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散文

心灵的舞者:路边的一株油菜花

作者:喜宝   发表于:
浏览:40次    字数:1692  手机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60篇,  月稿:0

  拐过街角,一条宽阔崭新的柏油路笔直地伸向远方。极目远望,无法穷尽。亮白的车道线,乌黑的柏油路面,鲜黄色的肓道,三者并行,分外醒目。只是那样一眼,人就身不由己走进了它的领地。大地之上,纵横交错着多少道路。眼前这条是岑阳大道南延路,是横峰新城区“四纵一横”道路网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不站在制高点,只是到这里来走走。

  春雨过后,天地一片清朗。新栽的行道树(香樟)有些憔悴,还未来得及脱去墨绿色的外衣(为了保护树木而包裹的纤维层)。放眼望去,香樟树整齐划一自成一景。树下是刚栽种的石楠和才铺上去不久的草皮,石楠新发的叶子似一片褐红色的锦缎,草皮呈墨绿色,浓得有些夸张。非机动车道与机动车道之间有隔离带,隔离带中的植物高低错落。最高的是紫荊,光秃秃的,伸展着嶙峋的枝丫。再矮些是红叶石楠,其次是映山红。刚培土的映山红,低矮的植株中,有一朵白色的映山红倒是急不可耐,仰着脸,笑得极为妩媚。最低处当然是绿草坪了,刚铺的草皮和土地还在磨合阶段,不用担心,不久它们就会相亲相爱。草皮上冒出一点两点野花,小小的,淡淡的紫,藏在草间,可爱地眨着眼睛……人行道和隔离带中的花草树木犹如版画托举,让整条道路美到极致。

  路的另一边是宽阔的平地,全部铺上了草皮,像盖了一层绿毯。路的左边是刚平整出来的护坡,还未来得及铺上草皮,裸露的黄土地被雨水冲刷出细细的纹路,像人为绘制的条纹,如果用来裁剪一条长裙,定会别有一番风韵。护坡顶上有一块菜地,种有豌豆秧子。一丛一簇的豌豆苗攀在插扦的竹枝上,几朵白蝴蝶似的小花,缀在青绿的叶丛中。豌豆长势十分喜人,人勤地不懒,足以看出主人的用心。

  风,软软的。人在前进路在后移,发丝摩挲着脸颊,痒痒的。突然,一株金黄色的花朵闯入眼帘,单薄的身子傲然地站立着——是一株油菜花!这是一株娇小瘦弱的油菜花,已缀有四五个小小的荚果,金黄的花簇拥在一起,底下有两片叶子,边沿已经漫上了枯色。油菜花总是铺天盖地排兵布阵地聚合,今日的它形单影只。这是才修整好的一处护坡,之前应该是一块油菜地。被征用后,经过挖掘机的一顿操作,失去了原有的样貌,而这一株金黄的油菜花侥幸活了下来。没有主人的照顾,本是具有纯正血统的农作物,如今沦落成了一株无人问津的野花。莫名怜爱起这株油菜花来,曾经的它与兄弟姐妹们亲密无间,挨挨挤挤热热闹闹。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它猝不及防,一时之间成了这块地里唯一的幸存者。经历了恐惧绝望之后它没有忘记使命,春雨的滋润和春风的抚慰很快让它重新站立起来,该开花就开花,该结籽就结籽。

  在很多事面前无能为力者很多,挫败,愤怒,颓废……一连串的负面情绪排山倒海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然而,时间可以治愈一切,当所有归于平静时,收拾好心情依然可以期待每天的日出日落。

  这株油菜花开在荒芜的黄泥地上,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像我今天这样深情地望着它,与其进行心灵的交流。也许它习惯了孤独,也许它根本就不会孤独。有阳光雨露,有鸟鸣清风,这些足以令它心生欢愉——只要活着,我依然是我。

  一个人顺境时踌躇满志理所当然,逆境时能阳光向上不屈不挠才令人佩服。身残志坚的张海迪,家庭困顿的陈景润,卧薪尝胆的越王勾践……此时想到了自己。这几年陆陆续续在平台和杂志上发表了一些文字。被不少人抨击过——没有讴歌社会主旋律,总是站在小女人的视角,记录过于琐碎……也有些人给出了鼓励——接地气,语言美,感情丰富……“精彩极了”和“糟糕透了”像两股风,鼓励给我前行的勇气,批评让我正视自己的不足。一正一邪裹挟着我磕磕绊绊行走了四五年。一路走来,彷徨过,激动过,无助过,放弃过。想到在文字中可以找到自我,又没有理由放任,继续码一些不入流的文字,继续做自己的文学梦。人这一辈子不长,能为自己热衷的事忙碌是非常幸福的。不是每一个绘画的人都能成为画家,也不是每一位歌者都能成为音乐家。愿我们都能为自己而歌,为自己而行。

  这条柏油路在我的脚下一步一步被丈量,前方依稀可见山的影子,烟雨笼罩,隐隐绰绰,诗一样的梦幻。回头再看看来路,已经走过很长。那株孤单而倔强的油菜花已不见了踪影,而它却早己种在了我的心上。

【审核人:雨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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