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菜园
老家的菜园在距零陵城区100多里的石岩头镇长冲坪村,土名叫李子坳的地方,李子坳因传说这里曾长有万棵李子树而得名。老家的菜园离我家的屋子大约200米左右。菜园的上面是个高高的陡坡,陡坡上是一丘丘梯田,菜园的下面也是小块小块的梯田。老家的菜园原是一片狭长、长有石头、生着荆刺杂草的条形荒地,是父亲用锄头和铲子没日没夜、一锄一铲开垦出来的。
“李子坳,李子坳,地里银子十八窑,白天李花飞如雪,夜里银子在发笑”。老家的菜园所在的李子坳有个神奇美丽的传说。相传很久以前,我们村里有一大户人家,有良田千亩,李子万棵,金银堆积如山,这大户人家一日晚上将家里的银子装了十八窑埋在了老家菜园所在的曾长有万棵李子树的李子坳李树下。春来,李子花开,那雪白的李花,在阳光的映照下,在春风的吹拂下,跳跃着、舞动着,洁白如雪;每当晚上鸡鸣三更的时候,这些树下的银子就会闪闪发光。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李子坳是否有万棵李树,树下是否埋着十八窑银子不得而知。但说起李子坳这个故事,四邻八乡的人们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记得儿时老家的菜园一直没有闲着,一年四季都有菜,有丝瓜、南瓜、苦瓜、豆角、辣椒,扁豆、大菜、萝卜、大蒜、葱花。菜园里总是葱葱郁郁,果实累累。在那个一个月甚至几个月难吃一回肉食,几乎餐餐都吃蔬菜的物资匮乏,经济落后的年代,老家的菜园是我们菜食的源泉,也是我儿时幸福的乐园。
记得儿时,当老家菜园里的南瓜长出藤蔓,辣椒结出青果,豆角攀上竹枝,丝瓜爬上篱笆……母亲就黎明起床,她提着竹蓝,迎着晨曦,踏着露水,穿过纵横交错的田野,沿着绿树映掩、芳草萋萋的小径去菜园子摘菜。我踩着软绵绵的泥土,吹着微风,听着鸡鸣鸟叫,象跟屁虫一样的跟在母亲的后面一同去菜园。
“绿树葱郁浓阴夏日漫长,楼台的倒影映入了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初夏老家的菜园,瓜果芬芳,一片葱郁,充满着无穷的生气和活力。椭圆形、绿油油的南瓜的叶子撑起像一把把小伞;一个个青溜溜的小南瓜半藏半掩在草丛;青涩的辣椒结满枝桠,白色的小花弥漫着芬芳;竹木搭起的篱笆上,丝瓜奋力的成长,那柔柔的须条随风摇曳;蜜蜂蝴蝶在菜园里翩翩起舞;小鸟在树上唧唧喳喳叫个不停;菜园就好像似一个美丽的童话世界。
母亲走进菜园,东瞧瞧、西望望,一会儿说那南瓜还小,正长着,摘了怪可惜;一会儿说,肥料不足,辣椒长势不够好;母亲边说边在地里或松土,或扯猪草,或打花枝……等忙完活儿快回家时,母亲才精挑细选,仔细比较,小心翼翼的选中那些大的、壮的摘下。看着母亲采摘时,我也想摘,但她生怕我把枝卡弄断,生怕我摘了长势好的,总加以制止。有一次,在母亲不注意时,我采摘辣椒时果然把一开着小花、长着小果的辣椒枝卡弄断了,母亲很心疼,她说,这枝垭还会结出好几个辣椒,可以香几次菜。自那以后,母亲不让我摘我就不摘了。闲着的我有时在菜园里捕捉蝴蝶,有时在菜园子里凸起的石头上爬上爬下,有时在田埂上弄些泥巴在石板上自个儿玩,母亲叫我回家时,我还想呆着,菜园给我带来无穷的快乐。
而到了秋日是菜园菜收割的时候,菜园里的南瓜、辣椒、冬瓜等到了成熟的季节,那一个个金黄色的圆形、椭圆形的南瓜横七竖八的躺在藤蔓、草丛、溪边;那红色的、紫色的辣椒挂在枝头如珍珠玛瑙;那长长的、大大的冬瓜象一个个小矮人……父亲和母亲就挑着箩筐,畚箕带着我们兄弟姐妹一起来菜园采摘,收获丰收的喜悦。在菜园里,我们兄弟姐妹们一起摘辣椒、搬南瓜、豆角,父亲把摘下的南瓜、辣椒等瓜果蔬菜一担一担的挑回家中。日后,母亲把这些蔬菜或加工储存,待以后食用;或挑到街上出卖,换回油盐肥皂等生活用品,还有兄弟姐妹们的笔墨纸砚。秋收的季节,大家说说笑笑,菜园弥漫着快乐的空气。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有一年,老家的菜园的蔬菜瓜果为我们提供源源不断的菜肴,养育着我们逐渐长大;还卖出钱来补助家用换来生活用品。
由于菜园对家里作用大,一直以来,父母亲对菜园子十分上心,精心呵护,对土壤精耕细作,把家中的最好的农家肥施在菜园子。夏日天干,父母亲要我们从半山腰的水井挑水浇苗,冬日寒冷,就用家中的稻草对苗子覆盖,还用竹子编制篱笆把菜园围得严严实实。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光阴似箭,日月如梭。随着时光的推移,社会经济的发展和人民的生活不断改善,鸡鸭鱼肉早已平常,新的特色的蔬菜瓜果卖到了家门口,菜园子里的蔬菜也不再成为家中必不可少菜肴,也很少拿到市场出卖,菜也种少了,管理也不重视了。后来,由于父母亲驾鹤仙去,我参加工作离乡进城,老家的菜园没再种菜。但老家菜园往事还历历在目,总让我无限的思念和回味!作者:唐高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