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摘抄

方 言

作者:小红娘   发表于:
浏览:9次    字数:1292  手机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54篇,  月稿:0

  昨日去笔墨文房买纸,看老板的社交账号上写着自家做文房三十年,到店听到老板浓厚的方言便感觉社交账号的自我介绍所言不虚。虽然听不懂别人的乡音总让我觉得尴尬,但对于坚守乡音的老人,总是带有几分敬畏。

  我和最要好的朋友虽然都是潜江人,但上的小学自诩其有“说好普通话,写好标准字”的特色,所以我们至今的对话都是普通话,只在偶尔要用潜江话点缀氛围时冒两句方言然后哈哈大笑。虽然在家是说潜江话的,但父母又都不是土生土长的潜江人,难免带了些洪湖和荆门口音,如此一来,我的普通话不是最标准,连方言也是被挑剔的,竟在语言这一方天地没有容身之处了。上了高中大学,大家都自觉说起了普通话,北方方言把五湖四海的人联系在一起了。初高中在荆门读书,这是地地道道的“湖北俄罗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里的方言竟有十分标准的弹舌,听到同学们说话的尾巴“得儿”来“得儿”去,觉得十分有趣。而她们知道我不会弹出一长串的“得儿~”音也觉得我十分新奇,便时常围聚在我身边,争先恐后地叫我如何弹舌,而我至今也没有学会,荆门话实在太难了,难到多数的话完全听不懂——高中荆门的同学少有说荆门话的,大多说普通话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因为城区的荆门人自己都说不好、听不懂荆门话。虽然大家都说普通话避免了我这个外地人的尴尬,但我有时也隐隐担心,荆门方言是否会就此消失,“湖北俄罗斯”的美名也无人记得,那岂不是如河涸海干,真正是叫人痛心。

  可能这样的方言危机不止存在于荆门方言,早在十几年前,一些敏感的老人就固执地给方言守夜了。幼时在一家画室画画,有一位我们叫做“王爷爷”的老教师,仙风道骨,是一位货真价实的老艺术家。他会教一些年纪稍大的孩子,可惜我长大时老师已不再教书,最终只上过寥寥两次老师的课,这是我到现在还遗憾的。只记得一次上课,王爷爷教室的孩子用普通话来纠正他的潜江话,这一下子便惹恼了王爷爷,他生气地说,方言是每个地区不同文化的载体,是乡音的符号,乡愁的寄托,最后,以“普通话没有人情味儿,普通话正在破坏原汁原味的方言”作结。这是我唯一一次见到王爷爷发火,他像一个卫道士,誓死要守护他的乡音。这件事我至今仍记得,大概是因为那时便为王爷爷的坚守所动容,虽然他对于普通话的排斥态度过于极端,但不可否认,我们是应好好学习坚守自己家乡的方言的。方言简直就是一个人身上永恒的胎记,在外漂泊时,听到熟悉的乡音,总是不免动容。更何况,家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是弹奏方言的音符,家乡的一人一事,一歌一咏,都是绘制方言的笔触。方言已超越了语言工具的范畴,变成了一种文化载体、地理佐证、文明情感,仿佛游子梦中的一只鸟儿,啁啾着引你归家。

  我想起了我非常喜欢的作家黄明山先生的一首诗《鸟巢或者雀窝》:

  叫你鸟巢

  我是混过江湖的人

  叫你雀窝

  我是爱用浊酒烫热方言的老乡

  还是叫你雀窝吧

  在回故乡的路上

  没有必要装腔作势装模作样

  虽然普通话连接了四方,但北方方言终究不是我们的故乡。带着乡音去外面吧,带着乡音回家吧,如我喜欢的这首诗所说,在回故乡的路上没有必要装腔作势、装模作样。

【审核人:凌木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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