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之外的时间我在做什么?偶尔看看书,写几行字,刷几条视频,主打一个不想出门。没人约见,大致不出门。双休日还是想外出一次,为的是到单元楼一楼架空层取快递。我躲在家里,便是怎么舒适怎么来,衣着极不讲究,宽大松垮,自然随意。一次朋友突然来访敲门,我来不及换衣服,彼此尴尬。到底不如别人那么洒脱,我连忙解释,在家穿着随意。
我总是蛰伏书桌,多半粘坐,想些大而无当或鸡毛蒜皮的事。看书的时候,也没个坐相,脚喜欢一只在地上,一只搭在椅子上。我的书桌很大,几乎可以当乒乓球台,其实是我家餐桌,一直以来我喜欢把餐桌当书桌,吃饭时桌上看不到一本书,不吃饭时桌上放着平板笔记本、手机、充电器、笔、茶杯。家人不解我为什么不在书房看书,而是把一些书搬来搬去,乐此不疲。
我的书桌上总有闲书几本,有中国的有外国的名著,如《明朝那些事》《暂坐》《百年孤独》《我的断舍离》《源氏物语》等等,读文学作品,看作者如何真实地展现人性。伟大的文学家们的工作,就是把读者心中体会不到的东西挖掘出来,写成故事给广大读者看。有些书看了之后犹如被印在脑海中一样;有些书看了之后,像被闪电击中一样:我心里也有类似的东西,别人心里是不是也有?领略世界的美、内心的深,我对自己,对别人的认识都会更深刻。在家的时间,随意翻阅片刻,或可解困,或可消闲,可怡情,或可有别样收获。多看一本书,就多一条与世界沟通、与自己沟通的渠道。正如一位作家说过:世界很大,书最大,因为书能让世界变小。每当我抱着那些书,就像抱着我的战利品一样,一个念头闪现——人生足矣!
我也喜欢待在吧台,这吧台却又是我看风景的好地方。装修时按吧台设计,完工后与图纸相差甚远,师傅说简约的风格适合我家。其实就是喝水的地方,品一口茶后看一下窗外的风景,再品一口茶,我们在这里喝茶,说些同家务无关的话。多年以来,嗜茶如命是我的本色,宁可三朝不食,不可一日少茶。我知道这是我的坏毛病,越喝越浓,几次戒,都未成功,反而更甚,一日三泡,惹得旁人惊叹太浓。好在不论喝了多浓的茶,遇到枕头立马睡着。一杯茶在手,赛似活神仙,盘腿而坐,气定神闲,或胡乱翻书,或敲键如飞,习惯了这样随意且惬意的生活。
我更愿意去的地方是阳台,我的小花园,不到十五平方米。我不懒惰,也不算勤快,只是有闲,便养了些花花草草。养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从花店搬回家,有的明明活得很茂盛,几天后就开始耷拉着头,蔫了,怎么救也救不活。朋友是养花能手,她总能给我满意的答案。有的是浇水过多而枯萎,有的是缺肥料而枯竭,有的是换盆时伤了根系。通过不断地养花实践、调整,我学会了一些基本要领:“见干见湿、不干不浇、浇要浇透”的原理,自然就如拨开云雾,我开始了养花小能手的进阶之路。我养的都是普通的花,绿萝、栀子花、水仙花、茉莉花、长寿花、菊花,会开花总是有个盼头,不管等待多久,不管花期多短,盼望着花开,心中的美意又难以言表,养花就是这样。
每一株都像会说话似的与我交流,它们会向我打开心怀,吐露芬芳。有的含羞不语,楚楚动人;有的热情绽放,彰显生命的张扬;有的无花无果,青翠逼人,摄人心魄。早晨起床后做的第一件事,走到阳台上,看它们一夜之间又生长了多少,在一天的开始,我就能心满意足地获得一个又一个的惊喜,我再把这份惊喜传递给我的家人,有时候他们比我还开心。
某个夜晚,我同家人在阳台上看月亮。忽听虫声唧唧,犹如银铃。家人倾耳扪胸,半日无语,我却想起故乡,想起我的小县城。闹市里一声虫鸣,竟能让人心旌飘摇。老家红安县城有陋室三层,有小院,有银杏树,有石榴花,有栀子花香,鸟鸣虫声夜夜入耳。我说出自己的心思,家人欣然道:等我们都退休了,我们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