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龄的增大,才能逐步悟出一些生活中的真谛来。比如,有用和无用的问题。有用和无用是相对人与物、人与人发生关系的过程中,人所产生的认知感觉,抑或感受和体悟。人对物的感受有用或无用是相对的,有的物对此人无用,可能对另一人有用。从这方面看,物对人有用是绝对的,无用是相对的,这应是客观的事实。但人在社会中生活,人与人之间有用和无用的关系就比较复杂一些,表现出诸多层面、诸多面貌。人在自然和社会中生活,从本质上讲,人与人之间是有用的,因为单个人在自然面前是渺小的、弱小的,如围捕猎物,如应对野兽侵袭,如营建巢穴等,这是从原始社会始,人们就逐步总结出的生活生存经验,由此生发出诸多人在与自然和社会的斗争生活中,人与人之间所生发出的各种关系。
从人类学角度讲,人天生就是自私的,无论是从类人、猿人到原始人,到现代人,人与生而来要吃食物,这是人的生理机能决定,当他稍有意识时,首先寻找的是母乳,母乳是幼小生命的能够生存的起点,在随后生长的时间里,在其父母为其寻找食物以养育,由此产生幼小生命对母体的依赖、依靠和亲近,也就是根本上的血缘关系。人的血缘关系是天生的、天成的,谁也改变不了,这种关系不存在有用和无用的问题,作为生命个体,从本质上讲血缘关系是一生的至亲、至密、至真、至深、至长的关系,可能在人一生中的相互来往中,有有用的,也有无用的来往,但因本质上血亲关系,一般至亲的人们不计较关系疏远或亲密的程度,所谓的打断骨头连着筋,就是指这种关系。除此血缘关系以外,人在社会上的生产生活关系就明显地分出有用和无用来。
通常情况下,有用的来往多、关系近,无用的,来往少、关系远。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大体出不了这个圈子。这是人的天性,也无可厚非。可作为社会中的人,有觉悟的人,想着为社会、为国家、为民族、为人类做出贡献的人,他们在人与人的交往过程中,对有用和无用的理解、处理人际关系就不同于一般人了。因为他们想的是大众人的利益,也就是别人的利益,不是个人的、私人的、家族的、小团体的利益。由此,他们在处理人与人的关系时,不是简单地以对自己有用、无用来判断,而是以对社会大众有利无利来衡量。这些人是高尚的人,也就是毛泽东曾经在纪念白求恩所说的:“一个人要做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做一个在益于人民的人,做一个毫不利已、专门利人的人。”
说了以上这么多,还是从对当下人们在社会交往中,在利益面前表现的各种形态生发出的感概说事。从一般意义上讲,现在社会上的人,都是平凡人,都是讲利益的人,不讲利益的人可能有,但不是很多。我们说,人讲利益是对的,人在社会中行走,对大多数人来说,还是为了谋求基本的生活生存,基本的家庭生活利益,这本是无可厚非的,这也是人类在社会生活中的重要动力。但同时,我们也要看到,作为社会生活中的人,不能纯粹为了自己的个人利益而生活着,比如与人交往,有用时来往多,十分殷勤;如果没什么用了,就马上冷淡了,不联系了。由此,现在不少退休的老干部时常生发出“现在没用了,人们也不联系了”的感慨。
有用和没用是相对的,但只以有用、没用来处理人际关系,就是一个很一般的普通人,或者说是一个世俗的人。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有用和无用虽然也很重要,但人还是要讲感情、讲友情,如果一味以有用无用来对待人、处理问题,时间长了就没有人缘了,就被别人瞧不起了。所以,我还是认为,人要少一些市侩气,多一些人情味。你对别人好,别人也会对你好。尽量少一些精明、少一些市侩,多一些清明、多一些人情。这才是人与人交往的正确之道。
2023年9月6日于乌鲁木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