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周日，作为一名家长，我参加孩子的月考监考，与一位监考老师一起完成从上午7:20至11:10的三场监考任务。
清晨，天色渐明，在树枝间小鸟叽叽喳喳，吵醒了我。我赶忙起床，穿衣洗漱，抓起包拔腿就走。整个城市刚从睡梦中醒来，像个睡眼惺忪、身姿慵懒的美人。路上少有车马喧嚣，罕见人来人往。整洁的大街沐浴着晨光，雾霭霭的，马路中央的岛式车站只有我一人在晨风中等公交车。
头一天，班主任事先告诉我，所监考的这个考场是最后一个考场，座位有空缺。按照考场排序，安排了年级倒数18名考生进行考试。他们可能在考试过程中睡觉，对此不要见怪。
不到七点，我就来到这间教室。当我兴冲冲地踏入此考场，几位学生已在教室，便微笑着对他们打招呼：“你们好!我是监考的家长。”这些学生好似听到又好似未听到。他们有的在吃早饭，有的愣愣地坐着。随后，陆陆续续进来几个孩子，有说有笑的。其中一个男生，高高瘦瘦，学生短发，穿着蓝色的防晒服，七分裤，脚蹬运动鞋，显得朝气蓬勃。他可能是骑单车来的，脸上还挂着汗珠。
监考老师进来了!孩子们都自觉地把包放在走廊上折回原来的座位。17个孩子分坐在靠教室大门的两组，中间的第三组空荡荡的，只有一名学生像领头的大雁坐在靠外墙的那组座位上。后来我才知那是一位因事因病缺考的学生。铃声响过，我和监考的何老师分发试卷，有的学生拿到试卷时，轻声说谢谢。我也微笑点头轻语：很高兴见到你!
第一场数学考试开始了，学生们都动笔，填写姓名，学号考号，涂答题卡，一副认真答题状。没多久，讲台下第一排的胖丫头，低着头，面朝试卷，手却不动了。我疑似她在审题，但却见她那如游泳圈的小腹一起一伏的-----静坐打禅，昏昏欲睡状。那位女生小巧秀气，一会儿左手托腮，一会儿右手挠头，嘴里咬着笔，眼睛不停地眨着，茫然无措状。那位穿蓝色防晒服的男生，头直立着，下巴落在桌上，若有所思状。过一会儿，他伸出双臂交叉在桌上，头歪枕着进入梦乡。还有一位齐耳短发的女生，奋笔疾书状。走近一看，她拿起草稿纸开始画动漫人物了。只有那位独坐一隅的男生，他不停地不紧不慢地写着，草稿纸布满了他的字迹，答题卡填涂工整，书写的计算题和应用题部分一行一步骤，条理清晰，卷面整洁。
整个教室静悄悄的，只有走廊那边学校的围墙外，工地施工的嘈杂声那样地刺耳。我透过走廊的窗户不由地向外远眺，戴着黄色安全帽的施工人员在脚手架上爬上爬下的，动作轻松敏捷，就如猿猴穿梭在树林的枝干上。我收回目光，落在一只黑蝴蝶上，它不停地在走廊的窗户玻璃扇动着翅膀，它看到了外面的真切的世界，却怎么也飞不出去......
17个孩子接二连三地趴下了，唯有那个“领头雁”还在奋力地答题。监考老师在走道不时地走动，一会儿推推这个学生，一会儿唤醒那位孩子，可是无济于事，他们又趴到一片。接下去两场考试，同样如此。最后上午考试要结束时，监考老师干脆不管了，任他们趴下。
曾经读到项贤明《教育改革为何陷入困局》一文，此文有一句话让人深思：以前有一句流行的话“没有教不会的老师，只有不好的老师”这也是错的，应该是“没有差生，只有进错了教堂的学生”。
这些学生有可能就如那只撞在窗玻璃的蝴蝶，怎么学也学不好。因为未找对路，未找到出口。如果我们以其他方式对他们进行考核，让他们放飞自我，寻找到自己的优势并发挥出来，将来他们可能在某行业中，也是操作娴熟、敏捷麻利的能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