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驴上磨屎尿多!你不好好待在何不醉家做护理,跑回家干嘛,是卖猪的银子丢家了,还是怀疑我在家中土屋藏奸了。有你这酸溜溜的一口,我还会好上其他女人香喷喷的一嘴?你就不怕何不醉一不做二不休把你这水货干炒了。”
三猴子冲沈曼妙发泄着满腹恼怒的牢骚。说的也是,这会儿,沈曼妙应该身处何不醉家,而不应该出现在别的地方,尤其是家里。他三猴子多么希望沈曼妙能像狗皮膏药一样贴在何不醉的身上,抖也抖不掉,揭也揭不下。
“你还能土屋藏奸?看把你能耐的,是不是快成西门庆了。一副尖嘴猴腮的样,还想土屋藏奸。”
“一副尖嘴猴腮的样也是被你看中的,想后悔也晚了。”
“晚不晚还不一定呢!恐怕他想炒也没锅下鱿鱼了。我可不是他想扫地就出门的。”沈曼妙话锋一转,切入正题。
“不要让你幼稚无知的自信毁掉了你可怜兮兮的智商。你以为你是谁啊!何不醉离了你,他的屁股就没玉腿坐了?他的好色眼睛就没粉脸盯了?他的桃花运就没小三走了?”
“别尽捡上不了线的话说!”
“那你想让我说什么话?想让我说多个朋友多条道,多个男人多个抱!”
“看你那牙尖嘴利的样,有本事到何不醉面前说去,别在我面前挑唇撅嘴的。”
“你沈曼妙从前可不是这种魅力,即使不是一坨臭狗屎,也有多少苍蝇围着你转。”
“你狗嘴里能吐出象牙吗?吐不出就别吐!护理越做越不得劲了,不但得不到何不醉的赏识,而且连隔三差五给我们客房的一些赞助费也渐渐取消了。”沈曼妙如今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了。
“是啊,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半路突然杀出个四狗子呢?我们的客房生意马上又要回归到解放前了。”
“何不醉现在哪有精力管我们的闲事了。他现在不仅要照顾甲鱼厂、瓶盖厂,还要兼顾着冷库。照这样速度下去,不出一星期,我们的客房就要被何不醉遗忘成少疼无爱的角落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事没谋成,天未成事,认了淡运薄命吧。”
“我就不信,离了他何不醉,我就喝不上八宝粥,吃不上燕窝汤了。”
“离了何不醉,估计你连西北风都喝不上,还八宝粥、燕窝汤呢,别做梦游西湖——异想天开了。”
“你看现在四狗子嘚瑟的,俨然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不就是一个冷库的经理嘛,成与不成,八字还没见一撇呢。”
“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当初开客房也不是嘚瑟得要上天。自己一身红毛,还说别人是野人。”
“这何不醉是天下第一的贱皮,放着你这个大美人不抱,非要吻那个半老徐娘温容的黄脸。何不醉的眼光是不是得了先天性障碍。”
“说你眼拙心钝,你还真是名副其实。”
“我心明眼亮得很!”
“你还心明眼亮呢,我看你就是心拙眼钝。我最近身体不适,一直想恶心、呕吐,难道你发现了?”
“你一见我就恶心、呕吐,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我早已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天生就长了一副自作多情的大脑,是不是没发育成熟呀!你还能让我见了以后才感到恶心、呕吐,你也太抬举自己了。我不见到你,只要一想到你,就恶心、呕吐了。”
“那——你是伤风了,还是——感冒了?”
“你的舌头是得了硬化症,还是患了结石病啊,怎么说话不干净利索了。”
“只有肝硬化、肾结石,没有舌头硬化、结石的。”
“那你把眼睛端正了瞧,我是像伤风的样,还是像感冒的样。”
“我看你什么都不像。莫非你摊上大事了?”三猴子猛地一拍大腿,像是突然开了窍似的。
“莫非摊上什么大事?”
