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参崴是一座美丽的海滨城市,三面临海,宛如坐落于碧波万顷的水面上,周边的海岸线犹如彩带环绕。毫不夸张地说,无论是本地市民还是外来游客无不打卡海边,欣赏独一无二的旖旎风光。
一
上午8时乘坐国际大巴出珲春口岸,进入俄罗斯国界,下午4时抵达位于海参崴港口的金角湾海滩。由于时差,此时是俄罗斯傍晚6时。
金角湾海滩自西南向东北伸入内地,长约7千米,四周为低山、丘陵环抱,地势险要。一条狭长的半岛一头通往港湾出入口,一头连接陆地,呈圆弧状颇具艺术质感。半岛上孤悬着一座名为托卡内夫灯塔,已有100多年历史,这是海参崴著名的标志性建筑。因我国电影《七月与安生》曾在这里取景,使原本名闻遐迩的旅游胜地更是成为网红热点。一路上导游反复介绍:这里是陆地尽头,太平洋起点,也是海参崴市民公认的最为浪漫和温情的地方。
果不其然,我们乘坐的大巴还未进入景区,就被往来的车辆和穿梭的游人堵得严严实实,只得弃车徒步穿行。远远望去,浩瀚的大海在夕阳的斜照下闪烁着碧绿与金黄的光波,白云与山峦的倒影在水面上荡漾;沙滩上,海水里人头攒动,天空中有海鸥盘旋,海洋里有游艇飞驰。
越过海滩边熙熙攘攘休闲的人群,随着潮水般的人流往前行走,环顾周边,风景如画。前面是圆形环岛上的灯塔,背后是依山而建的俄式楼房,左边是俄罗斯最长的斜拉式跨海大桥,右边是若隐若现的太平洋深处的大俄罗斯群岛。
一条通向灯塔的土石路将大海分隔开来,退潮时道路露出水面,涨潮时被海水淹没。这倒使我想起了锦州的笔架山半岛,从海岸边到岛上有一条天然鹅卵石通道,随着潮汐的涨落时隐时现。而此时我们脚下这条道路两头高,中间低,若赶上涨潮仅中间一段侵入水里。
边行走边欣赏边拍照,突然前面有许多游人驻足不前,原来正遇上了涨潮。走近仔细观察,海水最深处仅过关节,而且清澈透明,一眼见底。我们前面、身后不断有人涉水而过,有的穿着塑料凉鞋,有的光着脚板。只有趟过这段水路,才能到达前面高于海面的岛上,那里已经聚焦了许多游人。但是,我们没有凉鞋,只能赤足前往,更何况潮水究竟能够涨多高心里没有底,还存有畏惧心理。正因为如此,绝大部分游人只得站在此处望而却步,我们40多人的团队也仅有三五人下海。
原以为,像走沙滩一样柔软、舒适,然而当脚板踩踏在道路上时,立即有一股钻心的疼痛。这条道路为碎细石和鹅卵石铺就,坚硬的棱角或硌着或扎着脚板疼痛难忍,每走一步都是艰难的考验。
真是“无限风光在险峰”,当最终登临岛上,面对前行无路、茫茫大海洋时,仿若这里果真是“陆地的尽头、太平洋的起点”。仰望托卡内夫灯塔,它周身为石头砌筑,塔身下半部分为八角形,上半部分为圆柱形且漆成白色;塔顶为圆盖形且漆成红色。
此时,夕阳即将坠入浩瀚无边的海洋,血红的光泽涂抹在百年古塔上,它就像一位历经沧桑的老者孤独地伫立于荒岛,守护着金海湾的门户,为进出港湾的船只领航引路。
二
如果不是亲临前往打卡,我绝对不会相信有如此“奇葩”的海滩--玻璃海滩。刚才在来的路上听导游介绍时,我还怀疑他是在夸大其词,故弄玄虚,而此时我不得不瞪大眼睛尽情观赏。
说起来真是“一场美丽的意外”,足以彰显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位于海参崴附近的乌苏里海湾,是前苏联时期的“酒瓶倾倒场”,人们把伏特加、白酒、啤酒酒瓶以及各种玻璃杯罐、陶瓷品倾倒在这里。这一带是典型的丘陵地貌,连绵的山丘与大海相连,绿树成荫,植被繁茂,两山夹持之间有一片滩涂。最初,由于环境优雅,常有附近的市民来这里散步、游泳,但是稍不留意就有人被玻璃扎伤,因而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人们还是选择了“敬而远之”。
经过数十年岁月的侵蚀、风吹雨打,尤其是海浪经年累月地不停冲刷,玻璃碎片失去了棱角,被打磨成一个个形态迥异、圆润迷人的“宝石”。一时间,这里成为休闲、纳凉的好去处,吸引了众多的市民纷纷前来。于是,海参崴政府将这里辟为海滨公园,并正式命名为“玻璃海滩”。
然而,“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许多游客在欣赏大自然创造“杰作”的同时,还不忘带走几枚心仪的“宝石”,要将这段历史收藏起来。昔日的废品变成了珍宝,玻璃海滩曾经陷入了尴尬局面,玻璃快被游人“捡光”了。玻璃是海滩公园的立足之本,没有玻璃何有玻璃沙滩?于是,出于对玻璃海滩的保护,海参崴政府发文严格禁止游客带走玻璃。
