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游灵岩寺》视频,看着十二年前我录的画面,不禁回忆起那次旅游的情景,因而有所感慨。啊,十三年了,时间正如古人说的“白驹过隙”、“光阴似箭”,快到叫人不敢相信的地步,一切事情都好像昨天发生的。那时候,小孙女刘鉴慧才八岁,完全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孩子,而现在,她已经二十岁了,是一位大三的大学生了。妻子那时六十三岁,我六十四岁,虽然上了年纪,但看面色,看走相,都不老。儿子三十六岁,儿媳三十七岁,正当少壮之时,青春焕发。可是时光不饶人,总是在你身上留下各种痕迹。
但我又想,回忆过去的好时光,本不该有“寄蜉蝣于天地”“哀吾生之须臾”之类的感慨,应当高兴才是。
那是2010年十月的一天,儿子开车,我们全家四人来到济南西南方向的灵岩寺。
说实在的,因为我的旅游知识太少,还是第一次知道灵岩寺。
当汽车距离灵岩寺景区一二里路的时候,我便打开了小高清摄像机的电源开关对准前方。只见逶迤连绵风光秀丽的群山向我们扑来。我的第一感觉是:这是一个钟灵毓秀之地。
汽车开到停车场。我们下了车,稍一逗留,便看到一个真正通往灵岩寺的小门,小门的门槛上有“灵岩寺”三个大字。进门后,便见古木参天,殿阁宏丽;飞檐斗拱的建筑物,在秋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壮丽。那就是所谓大雄宝殿和千佛殿。
此时,大悲咒的音乐缭绕在树木和殿阁上空,两殿正香烟氤氲,香客络绎不绝。
关于大雄宝殿,我在开封的相国寺见过,在莒南的卧佛寺见过,好像在好多寺庙里都见过这样的建筑,所以并不感到新奇。大雄宝殿里面一般供奉着三尊佛,中间是释迦牟尼佛,左边是药师琉璃光佛,右边是西方极乐世界的阿弥陀佛。这虽然是佛寺的主建筑,供奉的也是佛祖,其庄严神圣,相貌堂堂,佛光普照,但我却不是很感兴趣。我注意的倒是殿前的几棵高大的白果树。此时,白果树叶即黄未黄,正是好看的时候。于是我将摄像机对准一株,从下而上,一直到呈直角地仰拍,将白果树的全身摄入镜头。
小孙女在她妈妈的监护下自由自在地蹦蹦跳跳,而妻子和儿子不见了。
我用目光左右寻找,从大雄宝殿的门口往里看,原来妻子在给佛像烧香跪拜,儿子用照相机给她照相。妻子那虔诚的样子让我发笑,原来她也信佛呀,平时可完全看不出来。于是我向里走了走,端起摄像机,由三个佛像摇到妻子身上。大约十几秒的时间,她都没察觉到我的行动。
待妻子和儿子从大雄宝殿出来往千佛殿行走的时候,我及时地跟拍。妻子进了千佛殿,儿子照样跟进去了,仿佛是他妈妈的保镖。我站在千佛殿外,用摄像机扫描了殿内的那一大群彩塑罗汉像。这批罗汉像可以说塑造精湛,形神俱佳,栩栩如生,据说梁启超曾誉之为“海内第一名塑”。无论大雄宝殿,还是千佛殿,小孙女和她妈妈似乎都不感兴趣,她娘儿俩在一块石头上坐下了。
这里有一株不太大的银杏树,可能是那种落叶较早的品种,此时,树下已经落满了金黄的叶子,并且树叶还在飘飘荡荡地往下落。小孙女坐在铺满金叶的草地上玩耍。我急忙将摄像机对准她录了一个镜头。
站在银杏的黄叶地上,可以看到山崖上巍峨雄伟的辟支塔,我的心不禁为之震撼,便上到山崖。他们几个也跟着上去了。
我常常说,我们莒南的卧佛宝塔很有气势,开封的铁塔更有特色,但相比辟支塔,那些塔就不足为奇了。辟支塔是一座八角九层十二檐的高塔,于山坡上拔地而起,古树环绕,背倚青山,上冲云霄,气势雄伟,真天下之奇观也。此塔现已收录在《中国名塔录》里,是楼阁式砖塔的代表作。辟支塔基上的浮雕,反映的是阿育王的政治生涯。这里面有好多故事。我们来不及细看那些浮雕画,因此也不能深究这塔的历史及反映的故事内容。但我对此塔颇有好感,因为它的建筑规模的宏大,外形的不俗,气势的非凡,都引起我心灵的震撼。于是,我毕恭毕敬地用摄像机从底座往上摇到塔顶,以仰射的角度录了塔的全景。
