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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福贵:山村猎户

作者:糖果   发表于:
浏览:1次    字数:6413  电脑原创
级别: 文学童生   总稿:16篇,  月稿:16

  由于家里孩子多,我从小被寄养在山里的奶奶家。奶奶居住的这村叫石头岭,海拔2600多米,无霜期极短,只能种些山药、莜麦之类的小日期作物,产量极低。最要命的是这个村缺水,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夏天接雨水、冬天化雪水。若逢天旱,上天不行雨雪,村人就只好翻山越岭地去八里以外的大瓦沟往回背。

  石头岭东南高、西北低,人们因陋就简,在几个凸起的疙瘩上搭建自家的房屋,屋子周边磊牛圈、羊圈、猪窝、鸡窝。整个村庄看上去杂乱无序,脚下的路凹凸不平,满是碎石和粪便······

  恶劣的生存环境决定了这里从来不缺光棍,其数量与已婚男性基本持平。本世纪七十年代末,我十四岁,村里实行了包产到户。

  冬天,人们无需再开山造田学大寨。因而,多数人顺天应时——居家猫冬,而那几条“老枪(枪把式)”却是兴奋异常——“下场大雪就好了,咱爷们也该登场了——”

  这个年份,政府对狩猎行为不提倡,可也没有明令禁止,只要不伤人,就不算违法。

  打猎(在这儿叫打生)不光有肉吃,最主要的是借机会显摆一下,眼气那些嫁错男人的瞎眼娘们。

  一番简单的捆扎,便呼哨着出发。虽然背的是老套筒,却也英姿飒爽。他们是正宗的单身男士、纯爷们,也是村里的基干民兵。前几年的打靶训练,成就了他们的武行道行。百顺子、大獾子、楞头、二耗子、山乜(nie)子、五熬油、六榔头等,全是好枪手、好猎手,他们趴着、跪着、站着、跑着都能射击,猎物一旦进入射程,逃脱的几率很低。

  这几个“老枪”叫啥名字,我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没见过有人呼他们的官名。不得已,只能以小名和绰号相称,这绝对不是我有意轻贱他们。在我心里,这几位叔辈就是我的偶像。一个叫二巧的小伙伴与我志趣相投,几经央求,我俩同时成为打生团伙的跟班——别的孩子没此殊荣,一概不要。

  三九天的山里奇寒无比,却是打狍子的最佳时机。寒冷导致狍子身体僵硬、行动迟缓;瓷实的积雪像刀子一样来回刷刮它们的腿毛,那些狍子根本跑不远,而且跑几步就不得不停下来缓解疼痛。一旦它进入某个抢手的射程,十有八九会被销户。

  打猎十分辛苦,一半靠经验、一半靠的也是运气。若逢“凉壶(外行人)”带队,盲目地在山林中转悠,一天也发现不了猎物。

  狍子的生活习性是清晨觅食,太阳出来后,选择浓密的灌木丛蛰伏起来。因此,猎手们必须是后半夜出发,天亮前赶到预定地点,静静地埋伏起来,从对面观察、搜寻狍子的数量和行踪,确定好大致方位后,到下风头找个暖和的地方歇息、抽烟,半前晌开始围猎。

  百顺子枪法最好,是这伙人默认的首领,由他带队指挥,放空的时候不多。

  “榔头、三子、二巧,你仨年轻腿快,去沟底赶仗(往起惊吓猎物),使劲敲锣,再放一枪。记住,枪口朝天。”

  “老五、三乜子你俩去东边山梁;秃子、楞头去西边;我和獾子守仗(伏在垭口,等待猎物出现)。你们两边的,够得着就开枪,够不着就大声吆喝。”这样的分工实际上就是围三缺一,将狍子赶向枪手。

  趟着齐腰深的积雪,连滚带爬地出溜到沟底,摔多少跟头完全记不住。下到底,原本就不结实的棉袄棉裤总会勾出几个窟窿,露出灰黑的棉花。这时候,二巧就会捂着破洞呆呆发愣,他担心回家又要挨揍。我没这方面顾虑,爷爷、奶奶顶多呵斥、警告几句就完事,他们说了啥我都不知道,听都没注意听。

  “轰隆——”随着六榔头的一声枪响,我俩忘却了烦心事,开始拼命地敲锣,扯着嗓子大声呼喊“啊——哎——呕——嘡嘡嘡······”

  突如其来的惊吓让蛰伏的动物们瞬间炸群,它们朝相反方向没命地奔突。东西两面的二耗子们也齐声呼呵,那些狍子、山鸡、野兔就只能朝着坡顶的垭口死命突围。

  只要发现了狍子,山鸡、野兔就完全忽略了,埋伏的猎手任由它们从身边溜走。

  大多时候,狍子们并不是一口气跑到山顶,它们跑一段,总要停下来观望一会儿。不得已,负责赶仗的我们只有边喊边敲锣边跟着往上爬。

  “轰隆——”,“轰隆——”直到垭口传来枪声,我们才会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如果一枪命中要害,狍子会当场毙命。但是,由于火枪杀伤力不够强,更多时候是狍子带伤逃跑,这就需要顺着血迹寻找,有时需要走出很远才能找到。

