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中秋节。中秋是一年中最好的节日,是一家人团聚的节日。中秋节还是各种瓜果成熟的季节,石榴、柿子、苹果个个挂满枝头。我家没有种过柿子,院子里只有一颗葡萄树和一颗石榴树,因为父母常年在外打工,这两棵树也没人打理,所以每年都吃不上自家的葡萄和石榴。虽然没有种柿子树,但是今年中秋却吃上了柿子。
由于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往年中秋节一家人都没有团聚过。今年由于种种原因,父母从北京回来了,而且以后不再外出打工了。父母的年龄确实也大了,父亲干装修三十多年了,也该退休了,这下逢年过节,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半月前,乖逢休息,我们回了老家一趟。那时刚刚农历八月初,柿子还没有熟。庄稼还没有大面积收割,只有零星几家的花生刚刚收获。我们在家没事,母亲说出去淘花生,乖很开心,也要跟着去。其实在我们回去之前,母亲已经淘了一些花生。乖对这些农活很感兴趣,就要跟着母亲一起去。父亲说在家无聊,也要跟着去。他们都去的话,家里就剩下我自己了,于是我也要跟着去。
因为回去时间有点儿长,于是我们把猫咪也带回老家了。肉肉(我家猫咪的名字)已经跟着我们回好几次老家了,所以这次刚到家一会儿,它就熟悉了,没有之前回来的时候那么认生了。跟父亲也很熟悉了,父亲坐在院子里休息的时候,它就在父亲腿上来回蹭。晚上睡觉的时候,父亲嫌热又怕吹空调,于是就睡在院子里。于是,肉肉晚上也跳到父亲床上睡觉。起初,我们养猫的时候,父亲说猫不如狗。可是,我们把肉肉带回来几次,父亲对肉肉的态度却跟之前在电话里说的大相径庭。
我们出去淘花生,我说把堂屋的门关着,把肉肉从屋里赶出来。
父亲和母亲说:“别关了,就让肉肉卧在沙发上吧。”
我和乖听了他们的话,相对一笑。父母对猫咪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我们一家四口去淘花生,肉肉自己留在家里睡觉,它真的很会享受。
我骑着电三轮带着母亲和乖,父亲骑着两轮电车,我去北地淘花生。起初,父亲听邻居说西北角那个村有家人刚出了花生,我们可以去那家淘。可是,我们按邻居指示的地方,走了好远也没有看到出过花生的田地。反而是在来的路上,碰到好几波老太太骑着电三轮向东去。于是,母亲让父亲别再向前走了,拐回去跟着那几波人向东去。
回老家的第一天,我和乖去镇上开网的时候,发现大路边路沟里有一块出过花生的田地。而且回来的时候,乖还在那里捡了很多花生。于是,我建议还去那个路沟里淘花生。在这次回来之前,我们就商量回家准备给爸妈装上网线。因为,以后爸妈就不出去打工了,家里也来不开网。为了他们方便上网,不用再蹭邻居家的网,回去的当天下午,我们就去镇上开了网。第二天,装网线的师傅就来家把网线装好了。
骑电车大概五分钟,我们就到了那片花生地。母亲拿着小抓钩,乖拿着小铁锹开始淘花生。我拿着小桶装她们淘的花生,父亲在路上站着看。我们正淘着花生,一会儿就路过了几波熟人。有去接学生的,父亲跟他们聊了一会儿。他们问父亲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父亲说得了脑梗,腿脚不好了,老本行干不了了。他们也谈论隔壁村谁谁也得了脑梗,比父亲症状严重多了。父亲这算是轻的,而且恢复的很好,医生都觉得父亲恢复的很快。不幸中的万幸,父亲得到了及时的治疗,落下后遗症的几率比较小。
这块花生地,主家没有怎么淘,剩下的花生很多。没多长时间,我们就淘了很多。基本把这一小块地给过了一遍,父亲建议再向北边看看。因为距离收玉米还早,所以出花生的也不多。我们向前走了一段路,又发现一块花生地,但是这块地已经被很多人淘过了,剩下的花生不多。这时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乖说晚上给爸妈做煎的萝卜锅贴。于是,让爸妈先淘着,我们去镇上买些青萝卜和红萝卜,晚上做锅贴。
我们骑两轮电车,很快就到了镇上,买了一个青萝卜就回来了,因为妹妹在网上已经给买了红萝卜和其他菜。我们回来的时候,爸妈还在淘花生。我们跟着又淘了一会儿,母亲说不淘了,于是我们就回家了。
回到家,把淘的花生摊开,没想到还不少。肉肉看到我们回来,也睡醒了。我坐在沙发上喊它,它马上跑过来卧在我腿上。
乖在旁边给母亲说:“申光天天宠肉肉宠得很,对猫比对我还好。”
我说:“我对你还是比对肉肉好。”
母亲听了我们的话,在旁边一直笑。一家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晚饭的时间。乖去做完饭,我和母亲在旁边帮忙。把青红萝卜用推子推成萝卜丝,和面擀皮。乖负责擀皮,我负责包,母亲负责煎。在电饼铛里煎的比较慢,母亲就用炒菜锅煎。各有各的好,电饼铛虽然慢,但是火候好把握。炒菜锅煎得快,火候不好把握。母亲煎第一锅,一不小心给煎糊了,不过味道还不错。
没一会儿,晚饭就做好了,父亲在门外跟邻居闲聊,我把他喊回来吃饭。父亲尝了萝卜锅贴,不断地说好吃。锅贴配南瓜大米粥,真是美味极了。我们吃饭的时候,肉肉在桌子旁走来走去,也来凑热闹。可是,它却对锅贴不感兴趣。
吃过饭,父亲去北边和邻居们聊天。我们在家无聊,也去溜达溜达。在北地转了一圈,回来父亲还在和邻居聊天,母亲也在那,我和乖也在那玩会儿。说话间,一只可爱的小猫咪从旁边的菜地里跑了出来。
乖说:“这小猫好可爱啊,是谁家的啊?”
