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摘抄

缤纷:倔犟的九儿

作者:雨谖   发表于:
浏览:40次    字数:2499  手机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60篇,  月稿:0

  (戴着红领巾的倔犟九儿。两根扭麻花似的小辫子倔犟地站在耳根两边的肩上,极像妈妈的圆圆脸庞上,镶嵌着一对大大的明亮眸子,一张一发倔就紧抿的嘴。圆圆的脸庞,也没能掩饰她骨瘦如柴的身体,不知谁跟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取了一个不太中听的雅号"鸦片架子"。)

  倔犟的九儿

  •缤纷

  三姐九儿是一个倔犟的小姑娘,她认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那年秋收时节,九儿也就十二岁吧!

  一天,一帮十几岁的孩子,前来约三姐九儿,同他们一起去乡下拾麦穗。在那"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的年代里,懂事的九儿想拾点麦穗回来给奶奶喂鸡。于是,她欣然答应,并带上经常跟着她的八岁尾巴妹妹——平儿。

  走了几里路,出现一大片已收割的麦田,麦田里到处都是已经收割,但还没来得及运走的金灿灿的麦子。一群十多岁的孩子,一看那田里到处都是已收割的麦子,附近也没人,似乎眼前一亮,就像苍蝇见了屎。不知谁带头,孩子们一窝蜂似地一拥而上开始疯狂地大抱大抱地偷麦子,一个个抱起偷来的麦子就跑。

  远处的农民看见了,提着扬叉、扁担拼命地往麦田这边跑。平儿一看到偷麦子的伙伴们都跑了,有些害怕,看着姐姐九儿并不慌张也没准备跑的意思。着急地拉着九儿的手说:"姐姐他们都跑了,我们快跑吧。"九儿说:"我们也没偷麦子,跑什么?"姐姐继续不紧不忙,若无其事地走着,还时不时地看看地上有没有可拾的麦穗,似乎身边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一张瘦瘦的小脸上剔不出四两肉,小脸上两把浓密的刀眉,特别显眼。细细的脖子上戴着一条鲜艳的红领巾。她就是当年的丑小鸭,九儿的跟屁虫--平儿。)

  年幼的平儿,看到那些拼命逃跑的伙伴,镇定自若的姐姐,还有那远处提着家伙冲冲追赶过来凶神恶煞的农民,她害怕。再一次着急地拉着九儿的手说:"姐姐我们跑吧!",姐姐再次斩钉截铁地说:"跑什么?我们也没偷麦子!"听姐姐再次这么说,平儿无奈地放下了那颗想逃跑的心。

  对呀!我们也没偷麦子,我们怕什么?我们为什么要跑?爷爷说过"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再说,还有姐姐在呢!

  两个小姐妹手牵着手,一人手里还拿着几根拾来的麦穗。九儿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明知道追赶的农民越来越近,还是牵着妹妹的手,慢吞吞地走在麦田边那条回家的小路上。

  远处那些打着赤膊、卷着裤腿、穿着草鞋、提着扁担、扬叉追赶过来的农民。看到偷麦子的孩子们跑得一个不剩,田里的麦子也丢了不少。剩下的,只有两个瘦筋巴骨的小姑娘,慢悠悠地行走在麦田旁的小路上。他们气急败坏地抓住两个没有加入偷麦"大军"的小姑娘。

  明知两个小姑娘没偷麦子,可他们就是抓住不放。他们希望从两个小姑娘嘴里抠出偷麦子小孩的名字。

  跑得气喘吁吁的农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恶狠狠地询问两个小姑娘,"那些孩子是谁家的?他们都跑到哪儿去了?"九儿说:"不知道!反正我们没偷!"平儿睁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看着姐姐,害怕地把身子紧紧地贴着姐姐,一只小手紧紧地抓着姐姐的手,一只小手还紧紧地捏着那几根拾来的麦穗。

  一群身强力壮气愤的农民不由分说,毫不讲理地逮住两个没偷麦子的孩子,提着扬叉、扁担前呼后拥、气势汹汹,就像押解犯人一样簇拥着两个瘦弱的小姑娘向街上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恶狠狠地说:"今天,你们不说出是谁偷的麦子,就不放你们回家!"大有不"老实交代"就不放人之势!正是"偷牛的没抓到,倒抓到了拔桩的"。更何况,两个小姐妹连桩也没拔!

