的方式虽然还可以改善生活,但全局防范的效果却十分有限,甚至还有一定风险。
心中的大坂营还有一种特别的印象。在刚落户木叶时的一个清晨,我们尚在睡梦中就被爆频的敲门声惊醒,开门后,一个中年男子自报身份说:“我是公社武装部长,昨夜你们听见了飞机声吗?这里离大坂营近,警惕有美蒋空降特务哦!”记得当时,我楞是一骨碌惊悚而起的。
基于以上的种种原因,大坂营在头脑中便打上了十分另类的印记。
流光荏苒,岁月把花样年华的知青带入了甲子之年。退休之后,赋闲在家,从网络查看到了更多有关大坂营的资讯。
大板营原始森林核心区与湖北平坝营林区、黔江灰千林场接壤,面积900多公顷。林区平均海拔1600米以上,最高峰灰千梁子1895米。林区植被葱郁,野兽出没,有香獐、云豹、猕猴、武陵鲵、小灵猫、红腹锦鸡等国家珍贵保护动物,有成片的珙桐、香果树、中华蚊母等古老珍稀植物,是地球北纬“神秘28度”森林面积最大、生态保存最好的神秘地区和中国动植物基因库。大坂营是生态、科考、探险旅游的理想选择。凡此种种,唤起了走进大坂营一探究竟的欲望。
2011年国庆期间,我们一行六人自驾到木叶乡,在木叶河畔小住两天后,六人中之五人决定闯一闯多年来敬而远之的大坂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