  剩余的狍子则死命硬杠,从抢手的头顶飞驰跃过,逃之夭夭。

  “操——今儿个这阵势,要是有一条半自动(步枪),你爷我一气打五个,你们信不信?”这是百顺子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吹牛逼,一个还打偏了,五个!你这么大能耐咋连个老婆也娶不上?”二耗子喜欢揭短。

  将猎物拖拽到梁顶,四条蹄子捆在一起,中间穿一木棍,大伙轮流抬。如果天气尚早,就慢悠悠地捱到天黑进村。五熬油的家住在村边,通常是后半夜在他家煮肉——这是被抢怕了。

  故事发生在上一年,那时我还没有加入。大概是半后晌,百顺子他们六人出猎归来。这天运气好,猎杀了两只,而且个头不小,七八十斤的样子。

  “轰隆——”村南梁头上,得意忘形的二耗子为炫耀战绩,对天放了一枪。这一枪引出一大群人来看稀罕儿,婆姨们炽热的目光在几位“英雄”的脸上来回扫荡。

  “哎吆——娘呀,打了俩,真有能耐,谁打住的?”

  “百顺子、大獾子”。

  “哎吆吆——损断二腰啦,活噜噜地就给打死了。狍子肉好吃不?俺没吃过,也不知是啥味?”

  “老子是啥味,要不你先尝尝?”五熬油惯于趁机携油。

  “你的肉太臭,狗都不闻。”

  “搁俺家煮吧,俺家锅大。”一个叫二板女的上前搭讪。

  “对,搁二婶家煮,两个大狍子,锅小了也放不下。我把俺家“死鬼”叫出来找俩人剥皮,你们几个正好歇歇。”

  “就是,搁二婶家煮挺好,他家有大桌子,你们坐着喝茶,我回家取挂面,给你几个垫吧垫吧,等肉熟了六姑也尝尝,行不?百顺子。”

  “咋不行,听六姑的。”

  “行啥行!转悠了好几天才闹住俩,俺几个还等着过年吃呢。”楞头站出来想制止。

  “过你娘那巧疤子唻!这几个人里面数你抠逼,活该你打光棍,“求是六年”(音)你也娶不上媳妇——柱子家、菊花、臭女过来,放他卢卢(音)!嘎、嘎、嘎、嘎······!”随着燕子娘的一声呼喝,拥上来五六个娘们,七手八脚就把楞头按倒在麻夯(大水坑)沿上······

  “嗷——来人啦——谋杀亲夫了——爷不敢了——”众人的嬉笑声中,夹杂着楞头夸张的嚎叫。

  不大功夫,他的裤子就被褪到半腿,裤裆里很享受地填充了一大堆碎石、土块和积雪——“过年吃狍子肉”的非分之想也随着不断地吸冷气而破灭。

  二婶的家紧挨麻夯。院子里或坐或站有二三十人,四个壮汉俩人一组已开始剥皮,东屋炕上,猎手们头上冒着亮晶晶的汗珠,吸溜吸溜地喝着茶水,吃着细粮(挂面);西屋大锅下,欢快的火焰无耻地舔舐着锅底。

  功夫不大,两只狍子被分割成一堆大小不等的肉块,不需要清洗,直接下锅,二婶端出半碗盐块倾在里面,众人就眼巴巴地瞅着锅盖,期待那美妙的一刻快点到来。

  锅边哧哧地冒出白气,一会儿功夫,屋子就被烟气填满,间或夹杂着一丝丝腥臭。

  这时,一个叫四猴子的,披着破棉袄进了院子,他左瞅瞅又看看,然后走进西屋,冲着二婶子就叫唤起来:“二板女,火太大,沾锅了,赶紧攉攉(huo)。”说着话,从腋下抽出一个铁丝钩子,掀开锅盖攉了起来。攉着攉着,他瞅准一块较大的后臀尖,一钩子刨下去,提起来转身就跑。

  “哎——四王八,你弄啥?”二婶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嗨——开抢了——”

  “轰——”外面的人全涌进屋里。他(她)们从袄襟下拽出木盘、脸盆、吊子(砂器)、小锅盖·····直接下锅抄肉。一时间屋子里噼噼啪啪乱作一团,有烧着的,有烫着的,还有抢上又被别人抢走的;火炕蹬塌了、锅台挤坏了,二婶子被挤倒在灶坑里,扯着嗓子干叫唤站起不来,一截飞溅的炭火正好坐在屁股下,留下了一个深刻的纪念。

  等到东屋的股东们反应过来,西屋就剩下半锅黑乎乎的血汤子,院子里的狍皮和头蹄、下水也不知啥时间没了踪影。

  猎手们这个憋屈呀,两只大狍子换了二斤半挂面,一人也就半碗:“操——日他娘的,这东西们真不要脸!”

