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地上有一条河能让你魂牵梦绕,如何地上有一条河能让你时刻想起,如果地上有一条河能勾起你无数次的回忆。我想那条河一定是俞家河和它那宽宽的河滩。
俞家河在我刚上班的一个小镇旁,全程数十公里。河的两岸筑有两条长堤,每年汛期就是靠着这两条围堤阻挡洪水。汛期的水是十分凶猛的,洪水里夹杂着从晓天河淌下来的树木和杂物、石块等。浑浊的河水借助水里的山石和木块,浩浩荡荡的从上游奔来,无坚不摧。曾经多次摧毁了河上用水泥浇筑的桥梁,阻断了两岸的交通,给人们的出行带来了不便。俞家河由于有这两岸坚实堤岸的护佑,每年都减少不少水患。
秋冬季是俞家河最温柔的时候。河水很浅,河滩露出了水面。原本近百米的水面,收窄成两三米的弯弯沟渠。大大小小的石子躺在河床上、躺在河水里,被河水冲刷的一尘不染。捡两三块石子在手里把玩,或者捡一些花纹石回家收藏都是极好的主意。听说曾经有人在这里就捡到过价值十几万的花纹石。虽然这里的石头不像玉石翡翠那般稀少珍贵,但是你要是捡到好看的花纹石,只需用河水浇灌一下,石头上的图案还是十分赖看的。只要你想象力丰富,根据石块的图案取一个名字,你再去看看石块,必然越看越像,越看越喜欢。水永远是灵动的。它缓缓的流淌着,不管你站在哪里,从上往下,一眼就可以看穿河水,看见河底的石块。
喬是我的同事,一个从大城市来的姑娘。她非常喜欢这条河。由于老家远,我俩周日是很少回城的。我和她的工作都不是很忙,所以休息的时间都是很多的。周日的早晨,她和乡下的女孩一样,喜欢到河滩去洗衣服。每次她约我一起去,我帮她提着篮子,当然篮子里也有我的衣服。洗完衣服,我们总是不急着回去,静静的坐在沙滩上看远处的高山。她说:“这个山真好看,这里的水也很清,我要在这里住一辈子”。有时我和她一起光着脚丫,一起到河里抓鱼。水中的鱼儿狡猾的很,没有工具根本抓不到。喬和我一条都没抓到,身上还打湿了。但是我们乐此不疲,一边捉鱼,一边嬉戏。现在回想起来,这不就是让人羡慕的隐居生活吗?喬更喜欢的是晚上到俞家河边散步。月光下的俞家河十分安静和神秘。薄薄的水汽在河面升腾,月光撒进河中,与水中水汽融合、渗透、交融。形成一种似烟非烟、似雾非雾的景象。每当有月光的晚上,喬都让我陪她去河边走走。我俩顺着宽宽的河堤边走边聊,直到走累了、走困了才离开河滩。后来,喬回到她父母身边,而我也因工作调动离开了那条河,至今再也未去过。
听说,现在的俞家河滩已经成为大众的网红打卡地。节假日时,无数的人携家带口、呼朋唤友,带上烤盘和烤肉,在河滩找一块平坦的地方支一架帐篷。任由孩子们在浅浅的河水里摸鱼捉虾、捡石子、打水仗。从清晨到黄昏,孩子们暂时放下沉重的书包、大人们暂时放下巨大的工作压力。在这里过上一天,除去疲惫与不堪、忘却烦恼和忧愁、重拾信心和理想,这不也是快乐而有意义的一天吗?
人的一生会走过许多路,趟过许多条河。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起这个、忘记那个。爱与恨、得与失、快与慢、缓与急、得到与拥有、失去与丢失,都像是冥冥中早已注定,就像俞家河在我生命里注定要当一回过客一样。任何人、任何事错过了就错过了,不必后悔和不舍,你应该相信现在的你就是最好的你。
有人问我,你如此思念俞家河,是因为难忘那段青葱岁月,还是难忘那个第二故乡?我想,真要让我回答的话,这两者都有吧!从清晨到黄昏、从以前到现在,俞家河从未走远,一直在我心中汨汨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