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看到这个词语,我们不免第一感觉这是对“爸爸”更书面化的称呼,比如在书信或者其他文字作品中,但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我对“父亲”二字的理解也发生了变化。现在,我觉得“父亲”应该是一种岁月,如果要概括父亲,单用“责任”“使命”等词都太过苍白。
这几年,每逢节假日我都要回老家,每次回到家中,都会见到父亲,有时脚一进门,便看到父亲在饭桌旁坐着,他身边小电热器上的茶罐沸腾着,水煮一会儿后,父亲拱手倒在了茶杯中,看到我和妻子、孩子们回来了,父亲笑着打个招呼,然后继续喝茶;有时回到家,父亲还没回来,但不过一两个小时,父亲就从地里回来了,他背个背篼,背篼里一如往常装一些柴禾,看到我们回家了,父亲还是笑一笑,和孙儿们简单说几句,便又洗手、煮茶。每次回家,看到父亲这样的身影,我的心里会有一种莫名的难过和心疼。
父亲是1969年生,今年55岁,单论年龄,父亲年龄并不算高,但父亲比同龄的叔叔们却不够活跃、快乐。
听爷爷讲,父亲二十岁时就入赘到了我们家。和母亲结婚后,相继生了我姐和我。在我四岁左右,因家口太大,父母亲同爷爷他们分成两家,后来,舅舅从军,姑姑出嫁,我姐一直在我爷爷处长大,只是上学所用由父亲承担。
分家以后,父亲继承了由爷爷操心盖起的三间瓦房,也分到了近三亩土地,自此,父亲成了一家之主。
俗话说,瓜果半年粮。刚分家时,土地较少,父母亲便开荒种地,挥舞一把镢头,父亲开始了人生的第一次“出征”,一年下来,家里又增添了一亩多地。生地土性好,种的土豆大,产量高,到第二年还都吃不完,酸菜节节、瓜菜面片,都少不了洋芋的身影,“甘肃娃,洋芋蛋”,我们也是其中的一员。
自我记事起,父母亲总吵架,后来,我们慢慢长大了,父母亲吵架有所减少,但父亲很少管事,只是在母亲的催促下完成劳动任务或者打工挣钱供我们上学。为了供养我们,父亲去过矿山、看过沙船,进过工厂,一年四季,风雨无阻,直至我大学毕业。
我成家后,感觉父亲明显苍老了很多,几年之间,五十岁才出头的人头发白了多半,彼时,我也为人夫为人父,看着父亲的变化,我虽不能体会父亲作为一个父亲的愁与苦,我却看到了一个父亲的努力和不易。
自去年开始,父亲一人在家,一是在地里作务花椒树,二来村里有大番小事可以暂且帮忙应付,我平常因工作局限,回家次数较少,母亲又要给我经管孩子,也在县城,家里只有父亲一人,烧锅做饭只能自己动手,好在姐姐离得不远,她常在照看孩子之际也给父亲拿一些吃穿用度所需物品。
我想过将父亲接到县城居住,但目前家里尚且走不开,母亲又好强,虽在县城,电话里总不停唠叨。父亲之难,又岂能不难?笔到此处,我情不自禁的想到一句话“父亲的孤独”,也更加理解了父亲。
人生,有很多的舍与得,有诸多两难全,作为儿子,我当常反思,在难中求周全,多陪伴关心父亲,让人生少一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