  “都怨你,死耗子。你说你放枪闹求唻?妨干锅一个!”

  “快罢寡逼了,都沾亲带故的,你还能沿门要回来咋的?就当咱是民政局,发救济了。”大獾子相对实际点。

  有了这次教训,猎手们学精了。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们(后来有我、二巧)照旧隔三差五的出坡。一旦有所斩获,百顺子们必定选择在天黑进村。留一人背狍子在村外蛰伏,确认没人,直接呼唤。

  如果恰好被“包打听”撞见,就以放空了搪塞,骂骂咧咧地在“探子”屁股上踢一脚:“你是天天等,给你老婆等野汉子来?你把爷们的求毛扑白了,知道不!”

  这些哥叔无家无累,平时过光景也是吃了上顿不管下顿,他们最不愿意接受的是让自己的猎物过夜,狍子肉当天不进肚睡不着。所以,每当村口分别时,顺子叔总是叮嘱我俩:“三子、二巧别睡死了,后半夜过来吃肉。”但我一次也没去过。

  每次狩猎回来,我的体力透支已到极限,两条腿机械地走在路上,竟感觉不出寒冷,就想睡觉。回到家,一碗糊糊没喝完,朝后一仰就睡着了。爷爷奶奶帮着脱衣服,烤鞋袜、擦冻疮(用热洋油)。为此,我爷爷曾堵着门大骂百顺子和大獾子,可这些对我不起作用。

  说来也怪,过年、过腊八需要起五更吃早饭,我绝对是醒不来,上学也经常迟到,唯独打生从不需要人喊醒,有的时候一夜会自动醒两三回。百顺子他们偷偷出发,走不出二里地就被我追上。看得出,我的执着对这几个“冷货”有所触动,他们担着风险依旧接纳我。那个阶段,奶奶经常跳着小脚骂我“三讨吃子”,所以慢慢地“三讨吃子”就代替了我原来的小名。

  一冬天,我总共跟着他们出去六次,中枪的狍子有八只,跑掉三只——没找到。得到的五只个头都不算大,最大的那个也就六十来斤。我和二巧每人分了两个头、六个蹄子、还有一挂肠肚。

  后来不清楚他们几个为什么闹开了意见,楞头、二耗子、三乜子和五熬油脱离了战斗序列。百顺子、大獾子、六榔头和上庄人组合了新的搭档,我与二巧很自然地沦为弃儿。

  退出的那几个人也没闲着,他们都有各自的看家本领。三乜子上过高中(二年制社中),性格有些孤僻,很少主动搭理人,有点孔乙己的味道。他看不惯那种奸诈自私、胡吃海喝的混世方式。几经斟酌,以腿疼为借口选择了离开。

  无所事事地在家闲着,却又极其无聊。于是,他再度出坡,背着火枪在附近打野鸡、兔子。干这活不需要走太远,也不用钻山林,在狩猎中算是轻松的。由于眼睛有些近视,距离远了看不清楚,所以三乜子习惯隔沟打——就是隔着一道不算太宽的沟,打向对过的猎物。我和二巧再度就业,做了他的跟班。我俩的职责就是远远的弄出一些动静,将猎物赶向沟边。

  因为隔着一条沟,那些野鸡们都是死板的教条主义者,眼瞅着对面有人走动,却不害怕,也不躲藏,该吃吃,该玩玩,华丽的公鸡还时不时地撩拨一下它的妻妾们,全然不知道对面有只浑浊的眼睛在向它们瞄准。

  矫正好角度,三乜子搂动扳机“轰——”,鸡群中心腾起一团黄雾,里面夹杂着横飞的鸡毛——两三只是手拿把掐的,有时可能五六只。

  他把野鸡的双脚捆住,弄成一嘟噜挂在枪管上,很得意地扛着往回走,那样子像个打了胜仗的千总。可是,他竟然始终不提俩伙计的报酬问题。我实在憋不住了:“三叔,咱们打好几天了,你不给俺俩分个?”

  三乜子先是一愣,继而翻了翻白眼说:“行,回家拿吧,唉——俩怂孩”。

  到了他家,三乜子从房梁上取下两只最小的母鸡:“给,你俩一人一个”。

  二巧显然不满意:“给个大的吧叔,我稀罕公鸡的长翎。”

  “昂,这好说”。三乜子转身从刚拿回的野鸡尾巴上噌、噌撸了几下:“拿去玩吧,明儿个早点出来啊。”我俩挺憋气,有一种被黑了的感觉,但谁也没再说话。

  走在街上,二巧恨恨地踢着脚下的石头:“打了那么多,就给这么个小虮子,这瞎怂死尖死尖的。三哥,我不端他了,你呢?”

