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下旬的一天上午,我刚来到自己的摊位前,哥哥早就来到了这里,他笑呵呵的看着我说:“爸爸想你了,多长时间没回家,正赶上咱们批五月节的货,我跟爸爸说了:“你很忙,妹,看咱们的货也批的差不多了,你的本钱昨天己回来。今天我看你早点下班回去看看爸爸,他年岁大了!”
我听着哥哥的话,点头做了应允。下午三点,我让哥哥看着摊位,如有来批发货,他可以帮我批发。说完我骑着自行车高兴的就往父亲家奔。这时,在我喜悦的眼前立刻就出现了我那慈祥的老父亲。我在喜悦中猜想着父亲和我见面着场景,这几天真有点想他老了。在我小生意不忙时,最多多不过七八日我就会去看望他老来。这甜蜜的幻想它真美,是泛着瑰丽就横展在你眼前的美。父亲会惊喜若狂着见了你,第一句话准说:“我大姑娘来了,你可想死我了。快上床,知道你一天天很累,一年四季也不休,等,我这就给你沏茶喝。”
父亲常对我说,他心中愿望:“姑娘!人越到年岁大时,他就会有个奢想,多么希望自己的儿女们都团团围在他的身边。可是,姑娘这我懂。我只能是空想……空想想而已!想着想着就不想你和你妹了!三个儿子除你哥外他们都是工人,就你姐俩……我更想你妹,她忙!她真忙。”
每每观于此时,我都会再晚上打电话让妹有时间回来一趟看看父亲。夏风真美,送我一路就来到了父亲他的家门。我急忙忙奔向父亲住的卧房,父亲正躺在床上听着京戏连我开门声他老也没能听见,我扑到他老床前欢快叫道:“这京戏我也爱听,是‘打鱼杀家不?’”此时得父亲闻到是我回来了,他老一高兴,嘴中滴落下了哈水,我的心如似鞭子抽打一样,用手轻轻试父亲的嘴畔还有他老衣旁的哈水,心是那样疼,父亲老了,九十七岁的父亲他真是老了!我再也找不到他那铮铮傲骨的样子了。怎看也看不出他就是那个在朝鲜战场上立下九次战功之人,我眼前只是一位耄耋老人,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半点威风我也在他的身上寻——不——见。他那一双早己看不见人的双眼!只能靠听声音来辨别是谁……来探望他!
“是丽你回来?快快坐爸身边你你你都要把爸爸想死了,看我高兴地,都忘了给你沏茶喝,你坐你坐。是你哥他让你来看我?昨晚我不该对你哥说,知道你忙,就这一月时间。可你哥还是告诉了你说我想你了!他还告诉我,说你真能,就这二十天内,你的本全部回来,我一高兴就多说了一句……想你了。”
“不碍事,知道哥离你近,二个弟离你又不远。你爱吃东西哥对我说都给你备齐,所以所以……我我……”
“姑娘,不要自责。看我多好?你二弟弟、媳照顾着我,还有你哥天天晚上都来陪我,我好着那。听你哥说,你小生意很好,见回头钱没?”
“爸爸,老天给了我十天,我们的批发越往后越好。
“好好,像我像我,我的大姑娘真像我!脑袋好使。”
“爸爸这不是你的遗传基因好吧?批发五月节货我才有这样地大丰收。”父亲高兴的笑了,他老笑得是那样自豪和开心。我的父亲他真聪明,他自己的经商路是;没人领没人带。第一次做小生意他就做成功了,而他老还做得是那样好出奇着好。
父亲在我做小生意时,无不自豪的给我们讲起了他做小生意的全全经过。那一年,父亲不到18岁,临近二十三就要过年了,他就跟奶奶商量要出去卖点年货什么。奶奶闻听心里不忍对父亲说:“这数九寒天,一到年头就数这几天冷。做小生意你想干什么?”
爸爸对奶奶表明心里,是领着我那只有13岁的二叔去做。奶奶听后非常担心说:“你弟还小,这一站就是一大天,等来家我真怕他会受不了,咱先不谈争不挣钱这事,你我不担心,男儿志在四方,你需要多少钱做本?”
“爸爸,您老初次做小生意,你说多少起家的?”
“我闻听你奶这样讲,我心里高兴死了,脱口就说,妈你给我五十就够了。啊,不!妈我要一百,我就想多赚点。”当爸爸讲到此,他老边讲边自豪的给我比比画画就说起了往事。
“我第一次做小生意,你猜我卖的是什么?”“爸爸你卖的是什么?”
“你听啊,爸爸给你讲。我先上市场上转一圈了解后,我知道我要买东西的行情,于是,我领你二叔先选好买货位子,我批发回来的一袋瓜子,还有秤、秤砣都交给你二叔,然后跟他说‘你会卖你就先卖着,’又告诉了他多少钱一斤,不会卖你就等哥哥我回来咱们一起卖。”闻此,我急切着问:“你干啥去呀?为什么不跟二叔一起卖?”