“你个臭婆娘,要让我把话挑明了吗?客房的生意你做得没风生,皮货的生意却做得水起了。你不是说和他一直保持足够的距离,井水不犯河水吗?可现在你肚中的‘人证’表明,你已经严重地突破了我的心脏所能承受的底线了。”
三猴子此时大彻大悟:沈曼妙肚子里的骨肉绝对不是他播种得来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现在仔细想来,奇怪就不足为奇了。从来不系围裙,不穿长衫的你怎么突然间围起了围裙,穿上了长衫,原来这都是你用来遮人耳目的。你的心机太深了,深不可测。”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和何不醉之间能发生一些惊人的状况和事迹吗?”
“那都是我财迷心窍,为了客房的生意说的糊涂话,你也信。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败坏宣家门风的臭婆娘。你瞒天过海的本领还真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不知不觉就给我戴了顶绿帽子。谁要是怀疑你水性杨花、红杏出墙的能力,那真是大错特错了 。”
“我要不随了你的意,能罢休吗?你不就是想用我的肉体去换取你客房事业的巅峰吗?你不就是想用我的姿色去获得何不醉口袋中的财富吗?想想以前你都对我说了些什么,难道你忘了?做人的是你,做鬼的也是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老天爷也太慷慨了,给你披上了一张货真价实的人皮。”
“自从我们开了客房,我的左眼就没跳过,右眼却跳个不停,原来都是拜你所赐。”
三猴子气得牙根发痒。
“你想不想把你头上的这顶绿帽子摘下来?”
“我不想摘下来,难道要戴一辈子啊?”
“这件事不是没有补救的措施。”
“怎么补?怎么救?”
“如果有人怀疑我怀孕的事,你就说我肚子里怀的是你的。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
“那生出来要不像我,像何不醉怎么办?”
三猴子这句话把沈曼妙给问住了,嘴巴“哦、哦”了好一会,才说:“那就是遗传基因出乱子了,我们无能为力。不说怀孕的事,说说我们客房的事吧。”
“你在哪儿躺下,就去到哪儿给我站起来。”
“你为何偏偏和无耻过不去呢,难道无耻与你有仇吗?”
“再说,巴掌伺候。”三猴子恶狠狠地说。
“我现在给你制造生产了一把尚方宝剑。利剑在手,万事不愁。这把尚方宝剑你可要持住,别撒手了。还不千恩万谢与我。”
“什么尚方宝剑,什么万事不愁?你说的话我不明白。”
“你的脑子点过豆腐卤了,还是灌过猪头浆了。”
“别绕来绕去的,有话就照明了说。”
“我怀上的就是你的尚方宝剑,你现在就把这把尚方宝剑拿去架到何不醉的脖子上,看何不醉将是一副怎样的表情。你还怕何不醉不乖乖就范、忌惮于你。”
“真是老天有眼啊!让我得到了一把锋利无比、杀人不见血的尚方宝剑。我的老婆就是给力,知耻而后勇,棒棒哒!”三猴子的话还未说完,眉梢上就爬满了惊喜。
“那你还要对我歇斯底里嚷嚷了吗?”
“都是我鼠目寸光,你就别与我计较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三猴子有说事的本钱了。三猴子重又酝酿心事了。
“二娘在家吗?”说话的是镇卫生院护士、宣传的侄女宣嘉丽。
“哦,是嘉丽啊。”沈曼妙低声低气说。
“二叔也在啊,我是来送化验报告单的。恭喜二叔又添一子(三猴子有一儿子宣博士)啊。”宣嘉丽微笑着说。
“别恭喜我,应该恭喜何不醉才对。”
“叔叔早晨没喝酒吧,说什么晕话、胡话呢。”
“晕没晕,胡没胡,问问你二娘就一清二楚了。”
“不要问了,这孩子是我跟何不醉造出来的。”沈曼妙理直气壮地说。
“嘉丽啊,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你要给我和你二娘保密啊。弄不好,我们会身败名臭,在蓝岭村抬不起头的。”
“二娘您也真是的,怎么能如此粗心大意。”
“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二娘,谁没有个防不胜防啊。”
“是我来的不是时候,也是我多嘴了。二叔、二娘请别见怪。我手中的这份报告单交给谁处理啊。”
“当然交给我来处理了。”三猴子迫不及待地说。
这份化验报告单是否能成为三猴子的鸿运当头呢?歪脑筋似乎已袭上了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