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他的模样看起来跟常人没有任何差别,可是,他血管里流淌的却是野兽的血液。
——题记
这几天,全二爹妻子的老毛病——慢性支气管炎又患了,一直咳嗽得很厉害。
“明天我去镇上买些药回来,上次,女儿寄来的药都吃完了。”全二爹朝躺在睡椅上的老伴说。
“你不是也感冒刚好点吗?过两天再去吧。”
老伴说话的声音很低,可见她这次实在病得不轻,话音刚落,又一阵剧烈的咳嗽。
“我都好了,能去,没事的。”
天刚亮,全二爹就起床,匆匆泡了一包快餐面吃下,然后叮嘱老伴几句就背着一个黑色背包出发了。
村子里没有直接到镇上的公交车,去镇上要走到河对岸的邻村坐公交,然后到镇上。
去河对岸的邻村,出门就要下一面陡峭的山坡,下到坡底再坐船过河,然后登上坡顶再步行二十来分钟,就到邻村的公交停靠点。全二爹从家里走到邻村,路线形似一个大写的英文字母“U”。
邻村,不仅有直到镇上的公交,公路是平坦宽敞的柏油路。不远处,正在修建的通往远方的工地上,一台台大型筑路机正发出隆隆的声响,加上过往的车辆显得有些喧闹。这里虽然不比城市的街道那样宽敞,两旁却是一幢幢崭新整洁的居民安置房,各种醒目的标语牌,高低错落的路径指示牌,还有一排排绿白相间的太阳能路灯如同列队的哨兵,装点着整洁而又干净的街道。
仅一水相隔,两个村子的面貌,居然天壤之别。
时间才早上八点刚过,离镇上开过来的公交车还有一个半小时,时间还早着呢。全二爹等了一会公交车,可他觉得等车这功夫最让人心烦。再说,开往乡村的公交车不像大城市的公交那么准时,万一今天这公交车延时或者延误了,那今天回家的时间就不够了。于是,全二爹决定不等公交了,步行去镇上。
全二爹顺着柏油路走了一会,公路上各种车辆来来往往,为了早一点到镇上,他决定等有私家车开过来的时候,就跟他们打招呼,并说明适当给点车费,哪怕只坐一段路程也好,反正又不白坐人家的车。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一辆黑色小轿车从后面驶了过来,全二爹连忙朝开过来的小车招手,可是车里的司机好像根本没有看见他一样从他身边疾驰而去,全二爹望着渐渐远去的黑色小轿车心想,也许人家有紧急事情,为了赶时间不便带人也是正常的。
离镇上还有十多里路,这时,来往的车辆还不是很多,但都开得很快,仿佛都是刚从正爆发的火山口逃离出来似的,一辆跟着一辆带着呼呼的风一路向前飞驰而去。
全二爹迈开步子继续前行,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抬头望了望前方,公路两旁都是依山而建的民房,白色的墙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明净耀眼。
嘟——嘟……一辆灰色小轿车快速地朝这边驶了过来,这次,全二爹为了让车里的人看清他在打招呼,就稍稍靠近公路一点,不料开过来的灰色小轿车几乎与他擦肩而过,灰色小轿车开过去没几米远便减慢了车速,从车窗里伸出一个戴着墨镜,染着灰绿色头发,有点不对称的嘴唇下面留着一撮胡须的男青年,那年轻人张口骂道:“你找死啊!”说完摇下玻璃窗,加大油门,车后拖着一团长长的烟雾开走了。
本来是你小子的车开得太快!再说都没什么事。哎!有的人真是不可理喻。
全二爹这样想着,又走了一会,他十分熟悉这段路程,他知道大约再走一个小时就可以走到镇上了。
全二爹从口袋里掏出那台三年前买的功能手机,屏幕上时间显示是上午十点,从早上七点出发,他已经连续走了三个多小时,他感到有点累了,但为了早一点走到镇上,他尽量将步子迈得快一点。而且,他决定不再对开过来的任何车辆打招呼。一心步行去镇上。
这时,一辆橘红色小轿车缓缓地驶了过来,在全二爹身旁停下了,车窗里探出一位年轻女孩的头问道:“大伯,是要去镇上吗?”全二爹点了点头。“大伯,快上车,顺路!”
女孩见全二爹还在犹豫,便催促道:大伯!不收钱的,顺路呗!”全二爹见女孩一副认真的表情,才上了车,全二爹没等坐下就忙从蔸里掏出一张十元币递了过去。
“大伯,哪会收你的钱呢?顺路呗。大伯您坐稳啊!”年轻女孩边说边走过来帮全二爹系好安全带,然后回到驾驶台迅速给自已把安全带系好。年轻女孩一边熟练地操纵着汽车方向盘,一边问道:“大伯,您这是从哪里来呀?”听完全二爹的回答,女孩说:“我们村到镇上也没有通公交,我常年在外,一年到头都回不了几次家,这次回家看望父母,听我爸说,有几回,我爸给奶奶去镇上买药,见我爸在公路上步行,遇到好心人开车,都免费带他一截……”
全二爹听完女孩的话,心中立刻涌起一种感激和莫名的欣慰。
初夏的正午,太阳透过天空稀疏的云层,淋漓尽致的洒向大地,蔚蓝的天空下,一辆橘红色小轿车在宽敞的柏油路上平稳的行驶着,公路两旁人工栽培的不知名的花卉开得正艳,花的馨香不时随着呼呼的风儿飘进车里,车内一片温馨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