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5月29日,听说知名的扬州老知青王家林走了,我感到很突然、哀伤!家林兄与我同龄,都是“老三届”知青,68届初中生,初中仅读了一年,16岁就去了“广阔天地,滚一身泥巴”。
如今,我们都年逾七旬,成为乘公交车、进公园免费的白发老人。几天前,我还给家林发微信,如他们夫妇来南京居住时,请他提前告诉我,以便我们能尽地主之谊。
有一年,我与几位老知青在江北吴青生的工厂参观,我与来自扬州的老知青王家林相识。我们通过交谈,才知道我俩是同龄人,都是1968年下乡务农的知识青年。
不同的是,我是插队至记工分的生产队,家林去的是拿工资的生产建设兵团。他一去兵团,就在连队当文书(我也曾在江宁县禄口公社武装基干民兵连当文书),后来他又调到营部当书记员,这在人民解放军正规部队应当是穿四个兜的正排级干部。
我与家林认识后,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从学校说到“革命大串联”、 再到下乡、返城,我们的经历都十分相似。不同的是,他在生产建设兵团时入了党,返城后还当过县级市的烟草专卖局的局长(即烟草公司总经理)。我呢?直到退休还只是江苏省广播电视总台的一名普通的电视新闻编辑、记者。那天,我俩说得高兴,乘地铁进城时竟跑反了方向,直到地铁停至柳州东路站,我们才知道已乘错了车。
后来,我偕太太去扬州市旅游,王家林陪我们走了不少地方,他还招待我们品尝扬州的早茶与在琼花观(这里是我父辈童年居住的地方,是我太爷从安徽旌德县移居至此处,遗憾现已无任何亲眷)一餐厅吃中餐。席间,我悄悄地去服务台结了账,被家林知道后,他重新付了款,还将我狠狠地批评了一顿。
近来,我从网上看到家林与南京、镇江等地的老知青们在全国东西部地区为“知青养老”之事而奔波的照片,我看到他的精神尚好,只是人似乎瘦了一些,以为家林的身体很棒。谁也没想到,其实他已大病临头,生命正在进行“倒计时”。后来,我才知道家林是患某种血液病去世的。
现在,像白血病(血癌)之类的血液病,我国也有了治疗的办法,但决不是像扬州某医院那样,每半个月进行一次的“换血”。
我的女儿在德国留学时的重点研究课题,就是用编辑基因方法治疗白血病等血液病,效果较好。听家林说,他的女儿在美国圣地亚哥大学(或是哥伦比亚)好像也是研究生物工程的,印象是研究半导体(芯片)与生物技术的结合体,这类对现代高科技的探讨,都是我们想也没敢想的世界尖端项目。
2024年4月初,我女儿去美国圣地亚哥市参加美国肿瘤临床医学会的年度会议(女儿是该学会的中国会员),家林还发微信对我说,他去过二次圣地亚哥(即有“世界之吻”塑像的城市,美国的航母基地之一)。意思是那里的社会秩序较好(医院、大学与科研机构较多。我所担心的是美国社会治安与枪匪事件),但我从没听家林说过,他患有血液等毛病,否则,我让女儿介绍他去广州做基因治疗(费用可能高点,也许扬州医保也可能报销一些),也许,他一切还未考虑周全,就这么快地走了。
2019年2月27日下午,我手术后刚4个月,接到老知青家林的电话,我冒雨去南京苜蓿园干校探望老知青王家林,与他进行了短暂而友好的交谈。王家林作为江苏省作家协会扬州市的“召集人”,正在南京苜蓿园干校举办新作协会员培训班,认真学习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文联十大、中国作协九大开幕式上的讲话》等。
谈到老知青“抱团养老问题”,我直言不讳地说,全国上山下乡的知青返城后,我们关于曾经务农的“修地球”岁月,就成为彼此的一段回忆与故事。然而,当年的下乡“知识青年”不可能在当今中国形成一个所谓的“知青阶层”。
我认为,关于全国知青的“养老”问题,应当由各省市人民政府的职能部门布局与经营。如今70岁以上的老知青,最高的职务是正国级,有的最低在“吃低保”,不能因为大家曾经都是兵团或插队的老知青,彼此就能享受同样的待遇,这是一种乌托邦式的“共产风”。
我国现行的养老政策,不必将知青从60岁以上的老年人中人为地分离出来,成为一个单独的知青养老机构。比如,大家彼此都曾是知青,我们生病了可能去同样的一家医院去治病,但处于不同社会阶层的老知青,享有不同的治疗与收费待遇(这就是社会的“个体差异“)。
就拿当今江苏省级机关的公职人员来说,副省级待遇一次可在省级医院取1000元额度的药;一般社会公职人员一次不能超过额度为70元的药。如果我们曾经都是知青,甚至同在一个知青小组插队务农,但返城后因多种因素或各自所在不同的工作岗位,必然享受的是不同的社会福利待遇,彼此之间难以相互攀比与统一。
所以,“天下知青一家亲”只能说是一个有亲和力的精神口号,在许多时候与地方是“亲”不起来的,就连我们知青“驾鹤”后的墓葬,也不可能是相同的规格、样式与价钱。
记得我曾与王家林开玩笑地说,在现实社会中,老知青只会越来越少,而“知青养老”问题很可能就是一个伪命题。尽管我与家林在“知青养老”的问题上各持己见,争论,但我们依然是同龄的老三届知青朋友。
2024.06.04于江苏金陵秦淮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