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趣,就是可以给人带来愉快和兴趣的事物和活动。英语中,当乐趣讲的单词有好几个,如fun,pleasure,jou,enjoyment,jelish,joys,pleasures(复数)等。意思大多为愉快、高兴、享乐、乐事、玩笑等。少量的还有味道、滋味、风味、美味、调味品等含义。因此更可以证明,获得乐趣的方式方法多种多样,乐趣的表现形式也很丰富。
有人把枯燥的数学书当小说读,从中获得乐趣;有人拿工作当作乐趣,一天不工作就像缺了什么;有人拿读书当乐趣,仿佛比吃饭还重要……,这表明,乐趣是一种主观感受,与具体做什么事无关,只要能给人带来乐趣就好。每个人的需求不同,取得乐趣的渠道不同,感受乐趣的方式也不同。
汪曾祺先生强调要“从生活中寻找乐趣”。因为他觉得生活本身丰富多彩,无论是同一个人的不同阶段,还是不同人的各自人生,都会千姿百态,各种感受不同,甜酸苦辣咸,五味杂陈。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汪曾祺先生住在钓鱼台西侧,这里紧邻玉渊潭公园。那时的公园周围还有一些居民住宅,有时还能骑自行车通过。(九十年代初,有一次去中央电视台办事,我就是从一道铁丝网中骑车穿园过去的)。想来汪先生住在此地的时候,可能还会管的更松些。
于是,汪先生在此散步时,结识了在这里养蜂的的一对夫妇。在《槐花》这篇散文中,记录了一些在汪先生看来有趣的生活细节。
这对养蜂的夫妇并非同乡,是男人到四川新繁放蜂时认识的,两人岁数相差很大,男人很是疼爱自己的小妻子。
养蜂人随着鲜花走,哪里的花开了就去哪儿。每年都去南方过冬,广西、贵州……到了春暖花开,再往北翻,因此,到过很多省。去过茶花开的地方,玫瑰花开的地方,苹果花开的地方,枣花开的地方……
当玉渊潭公园的槐花像下一场大雪似的纷纷落下的季节,他们来到了这里,让蜜蜂从中采蜜。
由于经常要旅行,所以他们的住宿条件十分简单,一个刷了涂料的很厚的帆布蓬子,里面架几块铺板,地上摆着调料瓶子,在一个煤球炉子上做饭烧水。女人每天在案板上切菜,做简单的饭食。她喜欢在碗里放点豆瓣,那是来自家乡的味道。四处奔波很辛苦,挣的钱也不多,但是夫妻恩爱,分工协作,平凡中透着温暖。
汪曾祺先生经常来这里遛弯儿,因此结识了这对夫妇。有时还停下来递上颗烟,和男主人聊上几句。这当中,还让他长了不少知识。比方说,同是蜂蜜,因为采自不同的鲜花,所以香气、甜度都有细致的差异。“什么花的蜜最甜?”,汪先生问。养蜂人说是荆条花的蜜。这也出乎一般人的见解,纯属经验之谈。
养蜂人有个儿子,是他和前妻生的,在北京工作。有时,养蜂人的妻子,就把他儿子的小孩儿接来住几天,带他到湖边去看鱼,去甘家口商场买东西,还用毛线给小孩勾帽子,一家人其乐融融。
在玉渊潭公园,汪曾祺先生还见过一对老干部模样的夫妻,手里拿一个玻璃瓶子,在山坡上下来回寻找,采一些野生的枸杞。枸杞子颜色鲜红,尝在嘴里有一点淡淡的甜味儿。这对老夫妻采来未必是为食用,只是当做一次散步,比散步多了一些乐趣,如同在大自然中探宝的孩子。汪曾祺先生感叹道:“他们捡枸杞其实只是玩儿,这比单纯的散步更有意思”。人老了,是得学会这样的生活。“看来这二位中年时代也是很会生活,会从生活中寻找乐趣的”。汪曾祺先生说。
2024年3月7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