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笔写到家这字,自然而然把我带到小的时候。
家是一个单位,有协作,有分工,有前线和后方。如果失去了这些,这个家是会"生病"的。
记得我小的时候,当时农村还是大集体。我的家里有爷爷、奶奶、大伯、叔叔、父亲、母亲。母亲21岁嫁给父亲,次年生下了哥哥。奶奶因身体不好提前从生产队劳动退回了家里,她主要的任务是照顾哥哥,和做做家务。我的大伯和叔叔都是腿有残疾的人,大伯残疾轻点,他读书读到高中毕业,就在靠近家门口的小学校教书,虽然当时学校只有村庄几个孩子。叔叔一条腿拄拐杖,但是生产队每天社员上工、下工的时间铃都是他敲,有时还在生产队放牛,也能挣些工分。父母亲都能安心地在生产队上工,三年以后母亲又生下了我。哥哥也大了点,奶奶照顾我和哥哥。生产队中途还给母亲回家喂奶时间。
我和哥哥大点,奶奶爷爷和父母分了家。那时候父母分出来只有一间半房子,另外两间爷爷奶奶、大伯、叔叔们住。房子连房子,父母上工我们依然是奶奶带。后来我还有了弟弟(两岁时得了急性脑膜炎离开了我们)。这时候爷爷也到了从生产队退下来的年龄。大点,爷爷奶奶经常教我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锅下烧火、扫地等。再大一点爷爷奶奶就常和我们讲述一些他们过去的往事,甚至是他们童年时候的辛苦,这些耳濡目染成了我的学前教育。
我以上所回忆的这段,是在那时特别困难的情况下,我们一大家能够井然有序地生活,完全依赖于家住在一起,虽然分家但还是隔壁相连。前方有父母、爷爷在生产队挣工分的,连残疾的叔叔都有工分;有大伯教书拿很微博的收入;后方奶奶在家料理孩子和家务的。孩子们大一点有老人们言传身教,这一切在家里形成了一个良性氛围。
当然写到家,在每一个时期都会面临着不同的情况和问题,也就是"病"。
我大一点上学了,都是自己步行去上学,那时候不是自己一个人,有同村的差不多大的几个同伴一道。
放学回家第一件事是放下书包,淘米烧饭。烧好饭后再写作业。逢到星期天要去田埂打猪草回来喂猪(那时候每家都会养猪)。暑假的时候放鹅、放牛(特别是分田到户以后,放鹅、放牛成了常事)。
那时候乡村的大多数孩子都是在能干事的时候,干些力所能及的事,减轻父母的负担。父母大多不会太在意孩子的成绩,孩子们多在一种放松、自然的环境下长大。
分田到户两年后,父亲看到粮食基本只能维持吃饭,交交公粮所剩也不多了,就外出打工。他没有关系,只能靠干苦力装卸工挣点钱补贴家用。那时候他有时几个月也不能回来。我也大了点,有时候下农田帮母亲干事,冬天追麦肥之类的。自己总是眼巴巴地想着父亲回来,有时候他时间长不回来,会很想他。
一家人在一起,穷有时候也是一种温暖,当父母有一个不在身边,孩子总是可怜巴巴地盼望着。
我中学毕业以后,第一份工作是在离家不远的乡办企业工作的,当时招聘自己去的。和上学的路差不多远,每天可以回家。可惜那家乡办企业干了没一个月,就并到另外一家,我也没有再干下去。当时每天在路上能碰到好多在乡办企业上班的职工,各个年龄层次都有,他们大多骑着自行车,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这些家里有一人在镇企业上班的家庭,大多生活比较好,有的还盖起了小楼房)。当时我们所在的乡镇乡办企业有好多都非常红火(后来撤乡并镇大多搬到工业园区了,剩下一些破旧的厂房和废墟)。
每一个能扎下根的,应该就是一种生长。企业也是这样,而企业牵涉到的是一个个人和一个个家。
我的爷爷离开了我们以后,大伯在学校教书开始忙了,奶奶搬过来和我父母一起住了(我们家在分田到户以后搬回老家住了,爷爷奶奶们和大伯、叔叔住我们小时候出生的村庄)。这时候父母都在家种种地,哥哥也结婚了,哥哥共生了3个孩子,母亲帮忙带,他们住在父母旁边。奶奶由父亲照顾,最后几年生活也算安定。 家还是在分工协作下,老小都有着照顾。
我不想写我们每一个家该怎么做,古人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我们看看现在到了结婚时候不愿结婚的,到了生孩子时候不愿生孩子的,二胎三胎出奇地稀少;生了孩子没人带的,甚至父母离开自己家去城市孩子家照顾孙辈的;孩子娇生惯养的,不知家庭劳动,整天埋头作业,比着学美术、书法、音乐、跳舞等等,看着有钱的孩子花大价钱进私立学校的,那个急啊;一个个村庄老人依着老屋盼着背井离乡常年在外打工的孩子,荒凉的田野,孩子眼巴巴等着父亲、母亲;结婚又离婚的,家人为了钱反目成仇的;年轻人纷纷离乡的。当然不仅这些,难道这不是家不"家"了吗?
也许这是不成文的文,但家是每一个人要回的地方。也只有回到这个地方,人也才是一个真正像个“活着”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