  一路不停地威胁,两个小姑娘的嘴巴就像给冻住了一般。倔犟的九儿,紧紧地抿着嘴一言不发。平儿只是紧紧地抓着姐姐的手,一声不吭,也不哭。

  两个小姑娘没有丝毫反抗地被押到街上最热闹的地方,几乎就在老宅的大门口。农民继续追问两个孩子,要两个孩子指认是哪家的孩子偷了麦子。什么威胁的话都说尽了,就差打人。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里面包括偷麦子孩子的家长,那些家长生怕小姐妹指认偷麦子的小孩子们。这时,那些偷麦子的孩子,如同小老鼠见到猫,赶紧钻进地洞一般,都躲进了那些庭院深深的老宅里。

  九儿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倔犟地噘着嘴,照样还是那句话"不知道!我们没偷!"平儿照样惊恐地紧紧地靠在姐姐胸前一声不吭,两个小姑娘站在一圈人墙中间,无助地紧紧地依靠在一起。

  不知奶奶怎么知道两个孩子被抓了。是有人告诉她呢?还是被街上巨大的吵闹声惊动了?反正,七十八九的奶奶,她的那双三寸金莲踏着颤颤巍巍的凌波微步,慌慌张张地赶来了。年迈的奶奶扒开人群一看,自家的两个宝贝孙女,被团团地围在人墙中央,可怜地被控制在那里受着委屈。

  奶奶心疼地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大声喊着"我的儿啊!我的乖乖啊!你们怎么啦!"

  本来一直强憋着委屈没哭的平儿,这时,看到奶奶的到来,惊恐无助的她似乎看到了救星,鼻子一酸,再也抑制不住那委屈的泪水倏地一下夺眶而出,哇地一声哭出声来,猛地一下扑到了奶奶的怀里,哽咽着跟奶奶说:"奶奶,我们没偷麦子。"然后,奶奶心疼地摸摸平儿的头,擦擦平儿脸上的泪水说:"奶奶知道,我的儿,我的乖乖没偷麦子。"

  老的哭,小的也哭,九儿还是一声不吭,瞪着一双大眼睛倔犟地站在那里,不管那些农民怎么问,她就那句话"我们没有偷麦子!"

  围观的群众也开始说:"人家孩子没有偷麦子,为什么把人家小孩抓住不放?"街道主任也来了说:"孩子们的爷爷德高望重,教育小孩特严。一群孩子,就人家这俩孩子没偷,你们还把人家没偷麦子的孩子抓住不放……"

  奶奶也哭着跟他们理论。

  最后,那些农民觉得自己抓着两个没偷麦子的孩子不放,也没道理,再说,这俩孩子在没有人的庇护下都拒不"交代",有了奶奶和这么多的街坊邻居,这俩孩子还会"出卖"同伴吗?那群愤怒的农民看着实在对这两个小姑娘无计可施,最终只好无奈地把两个即"人穷志不短",又不肯"出卖"同伴的小姐妹放了。

  围观的人群慢慢散去。一群来势汹汹的农民犹如退潮的海水,沮丧地提着扬叉、扁担走了。

  年迈的奶奶擦干了眼泪,尾巴的平儿破涕为笑,倔犟的九儿脸上也绽放出笑容。奶奶一手牵着一个宝贝孙女,口里还不停地喃喃地念叨着"我的儿啊,我的乖乖啊!"地回家去了。

【审核人:凌木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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