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散文

刘等信||陵江撑渡佬(散文)

作者:顺华   发表于:
浏览:66次    字数:6406  手机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46篇,  月稿:0

  阿七今年有七十余岁了,可他在陵江摆渡就有六十余载。他常年习惯不穿上衣,露出他那肥壮的胴体肌肤,还流露出还炯炯有神的眼睛,他挥起双臂还铿锵有力。他传承三代祖业,以摆渡为生。那条光不溜秋的旧本船,他淌在芋头湾的江中,还挺有情趣。过去是用竹槁划行的,现在是用木浆拨行。没有桥樑通行年代,人们过江就找阿七渡船,差点阿七成了陵江的代名词。可现代的今天四处建起了桥梁,摆渡就没市场了,本应洗脚上岸,可他就是那个臭脾气,不愿上岸,死守在芋头湾渡口。

  说起阿七还有一段经历哩,阿七的父亲叫做阿六,就是一个老摆渡,家就在芋头湾北岸上,村名叫车头坡。阿七出世难产,落地时他妈就断了气,阿七爷含着眼泪埋葬了阿七妈,二话没说就将阿七抱在船喂养。他没文化,以自己的道理,自己叫阿六,那顺着那么儿子就叫阿七。所以阿七从此得名。

  阿七十岁那年他爸不知怎的,得了一种什么病,他也不去看医生,还坚持每天摆渡,大概过了十天八天吧,肥壮的身体一天天消瘦,最后撒手不管,撇下阿七去世。

  阿七年幼,爸死了不知如何是好,只顾抱着爸爸的尸体嚎哭。第二天,刚好遇上阿七的堂叔要过江打柴,才遇见此事。阿七堂叔也是个穷光蛋,但他见到此事不能不管,拉开阿七,自己扛着阿七爸送上岸上,挖个坑,连个棺材都没有就埋葬了。

  阿七堂叔劝阿七回岸住,别干撑船了,但阿七也是一个犟脾气的人,不肯上岸,仍坚持在船上营生。别看阿七年纪小,但身体都长了一米六以上,力气不小,仍有摆渡能力。

  阿七长的标志,加上忠厚老实,过渡人喜欢他,都称他为“阿七哥”。对面江的二嫂可怜他,经常送些饭菜来让他吃。别看阿七年纪小,他挺懂事,不能随便吃人家东西。阿七他不要。二嫂说:阿七,吃吧,二嫂是真心的。阿七说:我不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二嫂见阿七执着,又说:阿七,对,孩子就应这样,不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但我不是让你白吃,吃了,给点饭钱就是了。阿七说:这样差不多,说吧,二嫂,这饭给多少钱?二嫂笑了笑说:就一角钱吧。阿七二话不说,就给了一角钱。然后端起饭就吃了起来。

  在旁的二嫂打心眼里喜欢,认为阿七心地好,是个可教之人。其实二嫂也心地善良,见了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整天在江中撑渡没人照顾,连一顿饭也吃不上,多可怜啊!想想得就流了泪。

  当年二嫂与阿七爸是一个老相识,实际是在搭船上认识的,二嫂有一天要过江到那务圩执药给爸爸治病,可当时遇上洪水,船靠了岸抛了锚。二嫂是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急得团团转,她为了救其爸爸,鼓起勇气上船找了阿七爸,阿七爸见是二嫂,就笑着出到船窗。二嫂急着说,撑船哥,我要过江去。阿七爸说:江水大不能撑船、二嫂看看江上那急流汹涌的洪水,也不再说什么,也知道这是在为难别人。但她不愿离去,阿七爸似乎看透了二嫂的心,问:姑娘,为何此时要过江去?二嫂说:大哥,不瞒你说,我爸病得厉害,要去那务圩执药,怕迟了,我爸有危险。阿七爸说:凭我的经验,硬着撑船过去,可能连人带船都要沉没。这样吧,我游过去帮你执药。