“傻姑娘,这不单一?年货年货不能只有这一项年货?我也跟你似的,那时的过年更兴贴对联儿,我去批发对联去。那阵儿批发对联儿,不像你们现在这样发达,都是油印彩印,这样五花八门着对联。过去我们那个时候对联都是用手写而成,什么对子、抬头见喜、大小不一的福字,爸爸我都批来卖。在我没批发瓜子之前,我就跟你二叔就选好了行卖的地点,我铺了长长的一大趟,又在家拿了两块大门板,还有支起案子用的板凳,把它架在门板下做卖货时案子用,再备上几块砖头好压对子和福字,那时的风刮得很大。我做好卖对联的案子就行了,这边卖瓜子就简单多了,秤好他们就拿走了。
闻此,我在心里赞夸我的父亲,父亲则笑了笑对我说:“丫头,看你们现在行买卖多好,不冷!我把对联批回来交给你二叔看管,告诉他:‘你卖不过来,先别卖对联,你只卖瓜子就行,我再去整点花生回来再卖。’丫头,上完这些货我就剩下不到三十块钱了,好我就用这点钱去批点花生,花生很贵,你奶奶给我的钱少,我只批发了不多点花生回来,于是我就跟你二叔做起了小生意来。
你二叔可听话了,我说让他干啥他就干啥,于是我们哥俩就卖起了年货。”“爸爸,你卖了这么些东西,卖出去了吗?”
“你这个丫头,咋这么着急?你听着我给你慢慢讲,我给你二叔我们哥俩是从小年这天开始行卖。我们手中有了钱,缺什么就去添什么货,钱也像滚雪球一样,卖了钱我也不留存,我又去上货补缺,就这样到了年三十的中午我们挣了很多钱,我又上集市买点糖块儿是给我的奶奶,再给她老买二包糕点,又给家里卖了肉、鱼还有过年用的蔬菜等等。”
“爸爸,爷爷他……不准备过年吃喝?”爸爸看了一眼正在问话我,他没有停下自已言语:“卖回来东西我就往我妈,你的奶奶跟前一放,紧接着又掏出来我们所挣的钱,连同在你奶奶手中拿到的那一百元通通交到我妈妈手里,你奶奶那个乐呀,就这一瞬间我不是只有十八岁了,姑娘,我真成大人了!姑娘!那感觉真好,真好。我又偷眼看了一眼我爸,你爷爷!你爷那笑,我顿感觉我又在长高,嘿嘿,姑娘!这一年我们过的可真丰盛极了,你奶奶那高兴的笑!许多天以后它也没有下去,妈妈还时不时去摸自已腰间,笑着轻晃着自己头在自言自语。姑娘,姑娘当我把第一块儿糖塞进你奶奶的嘴里时,你奶奶笑的可好看了,我的妈她真……美!虽然我的身上早已被冻僵,看见妈妈的笑……它真暖,像火就烧在我的胸堂里一样,你的爷爷只在一旁说他的儿子长大了,能帮家置办年货了,今我又有酒喝了。不是自己挣钱买来,是我一双儿子孝敬来。他老说罢走到我妈的跟前跟我妈说:“给我20块钱。我再去办点儿年货,咱们过个丰收年。”
“爸,这都是年三十的上午了,你们家的年货还没有办呢?”
“当然啦,就那么点儿钱,你奶奶都给我做小生意了。这几天的经营情况,你奶奶能不问我吗?所以你的爷爷就等着我这点儿钱拿回来好过年。当我把瓜子花生糖块放在炕上,你老姑嘿嘿!嘴里含上糖,她又是嗑瓜子又是吃花生,还有她高兴的看着我和你二叔是一个劲儿着那里傻笑。你知道不,姑娘,那时候我心里多美多甜?我是长兄,长兄!我是哥哥,我有担当了,我有担当了。那一瞬间你知道我心里有多自豪吗?就好像我嘴里头含满了糖块一样好甜好甜。”
“爸爸,你真行,我的小生意经大多数也是给您老学来。我也是在上货时瞅准了货物,我就敢多上,没有钱我有信誉在,我就跟老板去赊账,他们愿意赊我,从来不说一个不字儿。等我的钱回来,我马上就打给他们,所以我也像你一样胆大,这几十年下来,生意做得是很好。”
“姑娘。我知道你,要不你怎能把你哥也带入了你们这一行呢?我的好姑娘,我心中想!只有你和你妹妹才真正像我,才多占了我和你妈的遗传基因,你们姐妹二人圆了我的梦。
“爸爸,你和二叔卖完了年货,以后也干这小生意?”此时,父亲由满是自豪的笑脸儿,此时间他老更自豪了,他老稳了稳自己激动心情,然后他老就对我唱起来军歌。“行行长列,高唱着战歌,一步步走着一步步走着……”
我在歌声中知道父亲他入伍,他不但保卫着自己与家人,也保卫着祖国,后又响应党地号召保家卫国,抗美援朝去了。就这样父亲来到了朝鲜,想到此我问向了父亲:“爸爸,你来到了朝鲜,就是管你们一个师的给养的吗?”
