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闻到了年味,只是没有以前那么浓香。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人们的生活还不太富裕。每到年节前,人们都开始置办年货,买鞭炮,写春联。有条件的扯块布给孩子做件新衣服,没条件的孩子多,只能折洗一下,谁的衣服没缝好只能围上被子在热炕上等着。
那年月,生活虽然贫穷,但却过的高兴激动。置办年货都是先压点冻粉条,从兎窝找个够斤称的兎子,拿到吉家庄集上卖掉,换点现钱,才能买上点心块糖之类的年货。
村东头,住着老王叔一家。他为人正直,乐于助人,拉扯了五女二男,大闺女和二闺女都相继出嫁。儿子取名叫大头,穿衣不整,边幅不修。按排行在老二己经三十出头还没人提亲。王婶是急性子,到处托媒人,也没有相准大头,眼看过年就又大一岁,王婶一咬呀干脆从宣化的小山村用三闺女给大头换个媳妇。双方财礼互免,置办了两套新被褥,通知亲朋好友吃了一顿油炸糕举办了婚礼。有了儿媳就能传孙接代,老王叔俩口子心里即高兴又踏实。
第一年,儿媳妇在过年,大头还要给老岳父拜年,所以老王叔东凑西借为大头准备了点心和块糖,刚初三大头就领着媳妇给岳父拜年,拿了二斤纸包装的点心和一瓶散白酒。紧接着老王叔的女婿柱子又拿着这二斤点分别给大姨姐和二姨姐拜年,也正是老王叔的大闺女和二闺女。两个闺女又相约每人带着那一斤点心去给舅舅拜年,舅舅的儿子又提着二斤点去给姑父拜年,正是王婶的姪子,王婶舍不得吃又把二斤点心给了儿媳妇。二斤点心在蔚宣的亲戚家旅行了十多天。最后包装纸也摸破了,捆的纸绳也松动了,点心也揉烂了,还是完壁归赵。
现在提起来有点可笑,但确实充满了爱,充满了情;充满了牵挂。留恋和无奈的忧伤真的希望永远停留在那个美好的的时光。
年已花甲,不再期盼过年,过年只能给自已增添皱纹,增加惆怅。
外面的年味很浓,听到了孩子们的笑声,听到了稀稀拉拉的炮声;也听到了弯腰挪步老人们面对的岁月和哀伤;也感觉到自己孤独跋涉的迷茫。
再也不会稀罕那一把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