  二嫂本来是十分高兴的,但反复一想,说:不,洪水就如猛兽,那太危险。阿七爸笑了,他信心十足准备着渡江,说:药方在哪,让我看看。二嫂从衣袋里取出药方,阿七爸接过一看,说:七味药,我记住了,你就在这里等候。话刚说完,阿七爸就跳入江中,猛一个浪扑来,顿时淹没了阿七爸,二嫂的心在抽紧,眼紧紧望着江中,二嫂想,有几分钟了,怎么不见人,他会不会……大约十分钟后,在江中心浮起了阿七爸。二嫂喊:大哥,回来,别去了,那太危险。江面上回应:姑娘放心吧,没事的。

  阿七爸常年与水打交道,水的玩艺儿独有奇葩,学到水上功夫,就是把阿七爸掉在水里出沉不下去,咽水功能也好,钻入水里半个小时也浸不死他,他还是个出了名的水手,那两三百米的江面,不一会儿就游了过去。

  二嫂还未定下神,却见阿七爸将药执回来了。二嫂高兴地连药钱都没给就捧着药快步跑回家去。

  自此后,二嫂打心眼里爱上了阿七爸,并决定将来要嫁给他。世俗的变故,未等二嫂向阿七爸提出,却被父母亲许给了芋头湾南岸村。

  前面一段回忆,二嫂却理出了一个理念,上代没结的姻缘,要在下一代完成。暗中将女儿许配给阿七。只是阿七年纪小,未能开口。二嫂见阿七吃完了饭,说:阿七,二嫂做的饭好不好吃?阿七说:饭熟菜香,好吃,好吃。二嫂说:要是好吃,我就天天送来。阿七说:这样不好,很麻烦。二嫂说:麻什么烦,我家就在岸上,我只不过顺便做的,你又不是白吃,是买的。阿七说:这就好,就这样定了。阿七幼稚,那里知道二嫂的一片苦心和周密的安排呢。

  阿七有人送饭,少了这个环节,只顾撑船,无忧无虑,乐在其中。

  转眼八年过去,阿七已经19岁了。

  有一天,二嫂对自己的女儿阿娇说:妈今天我有事,你就将中午饭送到船上给阿七哥吃。阿娇满口答应。其实,二嫂是有意安排让女儿去会一会阿七的。阿娇早就发现妈妈天天送饭给那个撑渡佬吃,为什么呢?她要去探个清楚,也非常乐意。

  中午时分,阿娇将二嫂准备好的饭菜送到船上,阿七见一个水灵灵的姑娘提着个竹篮来到船上。阿七问:姑娘,是过江吗?阿娇羞答答地说:不,送饭给你吃。阿七说:不,我已订好饭了,不用了。姑娘说:这就是你订好了的饭。阿七早就猜到几分,难怪有人说过,二嫂有一个漂亮的女儿。阿七却也羞怯起来,不再敢直视阿娇,低着头说:那么这饭是二嫂叫你送来的饭了。阿娇反而不怕,正视说:那正是。阿七出于礼貌,抬起头说:你是二嫂的什么人?此时两眼相对,像触电一样,一个低头,一个斜视。阿娇心里还卜卜跳,不过一会儿镇定下来说:我是二嫂的女儿。阿七毕竟在船上接触多,见多识广,大胆地说:你叫什么名字?阿娇低声应着:叫阿娇。

  阿娇才醒悟,马上将篮盖揭开,端出一盘饭,一碟青菜,一盅鸡汤,香喷喷的,阿七说:好香啊,这都是你做的?阿娇说:不是,是我妈做的。阿七说:你妈真好。阿娇说:当然咯,我妈给你送了九年饭。阿七扳着手指头数,说:是呀,难得这样坚持。阿娇说:你知道我妈为什么这样对你吗?这个问题难倒了阿七,阿七直说:不知道。阿娇埋下关子,说:不知道是吧,那你就一边吃一边想。说完就转身出到船仓外面去了。船一头是船仓,也叫宿舍,是船家佬住的地方,另一头是搭人的空旷的船床。阿娇就在船上蹓跶,想着阿七,难怪阿妈养一个小白脸,哈,这个小白脸我要定了,看妈你怎么说?

