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烦躁闷热的夏天渐浙离去,清爽怡人的秋天已悄悄来到人们身边。正是“三秋如火,织就云裳,锦绣铺路,丰收在望”之际。
秋,由“禾”和“火”组成,寓意着庄稼火起来了。秋天仿佛在激动地对农家人说,你守我一春一夏我还你一个五谷丰登的秋季。
北方乡村的农历八月,秋高气爽,成熟的田野,在秋风的抚慰下波浪滚滚,一派丰收的景象。
按老黄历说法,作物的生长期到了,该是收获的时候了。这时,闲不住的农人们即将上演一场秋收大战剧。 谚语说,“三春不如一秋忙,收到家里才是粮”。话说的是过去由于缺乏运输工具农业生产效率低,男人们忙不过来了,不得不动员所有的劳动力,投入到秋收生产上来。因此,也就有了八月秋忙,绣女都下场帮忙的境界。
在没有机械的时代,收秋全靠人力和畜力,秋收之前,先要碾场。生产队里便在村边选一块地作为场地。
队长带领着社员们砍倒青麻,接着,我父亲赶着骡子套着铁犁把场翻耕一遍,紧跟着社员们拿着耙子铁锹小筐榔头,有人拣石头和杂草杂物,有人把土坷垃用榔头打碎,有人用铁锹平整场面。
第二天上午,我父亲套上骡子拽着碌碡,还拖着一捆摘下南瓜的秧藤,把平整的土地埫一遍。此时,埫过的大地画上一道道花痕,碧蓝色的天空,丰收的原野,骡子和瓜藤卷起飞扬的尘土。这一帧美如在画中。
这时,就盼着老天爷下一场润物细无声的雨。有时,盼雨却偏偏无雨。之前那场淅沥沥的小雨,不足以滋润土地。生产队便组织社员用水把场洇透。晾上一晚上,第二天上午等水分挥发至半湿半干,再铺垫上去年秋留下来的黍秸,开始碾场地。
到下午四点后,太阳已没有那么热烈,社员们开始泼场。一辆大排车拉着一个装满水的白帆布袋(水包),一辆车装着装满水的两只汽油桶,咣当咣当的水声有节奏地在空气中回荡着。场边上,男社员用水桶从水包和汽油桶里接满水后,挑着水桶,健步如飞来到场里。妇女们把挑来的水一瓢瓢舀起,均匀地泼洒到场上,空气中弥漫着湿漉漉的泥土味道。
第二天上午,我父亲套着两匹大黑骡子,拽着碌碡,碾子一圈一圈,吱吱纽纽,咕噜咕噜地响着。半天的功夫,黍秸被辗轧得像一湖静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社员们挑开黍秸,扔出场外后,压过的场地平整如镜,光滑如冰,异常坚硬。
这里也成了我们孩子们欢乐的场地。追逐嘻戏,碰拐,扔布袋摔跤。邻居家小女孩,骑着崭新的二六式自行车,突突实地来回转着圈。
不日后,人们开始收割黍子,骡驴纷纷驾起大排车,在场与地之间不停往来穿梭。趟起一路尘烟。
场里的黍子越堆越高,慢慢变成一座小山。秋天是丰收的交响曲,这时各种“角”纷纷登场,秋收的大戏由序幕渐渐进入正剧。
成群的家雀也飞来飞去,在场边觅食。金黄色的黍穗,红彤彤的高梁,忙忙碌碌的农人们,玩皮的孩子们,在晚霞里去动成新的画卷。
稻花香里说丰收, 如今,村里收打粮食的场没有了,碌碡也不见踪影。“四条腿”的驴骡被“四个轮子”的机械所代替。到黍子谷子玉米熟透时,农家人却不慌不忙地等着干透再收。与传统农耕的收秋大相径庭。秋天丰收的声音变成了“轰隆隆”各类收割机和运输车的合唱,还有电动车竞相登场。我们骑着电动车,站在地头起打个手机,不一会轰隆隆地收割机就到了。十亩八亩庄稼来来回回一个小时,粮食就直接拉回家。这些声音让人们看到了生活的美好,也听到了时代的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