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的出现,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但也是打发时间的居多。我也一样,从微信的产生就开始使用了。从聊天到办公再到微信支付,一一都经历过。最初的日子里,微信里尽是熟人,也聊的不亦说乎。后来就是用微信传送文件,再就是利用微信花钱了。
现在,微信聊天已经像老家的旧房子一样,光顾的次数很少了,但利用微信传送文件和花钱,那是一天也不可或缺的。
岁月是阳光但比阳光温润,岁月是月光但比月光朦胧。许多人生的相遇,已经在冥冥之间注定,才会在时间和环境的更替中诞生。昨天晚上,我一朋友打电话约我出去喝酒,他也知道我不喝酒已经两年了。但我隐约感觉到他遇到了什么难题,最后还是赴约了。
这是一家烧烤店,室内的装饰古典中带着点滴梦幻。他坐在荷花厅等我,我去的时候狭小的空间里已是烟雾缭绕,烟灰缸里躺着七八支烟屁股,桌子上站着一瓶百元左右的白酒,度数不是太高,45°,酒瓶旁边等待着两只啤酒杯,像亟待酒浸润的药材。看见我走进来,他微微抬起头,简单的一句话:“坐。”没有太多的表情,右手支在桌子上,中指和食指之间夹着香烟,慢悠悠地送进嘴里,狠狠的吸了一口,又缓缓地吐出烟雾,目光随烟雾的飘散而移动。这时,服务员进来了,端来了烤熟的一把羊肉串、一把韭菜、四个鸡翅和一盘毛豆,这些都是我喜欢的食品。我没有说话,拿过酒杯,满满的倒了两杯酒,一杯轻轻的推到他的面前:“来,干杯!”
“砰----”的一声,这是酒杯碰撞的声音,然后我就一饮而尽。他看着我,有些愕然,我只是微微的笑了笑,接着我又倒满了酒在等待。他也一饮而尽,只是在笑的时候难免流露出丝丝苦涩。
“来,干杯!”我还是一饮而尽。
“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我没有管他,自顾自的抓起一串羊肉,轻轻的咬了一口:“味道不错,麻辣适中,肉质鲜嫩,瘦多肥少,可口。”说实在的,吃烧烤,我还是喜欢这家店,合胃口。我一连吃了十串,才感觉胃里舒服了一些,原来那种热辣辣感觉减轻了许多。拽起一页餐巾纸,擦了一下油腻腻的嘴巴,点上一支烟,慢悠悠的吸着,静静的看着他吃完剩下的十串羊肉。
“来,继续吃。”我把四个鸡翅分成两份,一份推到他面前,留下的一份我依然自顾自的吃起来。吃完后,我把酒杯斟满,这次我没有急着一口闷,而是先在水杯里添上茶水,一边等待一边剥着毛豆,毛豆咸淡适中,豆香浓郁,是下酒佳肴。
“来,干杯!”我还是一饮而尽,只是这次放下酒杯即刻端起茶杯,喝了一杯茶。
“见到她了?”
“是,见到了。”
“正常,你早就知道她在那个单位,只是你因为组织上岗位的调整,不得不面对而已。”
他沉默了很久,是在思考着什么,我也没有打扰他,还是微笑着剥着毛豆,品尝着毛豆的豆香。
“我的微信通讯录里有着这样一帧头像,是盛开的六朵君子兰花,说是好友,根本没有聊过一次天,也没有什么记忆,是怎么加的,所以也从没有关注过。到了新的单位,我进了单位群,有意查看了她的头像,正是这六朵盛开的君子兰。我查看了她的昵称,但没有添加她,只是查看了自己的微信通讯录,发现她竟然是自己的好友。”
“或许是一种缘分,注定一生无法忘却。”
“是,三十几年了,又见到了。”
“对,沉淀在你心底三十几年的秘密,又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是,也不是。”
“你是我们当年的才子佳人,追求你的女生比较多,其中就有你的同桌,但唯有她你动情了。”
“是。”
“我知道,你伤了她的心,但我支持你的选择,这是我当年给你说过的话。”
我和他一样,长在大山里,交通不变,生活贫困,每年利用寒暑假在当地的矿山上打工。干的活和别人一样,但得到的报酬仅仅是其他人的百分之六十。一个假期就挣四五十元,可以解决当时读书一半的费用。他们的相识也不算是偶然是因为相同的爱好相遇的,自从他认识了她之后,每个周日(我们那是一周上六天课),她都会给他买吃的:凉粉、面皮、猪油饼,放假时还会买回家的车票,每个月她用不完的面票、菜票都会给他,可他兜里比脸还干净,给她什么也买不了。他感觉给不了她幸福的生活,正真地忍痛割爱了。
这一别,就是整整三十三年。这三十三年,他们彼此没有任何的交集,但我知道他会想她的。我们那几年的学生是很怀旧的,前后几届学生也经常联系,经常有小范围的聚会,但每次他都会避开她,不是怕尴尬,而是怕失却本心。
初恋是人生最美好的回忆,而他们的相遇又不是懵懂时期。就像我们喜欢写文章的人一样,一气呵成的文章,修改的仅仅是字句,达到用词恰当,表意准确。
“我知道。”他沉思了许久,然后打开微信,我看到了他们的简单的聊天记录。
她恨他。
“保持本心,继续前行。”
于是,我也打开了我的微信,我微信上有一个朋友,微信昵称叫“守望幸福”,我的朋友告诉我,他遇到了他的初恋,是为了不能让对方受苦受累而拒绝的。朋友在遇到初恋后就改了微信昵称(原来叫影子的遥望),那时他为人父,她为人母。为了遵守本心,朋友化解了彼此的误会,告诉我说:“有一种爱叫做守望幸福。”我给他简单的讲述了我朋友和他相同的经历。
于是,我们再也没有多余的语言。
我把剩下的酒一分为二,这次我没有把他的酒杯递到他身边,只是果断的端起自己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说完,我转身离去。
我知道,此刻的他依然清醒,并且他一直懂得连回音都没有的山谷,不值得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