  阿七他专心致志在吃饭,年轻人吃饭动作是狼吞虎咽,加上他想早点吃完,出去跟姑娘聊聊天,要搞清楚刚才阿娇提出的问题,本来五分钟吃完的,却提前了三分钟。

  阿七碗筷还没收拾,就蹿出了船仓,阿娇见着说:吃完了?阿七说:吃完了。阿娇说:那我收拾碗筷回去了。

  阿七问:难得来一趟,回这么快干什么?

  阿娇答:没什么,但还得回去呀。

  阿七问:你搭过船没有?

  阿娇答:好像没有。

  阿七问:那么那务圩还未去过。

  阿娇答:没有呀。

  阿七说:那我带你去看看。

  阿娇说:好呀,不过改天吧,我还未准备好呢。

  阿七说:好吧,你什么时候准备好,就什么时候带你去。其实,阿七忙于撑船,那务圩他也没去过几次。

  阿娇现在就想去,只不过没得到妈妈的同意,是不敢去的,说改天哪是推搪。二嫂知道自己的女儿漂亮,怕惹事生非,把她“软禁”在家里,半步不出。她今天心情特别好,还暗恋上阿七,不愧中了二嫂的圈套。今天要阿娇送饭的目的,就是要阿娇爱上阿七。

  这时,阿娇的心都在阿七的身上,任阿七说什么阿娇都顺从了。阿七说:吃了饭,这时又没人过江,那我搭你到江中尝一尝坐船的滋味吧。阿娇说:好吧,江风凉爽,享受享受下吧。

  两人在江上转游,总舍不得离去,有人在两江喊叫搭船,阿七似乎听不见。阿七怕人骚扰,干脆停在码头的下方江中。

  不知不觉过了一个下午,又快到送晚饭的时候了,阿娇还舍不得回家,还是阿七说:走,搭客去。阿娇才醒悟,说:不好,晚了,晚了,又到送饭的时候了,不知怎向我妈交待。阿七只好摇动着船送阿娇归去。

  阿娇上了船,这时,阿七才想起那个问题,对阿娇说:刚才你说为什么你妈要坚持给我送饭的问题。阿娇回头答道:我没时间说了答了,你问我阿妈吧。

  阿娇回得那么迟,二嫂知道阿娇和阿七互有好感了,本来高兴着,但嘴上还是责骂,叫去送饭,不知送到哪里,就像放鸟出笼,不思归来。好了好了,送晚饭这事还是我做。

  妈,别这样说好不好,第一次送饭也不是做别的,船没搭过,江没玩过,这么新鲜呵,这里走一走,那里看一看,时间就过得真快。还不是妈你,这也不准去,那也不准去,外面的世界一点也不知。是不是,连个那务圩也没去过,不知冤枉了我十八年。

  死女巴的,我不管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累了吧,休息去。

  二嫂接过篮子,把晚饭装好,径直送到码头,刚好阿七搭客回来。二嫂上到船上,说:我今天没空,叫小女阿娇送中午饭,阿娇这死女巴的,不知天高地厚,要去这玩那玩,影响搭客,这太任性了,我今后再不敢叫她送饭了。阿七说:没什么,没什么,是我叫他玩的,家就住在江边,连船未上过,还未到江上玩,这不能责怪她。今后你忙,没空就让阿娇送来也无妨。

  二嫂说:好的好的,然后把话一转,阿七你也有十九了,也该成家了。

  阿七说:我这个撑船的佬,连个家都没有,谁看得上?

