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园的眷恋(散文)
老母亲安详地走了。2013年11月16日晚上八点四十五分,母亲离开了她曾经辛勤耕耘过的胶园,离开了她含辛茹苦养大、已经成家立业的儿女,离开了熟悉的亲人,到另一个世界去了,享年82岁。
农场是橡胶的主产地,母亲1953年加入农场,农垦橡胶北移种植成功获国家1982年国家科学技术一等发明奖。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垦橡胶工人,一个橡胶北移种植的实践者,母亲没有奖杯,她只是获奖群体的千万分甚至是百万分之一。她作出了默默的奉献。跟随化工农毕业的父亲调动,母亲先后在和平农场、农垦化州育种站(橡胶研究所)、新华农场工作,一直在橡胶田管和割胶岗位工作到退休。母亲一辈子都与农场有不解之缘。
随着父亲的工作调动,母亲先后在和平农场、化州育种站3队、5队、7队、4队、站部(有的队后划入新华农场)工作和居住过。
因子女后期都在地方工作,所以在儿女们的安排下,和父亲一起在县城定居,安度晚年,跟左邻右舍关系融洽,也算得上是没有城里户口的“街坊”了。母亲没读过书,没有文化,可她一直支持我们兄妹三人读到高中毕业并参加工作,此后就是各自发展了。我是先读中专后读大专。兄妹三人都是大学毕业。母亲自始至终都希望子女们都读到书,有出息,成为有用之材。
2013年7月,母亲因为中风脑出血,先后两次入院,住院后未能恢复,在苦苦坚持三个半月后终于离我们而去。而就在她最后日子的前半个月,她用含糊不清的话跟我们说,要回农场(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要看看昔日的工友。经过商量,我们决定满足母亲的这个愿望。由弟弟开车,我在后座搀扶着她,父亲也一同回去。我们都作了最坏的打算。说也奇怪,一路上,母亲没有说话,近70公里的路程颠簸,母亲居然端端正正地坐车回到农场,又端端正正坐在饭桌上喝了小半碗汤,我们喂她吃了半碗饭。她又独立站着,在胶园林带下和我们大家照相,容光焕发,根本看不出是一个脑出血卧床不起的老人。
生老病死,乃自然规律,世上没有永恒不变的人和事物。可在母亲离去之时,反思自己:从农场胶园这一方净土走出来的我,为母亲付出了什么呢?到我们年老时,我们为儿女又做了什么?
......
曾作《卜算子》一首:
母 逝
车灯深夜里,长眠别山风。
就在凝眸一瞬间,却把哀伤种。
哺儿育女功,人生真如梦。
偶尔翻开那一页,仍觉丝丝痛。
母亲并没有离开我们。她长卧在青山绿水怀抱的胶园之中。她还驻守在她曾经辛勤耕耘过的胶园,注视着从胶园边缘流过淙淙歌唱的小溪,仰望着山间飘浮的白云,屈指计算着流逝的岁月,在等待着大山外面的儿孙们回来看望她......
母亲,我们会经常回胶园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