母亲说:“这是你爷养的。”
母亲所说的爷,是我们胡同里的邻居,按辈分喊他爷的。我看这只小猫咪像一只宠物猫,不像家猫。
我说:“爷,在哪买的啊?”
邻居说:“哪是买的啊?前几天我在北边路沟里捡的,有好几只呢,我就捡回来一只,养它是为了逮老鼠的。”
我说:“那你可捡了一个大便宜,这猫要是买的话得几百块呢。”
邻居说:“俺也不懂。”
我说:“你喂它啥啊?”
邻居说:“天天吃饭的时候喂它点儿馍,它天天在路边逮蚂蚱、蛐蛐和小蛤蟆吃。”
我和乖喊小猫:“咪咪咪。”
没想到,我们一喊它就过来了。
乖说:“可能咱们身上有肉肉的味道,你看看它是公的还是母的?”
我拿起来看看,是一只小公猫。
我开玩笑的说:“明儿长大了,要是碰到小母猫,就被勾引走了。”
邻居他们几个听了都笑。
乖说:“我回去给它拿些肉肉的猫粮。”
一会儿,乖用纸包了一小把猫粮回来。拿出来一颗,喊小猫过来。小猫没有吃过猫粮,先是闻闻,试探的尝了一口,然后就打开了味蕾的新大门。又喂它几颗,它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邻居问:“这猫粮多少钱啊?”
我说:“我们买的便宜的,一袋四斤五十块钱。”
邻居听了说:“这么贵吗?”
我把剩下的猫粮给他说:“爷,剩下的猫粮给你,你一次别喂它这么多,猫太小,别喂撑了。明天喂它的时候跟馒头掺着喂。”
邻居看我们这么喜爱这只小猫,说:“你们把小猫拿回去养吧。”
我说:“俺家有一只了,就不要了。”
第二天,我碰到他问:“爷,那猫粮你喂小猫了吗?”
他说:“我把猫粮放窗台上了,早上起来被它偷吃完了,这也不吃食了。”
我听了笑着说:“没事,饿了它自然就吃了。”
下午,我们就回来上班了。因为回单位三四天又可以回来了,我们就把肉肉给爸妈放老家了。
母亲说:“把肉肉放家里,你们放心不放心?”
乖说:“那有啥不放心的啊?它现在已经熟悉了,不认生了。”
回单位上了四天班,乖又休息了。我请了假,提前回家过中秋节。
回到家,父亲就夸肉肉,说那只小老鼠用粘鼠纸都没有逮着,结果肉肉在家两天就逮到了。而且肉肉还叼着小老鼠,送到了父亲面前。我们听了父亲的话,都感觉惊讶。之前肉肉逮到过麻雀和蝙蝠,还是第一次逮到老鼠呢。我们一直以为它不会逮老鼠,看来不管是家猫还是宠物猫,天生都会逮老鼠啊。
我和乖去街上买酸菜,打算做酸菜鱼。回来的时候,父亲
正在邻居的儿子家聊天,聊着天帮他择花生。他儿子一家都外出了,留他帮忙看家。
父亲看到我们回来对乖说:“永飞,你们回来的正好,你爷让你们去摘柿子呢,他家的柿子熟了。”
我说:“好,我们回家去拿个袋子。”
母亲听说去择柿子,也要跟着去。我们拿了一个塑料袋,跟着邻居回他家摘柿子。他儿子家和我家斜对门,而他家在胡同北头。他刚推开门,我们就看到满树挂的都是黄橙橙的柿子。他家院子里种了两棵柿子树,一棵脆柿子,一棵软柿子。脆的可以直接吃,软的摘掉需要用苹果捂几天才能吃。
邻居说:“申光,来,把条椅抬过来,你站在椅子上摘。”
其实不用站在椅子上也可以够到柿子,站在椅子上能够到更高处的柿子。我站在椅子上摘,母亲和乖在树下摘低处的柿子。一会儿,就摘了半袋子。
我说:“妈,够了吧?”