  二嫂说:不要那么说,阿娇这女也有十八了,你中不中意,若中意,你就娶她为妻,反正大家知水知米。

  阿七说:有什么不中意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好吧,明天就到我家住,在我家吃,省得天天送饭,结不结婚,到时再说。

  阿七,真的第二天搬上二嫂家住,二嫂只有母女俩,二哥死得早,现屋里多了一个男人,快活起来。

  阿七在二嫂家,就等于自己家,阿七和阿娇也不计不论,也等于结婚了。

  阿娇同居半年后,肚子大了起来,再过几个月后生下了一个男孩。

  阿娇体谅阿七,把孩子交给二嫂,到船上帮阿七撑船。阿娇什么都干,摇桨,收船费,或撑舵,还扶老携幼。由于阿娇人勤快,人又靓,过往客人赞不绝口。

  春来冬去,一眨眼功夫,又过了几年,阿娇仍似年年十八,青春美丽。有人说,广州市里都无法找得到像阿娇这样的靓女。一传十,十传百。连邻县的人也拥来看靓女来了,搞得搭船的人越来越多,热热闹闹,拥拥挤挤,后来实行排队,发号按号上船。明明白天轮不完,人们不肯散去,非要在晚上坐船,阿七和阿娇不以为然,晚上照常营业。但二嫂脑里打了问号:为什么突然来这么多人,这晚上都坐船?想来想去认为还是冲着阿娇来,劝阿娇小心点。阿娇说:妈,我不干什么,行得正,站得正。二嫂说:不是那么简单,迟早要出事,干脆躲一躲。阿娇说:躲得了的么?二嫂说:躲比显眼强。阿七感到严重了,劝说阿娇:从明天起,我叫个人来顶挡,你就在家里,看情形再说。阿娇只好应承了。

  第二天,两岸早早就堆满人,阿七照常撑开船,撑了两趟之后,见不到阿娇的面,不但不肯下船,而且还向阿七要阿娇靓女。其中一个胡子拉碴的胖子嚷道:快叫阿娇出来,否则,我这拳头不认人。喏,听懂了没有。船上的人也附和着:不见不散,快叫阿娇出来。阿七知道麻烦了,哀求道:各位,请听我讲,阿娇今天身体不舒服,去外面看医生了,等她归来再说吧。阿七讲话老实巴巴的,大多数人都信,顿时停下叫嚷,但胡子拉碴的胖子却不信,厉声叫道:你是阿七是吧,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好汉不吃眼前亏,老实说吧,你若讲真话,我饶了你!若讲假话,我这拳头可不饶你。大家听着,阿七的外母乸就在岸上,没几步路,我去去就来。他挥一挥手,几个弟兄即刻跳下船,向二嫂家的方向跑去。

  阿七知道露馅了,心情非常焦急,无心听船上人的交谈,团团人围着阿七想溜也溜不掉,傻傻的望着岸上的家里。

  没多久,胡子拉碴胖子领着几个人向船跑过来,一跳上船板就大声说:不好了,阿娇被人抢走了,这时船上的人哗然。

  阿七不顾人们的围住,拼命拨开人群,向家里疯狂地跑去。

  阿七刚到岸上,邻居三婶就告诉阿七说:二嫂和阿娇以及儿子阿牛被几个蒙面人绑着带走了,是向下游江边去的,上了船就……阿七问三婶:他们走了多久?三婶答:大约半个钟头了。

  阿七听完三婶的说话,不进家门,扭头向码头跑去,此时船上是空的,人都上了码头上。大家问阿七是怎么回事?阿七没心情答,拨开人群就飞一般跨上船。调转船头,用尽力拨双桨,顺水而下,船箭一般的消失在芋头湾。

  阿七救人心切,拼尽所有力气追赶。可是已追了一日一夜了,还是没见阿娇她们的踪影,一打听,已到了梅菉镇了。梅菉镇就等于到海边了,阿七已经绝望了,大海茫茫,到哪里找啊?但他不死心,把船栓好,到镇上看看去,镇不大,几条巷几条街都找遍了,还是找不到。

