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儿发信息是用他爸爸的微信号发来的。我以为兄又是问党费证的事情。结果却是这样。
大慨在一个多月前,他还反复对我说,怎样证明党员身份?他的党费证丢了。我答应问问区直工委,党费证还在继续用吗?我们交党费是在表上签字。六月三十号那天,退休党委(支部)分组慰问85岁老干部,小弟胡显忠这一组在高花亭转半天摸不着他家的门。我电话他,问清楚了楼栋。这次慰问,他缴纳了1000元党费。
1978年的5月,政工组张丽卿组长对我说,过几个月你就要当妈妈了,通讯报道工作由徐本一同志搞,你先带着他熟悉一下。报社,电台,还有下属单位。初次见面,他是一个中年人,微黑的皮肤,个子中等,结实,一副黑边的眼镜让整个人显得儒雅。没有寒暄,就这么着吧,我们共同跑新闻稿。他那双明亮的眼镜藏在眼镜后,多多关照啊。张组长对徐本一说,你要关照小鲁噢。很多日子后,张丽卿组长告诉我,他是平反昭雪,落实政策的老同志,资格比她都老。因为我的舅父赵齐明也是落实政策安排在区财务室工作,所以我对他多了几分崇敬之情。我知道凡是平反昭雪,落实政策的干部,他们都是有故事的人。有次,我们一起去电台,路上,他告诉我真的没有想到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我打断了他的话,往事不提了。现在挺好。他知道我的舅父也是平反在区里工作,拉进了距离。真的很好。他刚来,领导给他在机关里安排了一间住房。面积不大,他却千恩万谢。知足吧。他那浑厚的嗓音带着笑声说。一个多月后,徐本一熟悉了基层和宣口各个渠道,独立工作。当我休完产假,领导将我调回工业办公室工作。就是政工组几个月,我们结下了深厚的友情。后来,我们在机关公益劳动中遇见都是很开心。他的耐劳,劳动中不惜力都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他是离休干部。他对机关里老同志都是很尊重。张丽卿部长退休后,居家遇到一些困难。徐本一,陈长青都是热心人,多次到张丽卿老人家探望。有一天,徐本一和陈长青告诉我,张部长把存折给他们保管。我说,咱们可以帮助她做些事情,但是她的这个要求不能答应,过界了。万一她老人家年纪大了记不住,她女儿认为我们干扰了她的家事,实在是说不清楚。男人都是粗线条,他们大大咧咧地说,张部长走路不方便,让我们帮忙,她女儿回来也没事的。呵呵,我们三个人都曾经是张丽卿部长的部下,如今三个人办事没有什么说不清楚的。谁知道,就是这个存折还真的说不清楚了。后来,我几次对徐本一和陈长青说,帮助老领导,老同事,我们要长个教训。
他渐渐没有参加活动了。他告诉我,他的妻子,小马,因病瘫痪需要他伺候。饭菜是儿子送来。妻子的事情全是他干。我很意外,他的妻比他小一大圈转弯噢。送走了妻,他基本就懒得出门。是的,三年疫情,真的把年老人阻隔在家了。
数年,他称我老妹儿,他是一个很通透的人。早就对生死看得很淡。这让我想起了我的舅父赵齐明,是不是他们经历了人生更多的磨难而不惧死亡?是不是经历过磨难的人觉得后半生是赚来的,于是格外珍惜?是不是经历过磨难的人从心里更感谢党和祖国对他们的关怀?所以,这一个多月,徐本一为没有缴纳党费而找我。党费缴纳了,他高兴了。没有再提起党费证。
忆往事,恍如昨日,每一个细节都充满温暖。
老爷子平静地谢幕了,就算时光荏苒,我们对前辈的怀念和敬仰之情却永远不会磨灭。
徐兄,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