“不,傻丫头,那是我用命用智慧换来的荣誉。我刚到朝鲜,给我就分配的兵职是;给一连做饭。”“做饭爸爸,你怎么不拿起枪打美国鬼子去,那多威武?”
“我是军人,服从命令是军人们的天职。我们都会以它为本,党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无条件服从。”“爸爸,你是从一个火头兵做起?”
“对,我就是从此处做起。我在二营三连,我只管做菜,你还有一个王叔叔,我在相片上指给你看过,长得很秀气的那个他叫王永德,就是他做饭我做菜。头一年,我们战士们的饭菜很单调,我看到战友们他们那样苦累,丫头!他们是铁道工程兵!所以我就想到我要在饭菜上下点苦功夫,我着做好菜的同时又做好了辣椒酱,你记得不?姑娘就是用‘谁是最可爱的人’那个搪瓷缸,我给每个战士打上一小勺,你别小看这一小勺辣椒酱,你们的叔叔们嘿嘿,他们他们吃的是有多香多香!这辣椒酱的香味儿飘到了一连二连,这下惹下祸来!就这样,有的战士反应跟营长那里去了。营长批评了二个连连长,训他们不关心战士们的生活,最后二个连长不服气,说我的伙食搞得好是你爸爸我的功劳,它们班没有好炊事兵!”“后来呢?你的勋章就是这样做饭做菜得来?”
“不!傻丫头,做饭我也能得来这三等功勋章?丫头,无论你的功劳是什么它们都得从零做起。你有了贡献,党不会看不见,也不会不去表扬你。我在党的培养教育下,在战友们的舍生忘死的鼓舞下,我慢慢的改变我所做的这一切,尽量照顾好战士们的生活,不但要他们吃的饱,吃的香,所以我慢慢儿就成长了,我立了功,受了奖,很快就把我抽出来去党校学习。最后,才是一个师的给养任务交给了我,你地爸爸,”
完的老父亲说到此,他老无不自豪的又说了一句,这一句听得我蒙头转向,没能听懂,更没弄明白的话。
他说:“姑娘,你知道吗?我们在朝鲜的第二年要过春节前夕,组织安排我们回国去拉慰问品顺便卖些这里要用给养,可是你的刘叔叔,他听了这个消息非常高兴,嚯,你看他,拎个锃明瓦亮的大黑皮包,里头装满了金钱。穿上了大皮鞋,崭新的志愿军军服,可是等他回国以后,嘿嘿!他却上了军事法庭。”
“爸爸,为什么刘叔叔会被带上了军事法庭?”
“他呀,光顾心里高兴,回到了祖国,回到了亲人怀抱。他的思想一松懈,他不该这样张扬,手里拎着一大大皮包,他把整个够卖军需用的钱在火车上被人家偷了,你说他该不该上军事法庭?”
“爸爸,你事先跟我说过,不是你们回国的时候都用证件,凭证件调拨一切军需物资?”“不完全是,为了方便,有的时候也需用现金来购买。”
“爸爸你的任务完成怎样,你的钱是怎样被你带回国的?”“你听爸爸说,你这个丫头真性急,爸爸我上了炊事班,跟炊事班长要了两条面带,回到自己住处,我把两条面带缝接起来,把钱装在里面,再把它缠系在了我的腰上,这样能丢吗?有我在,钱就在。所以,我光荣的完成了党和部队交给我地任务,而后又上党校学习。”
我无比自豪的看着父亲,在心里想,我让父亲给我讲他的事迹,他老从来不开口,可是今天,今天!我没有让他老讲,而他老的话极像了脱缰的烈马又如似了决堤的洪水,就这样滔滔不绝不绝。他老给我讲了这许多许多的故事,一个再不能寻常的辣椒酱,今天看来,不足为奇。可在那战争年代,它就好比了一块块红烧肉那样着珍贵。此时,我心好个奋然,我拥有多么有智谋坚强心的父亲,我在深深的惊叹这已近古稀耄耋之年的父亲。在我的眼前他突然在转变,一个英俊的少年他顿然在站起在变大,他头戴五角星,身穿抗美援朝志愿军军装,胸前戴满了勋章,各个勋章们都在生霞溢辉,他笑着在看我,他不是别人,他就是我的父亲,战斗在朝鲜战场上,那个冒着枪林弹雨,为战士赢来一顿又一顿,又香又美的饭菜,和一嚼一嚼,满口流油的红烧肉,他他他!就是,抗美援朝铁道兵建设兵团二营补给赵排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