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大家都很喜欢,笔者拟借《西游记》里孙悟空这个形象,谈一下这个问题。
《西游记》这部作品不仅少儿喜欢看,很多成年人也喜欢看。如86版《西游记》,屡次播放屡创新高,说明了大众的喜爱程度,或许大家更喜欢的是大闹天宫时的孙大圣,这是何道理呢?恐怕是孙大圣有一颗天不怕地不怕的童心,敢想敢干敢做敢为的气概,没有那么多顾虑和得失吧?
你看花果山时期的美猴王多么单纯,多么快乐,那里有吃不完的水果,喝不完的美酒,山青水绿,风光秀丽,更有水帘洞的瀑布、石桌、石凳、石床等。这时的花果山就是一个儿童乐园,猴王带领众猴玩得不亦乐乎。这时孙悟空相当于还在幼儿园,还没有踏入社会。
自从被太白金星哄上天后,烦恼和忧愁就来了。玉帝给了孙悟空一个弼马温的官,他高兴得不得了,以为是好大的官,“猴王欢欢喜喜,与木德星官径去上任”了,工作更是认真负责。如“弼马温昼夜不睡,滋养马匹,那些马见了他,泯耳攒蹄,都养得肉肥膘满”,让人好不羡慕。后来得知,弼马温只是一个未入流的看马官后,感到受骗了,一怒之下,“把公案推倒,打出御马监,径直南天门”,回自己的花果山,过桃花源的生活去了。这是孙悟空踏入“社会”后,碰到的第一颗钉子。
为了安抚孙悟空,太白金星再次请孙悟空上天,这次依猴头的愿望,真封了个齐天大圣的“大官”,虽说是管理蟠桃园,却“官品极矣”,名义上是跟玉帝平齐的(有官无禄)。谁知王母娘娘开蟠桃会,竟没有请他这个齐天大圣,这算什么大官?知道自己又受骗了,一恼之下掀翻蟠桃会,“偷吃了玉液琼浆,又窃了老君仙丹”,不走旧路隐出西天门,回他的花果山,做自己的齐天大圣去了,这是孙悟空人生碰到的第二颗钉子。
孙大圣哪里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祸,以至于托塔李天王率大军捉拿他时,根本没有把十万天兵当回事,竟抖擞精神广弄神通,上演了一出精彩绝伦的大闹天宫的好戏。谁知正在他得意之际,却出人意外地被如来佛压在手掌之下,十万八千里的筋斗云,竟没有一块巴掌大,只得去承受五百年的风吹雨打,可怜大闹天宫的孙大圣,竟落得这样的下场。
何以孙大圣会屡碰钉子呢?应该说是年轻不懂事,太天真,没有社会经验的缘故吧。他以为有十万八千里的筋斗云和七十二般变化,就能走遍天下,谁知天外有天,强中还有强中手,以致被压在五行山下,乞求能有人能解救他,这是不是叫做无知者无畏呢?实际上,无知无畏还是挺可爱的,倘若没有这种敢拼敢闯的精神,没有这颗童心,也就没人认识花果山这个美猴王,更没有大闹天宫的惊天伟业了。
大闹天宫时的孙大圣刚踏入社会,是个没有社会经验的毛小伙子,天不怕,地不怕,有一股闯劲,这正是大家喜欢他的地方,可能也是大家喜欢《西游记》的原因吧。后来护送唐僧西天取经时,他汲取了年轻时的教训,知道了天宫的“水深”,处事就没那么莽撞了,懂事了,有城府了,也正因为如此,后来西天取经的故事就没那么夺人眼球了。你看,孙悟空擒妖动则仰仗救兵,像是在顾虑什么似的,昔日威风一世的孙大圣不见了,金箍棒也没那么勇猛了,自然也没那么招人喜欢了。
大闹天宫时的孙大圣是真实可爱的,后来在现实面前碰了壁,加之紧箍咒的压力,使他不那么真实了,不像以前的孙大圣了。这时的孙行者虽然还在降妖除魔,却有顾虑了,瞻前顾后了,因为他知道,好多妖怪都与天上的大人物有关系,甚至不少还沾亲带故,倘若乱打一气,自己还有好的前途吗?
孙悟空的童心还表现出天真烂漫的一面。如在花果山发现水帘洞后,他对众猴说,当初说若“有本事进得来,出得去,不伤身体者,就拜他为王”,何以还“不拜我为王”呢?“众猴听说 ,即拱伏无违,朝上礼拜,都称千岁大王”,是不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娃娃头?又如在钭月三星洞拜师学艺时,传说师父交了他七十三般变化,他却急不可耐地在众师兄们炫耀,结果被祖师收回一变,并被逐出山门,是不是很顽皮呢?又如向龙王借兵器,如意金箍棒有一万三千五百斤重,且是东海的定海神针,如此贵重的大器,龙王的镇海之宝,他竟随手取走,弄得水晶宫动荡不安扬长而去。
年少时的童心虽然很可爱,却也是不成熟的表现,容易给自己招来祸端。不过凡事都有利弊,年轻人正是敢想敢干,才能为自己前进的道路上闯出一片天地,若做什么都患得患失,则将一事无成。故从不守旧的意义上来看,童心亦应该称得上是一种创新精神吧。如是,不也是很有意义吗?
2022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