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深秋颇为清冷,来来往往的行人都不约而同地披上了外套。早上七点以后,南二环122路公交站牌热闹起来了,你看,有早早接送孩子上学的宝妈,有清晨去市场买菜的老头、老太太,还有中途换乘的青年男女、刚下夜班的安检员,形形色色的人等组成了一股喧闹的人流。
站牌周围, 最惹人注目的、最独特的一群七杂八杂的人,他们行为颇为诡异,衣着打扮不像都市人,也不像外地打工人;他们整天游弋、徘徊、漫步在站牌周围,游荡在松林公园,目光紧盯着一个个下车乘客,特别是背包的外地人。这些人,拎着马扎,带着垫子,看着手机,混迹在人群中,一双眼珠哧溜哧溜翻转着,像是猎人在搜寻即将到手的猎物,像是一条条饿狼等待着羊群,又好像三天没吃饭的渔夫在放线钓鱼。第一次路过,我天真的以为这些人是维护首都安全的便衣,人民的守护神,对他们默默无闻的奉献和付出肃然起敬,赞叹他们的敬业和忠诚。
“咣当”,车门开了,几个背包的人从车上下来了,他们神色慌张,目光散乱,眼睛不住地东张西望,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地人。
“你们是来北京那个的吧,我们几个里面有熟人,可以帮助你们。”站牌周围倒卖信息的几个女人发现了猎物,迫不及待地蜂拥而上,一边搭讪,一边试着帮忙背包。
“我们来这边有点事,串亲戚的,可不是干那个啥的。”几个人当中,一个中年妇女赶紧神色慌张地回答道。
“呵呵,看你紧张的,不用害怕我们,我们是真心帮你们忙的,在北京专业做这个的,咱们去那边聊聊吧!几个倒卖信息的女人,一边和颜悦色地沟通,一边试着带着他们离开站牌,就近找个安全的地方再下手。这个时候,等候猎物另一类人也围了过去。
“老乡,你们是啥地方的?来北京干啥来了,需要帮忙吗?”坐在马扎上,看手机的几个人笑眯眯地上前打招呼。
“俺们来北京串亲戚,咋了?”一个满脸皱纹,手里提一个黑塑料袋,年龄约莫七十左右的老人,操着外地口音咧着嘴说道。
“没事没事,我们就是随便问问。”听出口音不是他们那边来的群众,几个人满意地散开了。
一天之内,公交站牌下一直影影绰绰,匆匆忙忙的乘客,文明礼貌的司机,勤劳年迈的环卫工人,慌慌张张的各地群众,游手好闲的蹲牌客,每天编织成一幅幅滑稽可笑的众生百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