邻居说:“再摘些哎,把袋子装满。”
有些熟透的柿子已经被小鸟吃空了,只剩下一个空皮,只有个别柿子上有虫眼。
邻居说:“挑大的摘。”
乖说:“这柿子挺好的,都没生虫子。”
邻居是自己独居,院子里还种了葱和青菜。像他这个年纪的老人,都独自住在老院子里,而且都会在院子里种些蔬菜,很少买菜吃。
乖看到院子里的菜说:“你看他种的菜多好,小葱比卖的还好。”
邻居问:“要不要?要的话给你们摘些。”
我说:“不要了,我们买的有菜。摘这么多柿子都怪不好意思的。”
他说:“咱们胡同的其他家,都让他们摘过了,大家都尝尝嘛。”
听了他的话,心里暖暖的。柿子是红的,心比柿子更红。
我们摘柿子的时候,他家的小猫在树下喵喵叫。我蹲下来喊它,它马上就过来了。回到家,我倒了一些猫粮给邻居,让他回去喂小猫。
父亲说:“上几天,海龙爷就喊我去他家摘柿子,我没好意思去。今天又说让我去摘,正好你们回来了,就让你们去摘了。”
摘回来的柿子,找了两个牛奶箱子才装完。把柿子装在纸箱里,放进去两个苹果,捂上一星期就可以吃了。
母亲说:“柿子分开装,你们走的时候带走一箱大的。”
我说:“我不爱吃柿子,都是永飞吃,俺带走一箱小的就够了。”
母亲说:“你不吃,让永飞吃。我和你爸吃得少,你们带走多的那一箱。”
我们回来的时候,母亲非让带回来一箱大的。又把家里的鱼和肉、苹果、橘子都让我们带回来一些,车后备箱都被装满了。每次回老家都这样,母亲恨不得把整个家都让我们带回来。
这次回来,把肉肉也带回来了。走的时候,肉肉还在床下躺着凉快。我怎么喊,它都不出来,我只好拿着晾衣杆去赶它。我用晾衣杆一碰它,它就跑出来了。等我站起来找它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
我问父亲看到肉肉从屋里出来了吗?父亲说没看到。于是,我和乖到处找肉肉。甚至都放猫叫声,它都不出来。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找不到,可把我急坏了。
父亲笑着说:“它真捣蛋,这边急着走,它就是不出来。”
我说:“它要是还不出来,就还把它留在家里,过几天在网上买了猫粮和猫砂邮寄老家来。”
就在我们准备放弃的时候,乖一弯腰,在大桌子下面的小桌子上看到肉肉了。
乖说:“它个傻猫,瞪着两大眼就是不出来。”
我伸手把肉肉从桌子下面拽出来,装进背包里出去了。
母亲问:“找到了吗?”
我说:“找到了,在八仙桌下面的小桌子上呢。”
父亲在旁边笑着说:“它是在老家待舒服了,不想跟你们回去了。”
是啊,肉肉从上次回来在老家待的有十几天了。爸妈又宠它,天天卧沙发上,确实在老家比回去舒服。
乖问母亲:“妈,不然把肉肉给你们留老家吧?”
母亲说:“好啊。”
乖又问:“那你舍得给它买猫粮和猫砂吗?”
母亲说:“那咋不舍得啊?给别人家的猫不舍得,对肉肉舍得啊。”
哈哈……母亲的态度跟刚听说我们买猫的时候大变样。当初,知道我们花了一千元买的肉肉,她听了心疼得不得了,感觉太贵了,现在却舍得给肉肉买猫粮了,看来父母都是爱屋及乌啊。
从老家回来已经三四天了,乖昨天打开纸箱,发现柿子已经捂软了。捂好的柿子软糯香甜,可惜我不爱吃。乖赶紧给母亲打电话,告诉母亲柿子可以吃了。母亲正在做饭,说吃了饭就打开看看。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小小的柿子,软糯香甜,不仅仅是因为味道好,而且里面包含了浓浓的邻里情,包含了浓浓的亲情。
柿子熟了,中秋到了,愿天下所有的亲人,犹如八月十六的明月,团团圆圆,和和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