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阳刚霸气之美,女人有阴柔婉约之美,婴儿有纯真可爱之美,老人有睿智平和之美。
美无处不在,却各有千秋。比如朝阳有光芒四射、灿烂辉煌之美,夕阳有四壁合围、落日熔金之美;高山有高大巍峨、气势险峻之美,山峦有逶迤连绵、波浪起伏之美;大海风平浪静时有蔚蓝深髓之美,波涛汹涌时有波澜壮阔之美。
牡丹庄重艳丽,小草朴实可爱;小溪清澈跳跃,峡谷奔腾咆哮;大江平缓宁静,瀑布绝处逢生,气势凌厉震撼。
恰当时机的一枝独秀,更是美上加美。比如百花丛中的一抹绿,比如繁华处的曲径通幽,也比如万木萧条下的雪里红梅。
美无处不在,却又因欣赏角度不同,而展现出不同的美。
在老农眼中沉甸甸的麦穗,黄澄澄的玉米棒子是世上最美的风景,在摄影家眼里错落有致,高低起伏的曲线是大气磅礴之美,野性之美;在画家笔下赤橙黄蓝紫,五颜六色是绚烂之美,斑斓之美。就像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像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那青绿只有第一,不敢再有第二。
在诗人笔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是粗矿之美,“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是夏花绚烂之美,“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是清丽高洁之美,“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是动态之美,像杜甫的“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是孤独之美,“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是凌乱之美……
当然,有些美是一般人看不见体会不到的。就像行色匆匆的行人看不见日月之美,久居闹市之人体会不到孤独之美,凶神恶煞之人看不到良善之美。
美是骨子里的善良,发自内心的真诚,是海纳百川的胸怀,是以爱之名不离不弃的守护和陪伴。记得去年曾一度霸屏的一对九十多岁的老人的日常生活让多少人动容不易。那白发苍苍互相扶持,弯腰驼背的身影湿润了多少路人的眼睛。特别是老人预感到自己时日不多时竟然给老伴砍好了一院子的柴火,并码得整整齐齐。此情此景,禁不住让人潸然泪下。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老人走后的第二天老奶奶喂完鸡鸭后躺在老人身边也一块儿去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细想想,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儿呢!
永远记得这样一个镜头:某一天的某一个早晨,我在滨河路园区溜达,看见一位母亲领着她蹒跚学步的孩儿在林荫道上的洋槐树下玩耍,孩儿手舞足蹈盯着芍药花上忙忙碌碌采花的蜜蜂,而年轻的母亲却一脸慈爱的护着她怀里的孩儿。斜斜的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打在母亲的脸上、身上,像给披上了一层金辉色的外衣,圣洁而美丽。
我恍然记起这个镜头也曾在我生命里不断地出现、重叠。早在二十多年前的某一天,我也曾这样看着我咿呀学语的孩儿一边跌跌撞撞的奔向我怀里,一边用他软软的奶音一声声地叫着妈妈。当然,再更早的以前,我也用同样这样的姿势扑向另一个女人,我想当时的她一定也是用同样的方式保护着我一步一步长大。
罗丹说过一句至理名言:“世界中从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对于我们的眼睛,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
美其实就在我们身边,我们的心里。眼睛是一扇打开世界的窗口,你若眼里有光,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整个世界都充满温暖和善良。年青时期曾读过一则这样的小故事:苏轼与他的好友佛印谈佛论道。佛印问苏轼:你看我像什么?苏轼道:我看你像一坨屎。苏轼反过来问佛印道:那你看我像什么?佛印说:我看你像尊佛。苏轼不解其意。佛印说,因为我心里住着佛,所以看谁都像佛。苏轼大窘。
宋代禅宗大师青原行思提出参禅的三重境界:参禅之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禅有悟时,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禅中彻悟,看山仍然是山,看水仍然是水。
王国维大师在《人间词话》里提到,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
人的一生必要经历从孩童时期的懵懂纯粹、青年时期的迷茫不甘和困顿困惑,再到中年过后的豁达通透和释然。用一颗慈悲心看世界,人人都是佛,人人都可以成佛。一个眼里有光的人,他(她)的心里本身就住着一个春天。一株草,一棵树,一只鸟儿,甚至一只蚂蚁……世间万物都值得尊重和理解。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美,其实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