一路上游人趋之若鹜,偌大的玻璃公园被塞得爆棚,山脚下、道路旁、海滩上停满了车辆,来自四面八方的游人全都聚集在海边。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这是迄今为止我见到的最为奇特的海滩,覆盖在地上的既不是沙粒,也不是青草,而是无数玻璃碎片。初始,我们不敢赤脚踩踏上去,唯恐扎伤了皮肉。然而,当看到其它人都大摇大摆地行走在上面,甚至蹦蹦跳跳,方才小心翼翼地试探慢行。
怀着好奇的心沿着海滩走了一圈,我发现无论从哪个角度放眼望去,在阳光的照射下地面上闪烁着星星点点、晶莹夺目的光彩,银色、绿色、蓝色、橙色、红色,令人眼花缭乱。我像淘宝一般捧起一把又一把碎片,那是一粒粒晶莹剔透、光滑圆润的小精灵,如果不是事先得知它是由时间和海浪打磨的玻璃,一定会误认为它就是宝石。
海涛咆哮着一阵又一阵地赴向岸边,似乎在告诉人们水滴既能穿石,也能磨圆棱角。这里的海水撞击海滩的情形显然与其它地方不一样,当巨浪从远方滚滚而来,猛烈地赴向海滩时,堆积起一层厚厚的白色泡沫。那泡沫就像洗衣服的肥皂一样,浮在水面上,里面充满空气。是什么原因呢?我不得而知,直观告诉我,那是冲击玻璃碎片而产生的一种物理现象。如此周而复始,经久不息,将尖锐的棱角打磨成圆滑的个体。
我特地站立水中,感受海涛冲撞的效果,绝对有别于沙滩。因为玻璃颗粒大,地面蓬松,受到海涛冲击时容易随着潮水移动,人有一种向下沉的感觉。沙粒就不一样了,由于阻力小,受浪涛冲击的影响也小,能够紧紧地附和着地面。
原本,我有一股冲动,精心挑选了几粒五彩斑斓的小碎片,打算捎回国内做纪念。因为它们带着太平洋浓烈的气息,带着俄罗斯浪漫的情调,通过岁月精心的打磨而成,有着极其特殊的意义。然而,我又依依不舍地放弃了,因为这里是它们的故乡,只有与成千上万的小伙伴们组合在一起,才更具非凡的观赏魅力。
三
当导游带领我们去参观海参崴的天涯海角时,我立即想到了国内的海南岛,想到了四季花开、美丽浪漫的三亚。三亚是耸立于海滩上两块相依相偎的岩石,而这里呢?
从海参崴市区一路往南,途经雄伟的俄罗斯岛大桥,抵达托比津纳海角。这里是远东的尽头,被誉为俄罗斯“天涯海角”的所在地。大海,似乎永远是俄罗斯人的最爱,无论是在金海湾海滩还是在玻璃海滩、抑或是在托比津纳海角,都是人气爆棚。
这是在海参崴旅游期间最酷热的一天,骄阳似火,万里无云,酷热难耐。天涯海角位于十分偏僻地带,广袤无垠的旷野上无遮无挡,任凭烈日炙烤。站立在山岗上朝前远望,一座狭长的半岛伸入海洋,险峻的断崖下是辽阔无际的太平洋。
从山岗上徒步下来,登崖临海,不难看到托比津纳海角陡峭嶙峋、崖壁丛生,通过低矮的峡谷和遍地的石块与海湾东部的半岛连在一起。海角的不远处坐落着一大片石头滩,在其东面的悬崖海岸边形成了一个自然的洞穴。在角层状堆积的岩石丛中,伫立着一座古老的、形只影单的灯塔。有许多海鸥在空中盘旋,使这里的海洋显得灵动,富有生机。
极目远眺,海天相连,海洋深邃蔚蓝,从不同角度可以欣赏到水的颜色是变化的,由浅绿、浅蓝渐进到深绿、深蓝。巨浪翻滚着从远及近,排山倒海般撞击着崖壁,轰、轰、轰地发出雷鸣般的声响,海水像瀑布般飞向天空。
天涯海角的两边是自然形成的弧形海湾,有着坡度平缓的沙滩,金黄的沙粒细腻柔软。海水清澈见底,适宜游泳、击浪,因而水里密密麻麻塞满了人。还有不少游人驾驶快艇来回驰骋,划出了一道道白色水练。海滩上人们或坐或躺,休闲自在,有人支起阳蓬伞在荫凉下闭目养神,有人围坐于小木亭里慢酌咖啡。
最刺激的是海上运动,由于这里崖高水深浪急,有不少人寻求冒险的乐趣,展示征服大自然的魅力。有人从15米高的悬崖上往空中纵身一跃跳进海里,然后潜入水中搏击浪涛。有人则用绳索在另一端的陆地上固定,在高崖上直接玩起了极限跳绳。有人专门寻找风头浪尖玩冲浪,矫健的身影在巨涛中穿梭。
从海参崴旅游归来,印象犹深是大海,虽然许多场景与国内似曾相识,但毕竟充满异国风情。国内的沿海城市我几乎走遍,作为曾经的海军也与大海为伍多年,感觉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大海使生活演变得轻松、简约,大海使胸襟拓展得深远、宽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