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活

朦胧的牡丹情怀

作者:李旭   发表于:
浏览:101次    字数:2486  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38568篇,  月稿:1751
  牡丹是中国的国花,这国花荣誉的获得,其中还有我的一点点不足以计数的力量。由于牡丹花中蕴含的丰富的历史文化,也因为这牡丹开放的时候确实大气芳菲,华贵雍容,所以在2019年的国花投票活动中,牡丹、荷花、菊花和梅花四选一的时候,我选择了牡丹。

  《全唐诗》补录了李正封写过的两句关于牡丹的诗:“天香夜染衣,国色朝酣酒。”这补录大致依据的是《唐诗纪事》。《唐诗纪事•四十卷》记载这两句诗时,同时记录了这两句诗的本事,一个和帝王有关的故事,原文是:“唐文皇(唐文宗李昂)好诗,大和中,赏牡丹,上谓程修己曰:‘今京邑人传牡丹诗,谁为首出?’对曰:‘中书舍人李正封诗:天香夜染衣,国色朝酣酒。’时杨妃侍,上曰:‘妆台前宜饮以一紫金盏酒。’则正封之诗见矣。”皇上以让妃子在梳妆台前用紫金盏喝一杯酒的激动心情,称赞过的诗句,即便不好,那也是好的。于是就诞生了“国色天香”这个成语,同时,牡丹也就有了“国色天香”的代名词。再后来,干脆成了美女的专利,这个“杨妃”又称“杨贤妃”,虽然没有“杨贵妃”著名,但也与“国色天香”一起留名青史了。

  唐文宗带着杨贤妃和著名画家程修己赏牡丹,一定是在御花园。大明宫里有座以太液池为核心的御花园,属于皇家禁苑。御花园内以牡丹为首的各种奇花异卉五彩缤纷,亭台楼阁,廊舫轩榭隐现在波光之畔,万绿丛中。据说这园子的设计者是做过唐朝宰相的著名画家阎立本,以《周易》为设计创作的指导思想,是中国历史上最为辉煌壮丽,最具华夏文化含义的御花园之一。这个园中广种牡丹,当时人称木芍药,为唐朝历代皇帝所青睐,实际上,早在唐朝,牡丹就已经拥有了国花的地位,只不过没有颁诏罢了。国色天香的故事应该就发生在这座御花园里。

  大明宫御花园存世的时候,老百姓是没有资格瞻仰其花容月貌的,后来就随着唐朝的灭亡一起灭亡了,不用说老百姓,就连新朝的皇亲国戚也再没有机会享受这园子、以及园中的花王牡丹和她的众多花臣们带来的乐趣。

  因为这出自皇家的故事太高贵且华丽绮靡,这就引来了众多文人墨客的附庸权势,彰显文雅,赞美天成,抒怀美色。吟诗作赋,瀚海丹青者不绝于朝朝代代,甚至形成了一种“牡丹文化艺术”。就是今天到洛阳的园囿街巷,无不感受到牡丹文化的氛围。唐朝刘禹锡说:“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徐宁说:“何人不爱牡丹花,占断城中好物华。疑是洛川神女作,千娇万态破朝霞。”这就都和“国色天香”挂起了钩,是历朝历代每一位牡丹粉丝都能张口就来的诗句。

  我存有一幅牡丹图,图上题着据说是元代诗人李孝光的诗:“富贵风流拔等伦,百花低首拜芳尘。画栏绣幄围红玉,云锦霞裳涓翠茵。”这诗意境虽然一般,甚至有些俗气,但也算古人的一种品味,可见牡丹在诗人心中至高无上的地位。

  帝王的钟爱,加上文人的渲染,便产生了强大的广告效应,加之本身确实艳丽,深入人心是必然的事情,“花王”“国花”的桂冠也就非牡丹莫属。如此文化底蕴便也逐渐成为了中国园林文化所追求的意趣。建园多要种植牡丹,有了牡丹,就必冠以“香”字,于是就有了各地众多的香园,众多的牡丹园。

  有一年的春天,和几个忘形之交一起到狼牙山的牡丹园去观赏牡丹,不知是去早了还是去晚了,开放的已成半老徐娘,未开的则还在襁褓之中,令人兴趣索然。我自认为这是缘分不够,和国花的相会,不能是邂逅,不但需要虔诚,而且还需要缘分,对于缘分,我一直是深信不疑的。返回的路上我一直在暗下决心,一定找机会和这些朋友们再看一次牡丹,感受牡丹盛开时的俏丽热烈和平安富贵的寓意。可惜的是,因为种种原因,这一希望没有实现,现在更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再没有实现一起看牡丹的机会了。很长一段时间,对那些在盛开季节盛开的牡丹,我总是抱着一种歉意,所许下的观赏心愿没有还成,这花是一定会嗔怪的。

  前天听说市里有一个香园,牡丹开得旺盛,便和妻子在导航的指引下,一早就来到了这里。这是一个面积不到50亩的小公园,进到园子,首先是一尊高大的汉白玉仕女雕像,基座上描金镌刻着不楷不行不隶不草的四个大字“牡丹仙子”,显然这就是公园的主题了。绕过仙子,顺着弯弯曲曲的长廊转了一圈,那面积本来不大,品种也比较单调的牡丹和在狼牙山牡丹园看到的一样,开放了的已都粉褪花残,虽然还有少许倔强的花蕾在努力争艳,但似乎已经被打入了另册,即便可以吐蕊,也要面临孤独幽怨、寂寞无主的境遇。

  我们来的又不是时候。

  我看着妻子将相机对准萎靡不振的花朵时,便怅然若失,这是在无情的时节来到了一个无意的地点,时节和地点都没有选择对,缘分自然不会临赐。这就是牡丹的嗔怪给予的精神惩罚吧。

  这园子名为“香园”,实际上牡丹种植的并不多,怕人们折损,一小片一小片的都用结结实实的竹篱笆围了起来,每一处都像是一座冷宫,圈禁着一群天香国色。特别是站在高台上向下俯视的时候,对被圈禁了的花丛就不由自主地生发出许多顾惜和悯伤。

  园子不大,建筑却是不少,把园林的要素都折腾了进来,没有丝毫的空间感,就像写意没有留白一样。特别是与园子大小不成比例的燕翅般的两条木质长廊,虽然古色古香,但却占据了园子的大部分空间,给园子平添了一份蛇足般的多余,使得园子越发的局促压抑,挤得那些牡丹喘不过气来,牡丹的过早凋谢,何尝不是在生气呢。这就使我的牡丹不遇的心境更加沮丧。

  倒是园中的那些青翠的竹子,别有一番情趣,这是我在这个小城的公园里见到过的最旺盛、最秀拔的竹子。看着这葱茏叠翠的竹子,不由的想到了同是刘禹锡的诗:“露涤铅粉节,风摇青玉枝。依依似君子,无地不相宜。”看来牡丹就是牡丹,毕竟戴着“花王”的桂冠,不是随便可以到处展现,是有环境选择的,这就是植物地位。牡丹的地位,雍容华贵,风姿绰约,高高在上,君临臣下,但是没有节理。这些四季常绿的竹子,始终保持着君子的节操,忠心耿耿地守护在没有节理的牡丹的周围,而且“无地不相宜”,这就是植物卫士的地位。总括这香园景色,倒不如改称“节园”或“听园”更好一点。

  别了,2024的牡丹;别了,2024的春天……

  2024.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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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0人参与,0条评论) 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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