  阿七产生怀疑,阿娇不一定捉往梅菉吧,可能上当了,快回去。

  阿七连饭也没吃,又拼命逆水而归,上百公里的水路让阿七累得喘不过气来,回到芋头湾把船拴好,就跌倒在船上。阿七是个铁打的硬汉,但整整三天三夜没吃没歇,谁人都受不了了。

  阿七啊,阿娇哪里去了,阿七跌倒在船上不知死活。

  阿七命真大,第二天早上,三婶到河边担水,却见阿七趟在船上,她去叫醒,可怎么也叫不醒。三婶摸阿七的心窝,见心脏还跳运,说:还活着。她就从船上拿着个碗,从江里舀了一碗水,跪下将阿七的头抬起来向阿七的嘴喂了起来。阿七苏醒了,三婶说:阿七追到阿娇没有?阿七摇了摇头,哭了起来。阿七长了这么大,从来未哭过,就是天塌下来都不当一回事,可这次打击甚大,失去心爱的阿娇、儿子和二嫂,他多么痛心疾首。

  三婶叫阿七回家,阿七直摇头,三婶没法,回到家里,打来饭菜喂阿七吃。阿七此时知饿了,不让三婶喂,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吃着,当吃完了饭菜,三婶叫阿七回家,但阿七一声不吭,摇着船又去找阿娇她们了。

  三婶在岸上喊:阿七,找着找不着都要归来。阿七没出声,只摆了摆手,就消失在江里。

  阿七一去就有三年不归。三婶虽不是近亲,但是个近邻,日夜盼望阿七归来,三婶是个独户,二嫂平时与她要好,等于相依为命,她们一走,三婶也感孤独,盼望二嫂们平安归来。三年了,让三婶秋水断肠。

  足足三年的最后一天,阿七撑着那个破老船悄悄回到芋头湾,把船栓好,来到三婶家。三婶一见,泪水侃侃而下,两人不再相问,三婶赶快盛饭叫阿七吃,阿七三年不理发,像个女人。三婶说:阿七吃饱了饭,去理个发。阿七答:三婶,我有啥心机理发,阿娇不归,我永远不理发。三婶叹道:那,随你的便吧。三婶想了想问:阿七,今后你怎打算。阿七说:四处都建起了桥樑,撑船没市场了。但我还是那样,撑我的船,有人搭就搭,没人搭就捉鱼摸虾,我拿去卖,我揾钱养你。三婶激动地说:阿七啊,你是个好人,我三婶不知那世修来的福,我三婶满足了,去吧,想干啥就干啥,我每天做你的饭,归来保证你饿不了。

  阿七除了捉蚬摸虾之外,还在芋头湾那个旧码头纳凉,他盯着那片河滩思量着。过了几天,他从圩镇买来蓬布搭起帐蓬,一块不够,搭两块,一直搭起了十块八块。

  嘻,真有意思,附近的学生假日专从这里跑,有的搞烧烤,有的下河游泳,有的上船观光。阿七开辟的新天地吸引不少客人,有的人不走桥,而专搭船。似乎怀旧,回忆着过去摆渡的旧时光。

  有一天,阿七的渡船上,出现了三个熟识的面孔,阿七高兴得丢下竹竿,拉住其中一位年轻的女人说:你是阿娇吧?那女人答:你看错了。又拉住年纪稍长的女人说:你是二嫂吧。这个女人说:不,我不是二嫂。阿七又对那个男孩说:你是阿牛。男孩说:我不是阿牛,我是芋头湾村的。我认识你,你是阿七叔。阿七终于清醒了,原是个幻觉。这几十年,阿七开烧烤场、开游船,像是快乐无比,其实他的心里很不平静的,每时每刻在想念心爱的阿娇,和想念可爱的二嫂及儿子阿牛,心中永远抹不掉这个阴影。

【审核人:凌木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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