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市场上流行一本《厚黑学》,买书的人还很多,有的人甚至把此书私下熟记,作为外交参系。“厚”与“黑”成为一门学问,堂而皇之地走向市场,这是祖先们无论如何不能预见的。自打《厚黑学》一书在书摊上招摇过市抛头露而后,精于此道的人真是如获至宝!在“厚”“黑”两道上摸趴滚打了无数回有时仍要遮点幌子,这回不仅正了名而且有了理论根据,岂不叫“厚黑”一族快活到“过把瘾就死”的地步么?
谓之奇书的《厚黑学》我从未看过,但揣其知识范围一定极简,说白了就是教人学会“脸皮厚”加“心黑”的生存哲学。前者当为“初级层次”,后者为“高级阶段”,有点象从中学、大学再到研究生的味道。到了“心黑”的高级阶段,那就是学问精深、玄奥无穷了。心不仅要“黑”,而且要“黑透”,“黑”中还要见“贪”,见“狠”,见“毒”,见“腐”,像近年来中纪委不断公布的“打虎拍蝇”数字,掌了权贪婪无度,见好不收,无不是厚黑学的学习成果。有的叫“黑中见毒”;象眼下的一些腐败分子,贪了十万想贪百万,贪了千万想贪亿万,最后终于事发东窗,才应了百姓朴素的一句话:“心太黑!”,这叫“黑贪”;三国中的曹操就是个“黑中见狠”的人,他落难过人家,主人杀猪宰羊欢迎,他反而不留痕迹把那一家人杀了,他的那句名言“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至今为世人不屑。“黑”的人居多,那就成了可怕的“黑洞”,人类社会延续了几千年的是非标准,到了这一层面上也就彻底地翻了个儿了。
中国人还是善良者居多,不仅畏惧心黑的人,就是对初级阶段“皮厚”的人也敬而远之。如果有人骂某某为“厚脸皮”,语气中肯定有“不知耻”、“耍无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设想你正走在马路边,忽有骑车抄近道者撞倒你,你尚没反应过来,他却一挥手扬长而去说:“不要紧没关系!”或你正走在公园湖边,一个戏水玩耍的家伙猛然把脏水泼到你身上,没等你发火他却抢先说:“天气热洒点水凉快……”
面对这些情景你会有何感受呢?以上乃生活中小事,讲究文明礼仪的人,一定会为其缺少教养、素质不高而受不了,更不用说碰到阴险狡窄的“厚黑客”了。
信奉“皮厚心黑”哲学的人有一条经验:叫“脸皮厚,吃的够。脸皮薄、吃不着”;“心黑透,能享受。心不黑,喝稀粥”。这无情的生活哲学,使得那些脸皮薄遇事讲究文明谦让的人,活该吃亏。
但华夏自有传统在:“吃亏是福”,“难得糊除”是他们的信条。于是有点良心的文化人的任务就重了起来,他们要给皮厚心黑的人做人性和启蒙教育,还要剖析浮生现象,叫皮厚心黑的社会渣滓、贪官污吏如何走正道,叫忠厚善良的老百姓们如何保持良好传统,让社会永远相安无事。
近年来厚黑学有了新的发展,就是干了坏事,你以为他会就此收手,殊不知人家还会变本加厉,干出更加厚黑的事来。不过人各有志,就如山各有脊水各有态一样,良莠正邪之分古今存在,一身正气是一态,狭肩谄笑是一态;两袖清风是一态,黑心贼性是一态;明人有《闲情偶寄》一书,云是“媚态之在人身,犹火之有焰”,那说的是“媚态”,而神清气正、皮厚心黑的各种不同的人性人态,其实都如此,只不过这火焰投给自己和社会的影子,各不相同罢了。
笔者曾听说过一首民谣:“会吹会拍又会糊,皮厚心黑走江湖,吃喝嫖赌胡乱来,又升官又发财……”下面还有两句讲老实人的,写出来让老实人伤心,还是省了罢!
历史的伟大之处在于它的公正,不管是丑类也罢,君子也罢,正义也罢,邪恶也罢,光明也罢,阴暗也罢,等到历史开始说话的时候,一切仍会是泾渭分明的。群众总结为“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起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