妻子、儿子、儿媳和小孙女也都站在塔底,随着我摇动镜头的速度仰首望着,一直看到塔顶。我想,他们的感觉跟我可能是一样的。
辟支塔下有一位妇女用三角架支着望远镜招徕顾客。望远镜的镜头是朝着东南方向的山上的。妇女要求我们观看远处山上的景物。我不感兴趣,妻子过去不知给了多少钱看了看,她说没看见什么。
于是我们往西来到惠崇塔前的墓塔林。这是灵岩寺历代高僧的墓地。塔林中有从北魏到清代墓塔167座,并有若干墓志铭和石碑。
我站在惠崇塔前俯瞰墓塔林,同样有一种新奇的感受。那里有规律的排列着的一座座形状各异的墓塔,是灵岩寺历史的见证,仿佛一千多年的历史凝固在这一片石质的建筑物中了。一种沧桑之感涌上心头,那一代代的高僧,他们的生命好像都是一瞬间的事。是的,岂止高僧,任何人的生命不都是弹指一挥间吗?
当我们来到千佛殿东南山崖下的五步三泉的时候,小孙女兴致来了。这三泉为卓锡泉、双鹤泉、白鹤泉,成品字形状,泉水从山崖裂缝中流出,泉水清冽。泉中有一大群红色的鱼;鱼儿游兴正浓。孙女观看了游鱼之后,特意坐在泉边等我给她录像,不过她的表情好像刚睡醒的样子,看来是故意演戏呀。录完像,她又从三泉靠近山崖的木头架上往东走过去,因有人在从泉眼接水,她便掉头回来了。此泉亦灵岩寺一奇也。
看完五步三泉,往东而望,见灵岩山崔嵬连绵,绿色间黄,一派美丽的秋色,便欲一登为快。为此还买了一根藤条的登山杖。但到山坡上一看,却是兴味索然。也许好景藏在山顶某处,也许尚未开发好,眼前可是只有几个老人在卖药草。我们便从山坡上下来,计循原路回去。下山的时候,小孙女扶着她奶奶,她妈妈跟在一旁,我也随着她们三人一起下山。现在儿子当了摄像师,走在前面给我们录像。那时候我身体很胖,加上手持拐杖,迈着八字步,洋洋得意,还真像个地主呢。
下得山来,妻子来了兴致,见有一株柿子树上的柿子红了,便用一跟枯柴打那柿子,却一个也没打下来。不过这也算本次游灵岩寺的一个舒缓的小插曲。
在一棵白果树下稍歇,然后往西行走。忽见一方形水池,不知其源。大家左右观察,旁有一室。于是进入室内,原来那里面也有一方碧水,水中生满了青苔。靠山壁有一巨石,色似铁,其状酷似袈裟。这就是有名的袈裟泉。
我打开摄像机电源,对准碧绿的泉水,从左摇到右边袈裟石,久久未按暂停键。妻子很有兴致地给大家讲解袈裟泉知识,仿佛是个导游。
我感叹大自然的神奇,其所造之物常常与某物惟妙惟肖,而莒南天佛就属于自然神功所造。而伽裟石究竟是天外来客呢,还是如有些书上说的从地下“涌出”的呢袈,恐难有定论。但这不是我要研究的重点。从艺术要求看,袈裟泉之“奇”也就够了。
综合此次旅游所见,最大的收获是见到了奇景。除了千篇一律的大雄宝殿外,千佛殿、辟支塔、墓塔林、五步三泉和袈裟泉,无不显现出“奇”的特点。这也是我对此次旅游感到满意的原因。由此我联想到文学创作。开放以来的小说无数,但真正成为名著的甚少。其它作品也是汗牛充栋,因大多数作品无论思想内容还是表现形式和艺术手法,都太平庸,或矫揉做作,内容虚假,即使所写实有其事,也不能反映历史本质,令人看了生厌。要想创作出真正的好作品,必须做到真实而“新奇”。不仅所写内容新,或者内容不新而角度新,还要做到表现形式新奇,表现手法新奇。这就要求作家们不要模仿前人,而要善于创新。
2022.1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