  “我也不······”

  缺少了我和二巧的协助,三乜子几乎没啥收获,尽管每天和野鸡谋面,但它们只是逗着他满山遍野地跑龙套。“轰隆、轰隆”地放枪没数就是打不着。他也试图找帮手,怎奈尖名昭著,没人端他。

  腊月二十三夜,三乜子房梁上的二十多只野鸡、野兔不翼而飞。有人猜测是被二耗子端了锅。

  三乜子借口串门,挨家挨户地搜寻了一遍,硬是找不出一点蛛丝马迹。打那以后,他变得愈加沉默,有时候嘴里还默默叨叨,不知道在说些啥。

  楞头和五熬油继续搭伴,好天气就出坡。他俩是碰见啥打啥,碰不着了就下套子。有米丝做的小套子也有豆丝做得大套子。

  小套子下在路边的地埂上,哪里有兔子脚印就往哪下,据说野兔走的是固定路线。我和二巧偷偷跟踪过几回,“截胡”了五只野兔,两只斑雉。那时的行话叫——掏鳖蛋,那种感觉是非常过瘾,比自己亲自套住也激动。

  大套子下在树林里。挑选有动物(狍子、野猪)痕迹的地方将两棵茶杯粗的小树拽弯,铁丝的两头系在树稍上,用木橛斜钉在土里。铁丝的中间做成直径约一尺多的活套,左右撑开用灌木挂住,离地面约半尺高,铮亮的铁丝用杂草遮盖。套子前方清理成扇形,越往下越窄,两边用树枝堵严实;如法炮制,套子另一边也清理成扇形,然后用浮土和落叶倒退着撒在折腾过的地方,再丢些炒熟的玉米、豌豆、死鸟、乌鸦啥的。

  猎物一旦进入到上下两个扇面,就会低着头朝前觅食,越往前越窄,不知不觉将头伸进了套子,出于本能,向前一冲,拔起了地上的木橛“嗖”两棵树树头猛然弹起,狍子或者野猪啥的就被吊在半空。这样悬在半空的猎物不会被别的动物糟蹋。村里人称这种套子为——绝户套,顾名思义它相当阴损,因为这种套子对人畜同样存在危险。

  正月十六,报应来了。他们的套子套住了西沟村的一头两岁牛犊。而且,正当这俩货抬着死牛往回走的时候被抓了现行。人脏俱获的情况下,五熬油死鸭子嘴硬,咬住是捡来的,逼得人家不得不报了官。结果,火枪、猎物全被没收,每人罚两口袋莜麦赔给对方,最后还留在乡里办了七天“学习班”。

  第二年,因为该上初中了,我回到川下。冬天放寒假,忍不住又跑回石头岭。街道上遇见百顺子,他的一条手臂缠着白布挂在胸前。后来通过打听得知,是火枪炸膛把左手炸坏了。

  据说是冬至前一天,百顺子独自出坡寻找狍子,天近中午的时候,溜达着往回走:“嗖”打路边窜出一只红黄色的狐狸,这狐狸脖子上有个白圈、四个白爪,跑起来煞是好看,尤其是它那一身漂亮的皮毛在阳光下一闪一闪地反光,让百顺子稀罕的要命:“这要是逮住了,做个皮袄领子,我可就不是百顺子了,说不定还能浪个媳妇。”

  他摘下枪,猫着腰,眼睛一眨不眨死死地盯住狐狸,快一阵慢一阵跟出了老远。那狐大概是被跟累了,就蹲在一块大石头上歇息。

  机会难得,百顺子举枪、瞄准,扣动扳机“轰——”眼前腾起一个火球,托枪的左手顿感麻木,接着就是钻心般疼痛,右手一摸知道是枪炸了,手掌炸裂了,好在他人还清醒着,蹲下身,强忍剧痛,用牙和右手撕下袄襟勒在左手上。蜷缩着坐了一会儿,试着睁开眼睛,虽有些刺痛,但不碍事。挣扎着站起身,村也不回,跌跌撞撞地直接去了乡卫生院。

  百顺子为人厚道,对他的遭遇,大多数人都挺同情。但也有人指责他不该打狐子,尤其是带有白色毛斑的狐狸,那都是半仙之体,有道行的。如果红狐子、灰狐子毛色全身变白,就已经羽化成仙了,那可是能上天入地、幻化人形的——“杠祸没深浅的呆怂!”

  对这样的评价,我不认可。百顺子他们尽管身上存在着这样那样的缺陷,但这也是环境造成的。从本质上说,这几位哥叔并不坏,他们爱憎分明、机智勇敢、永不言败的精神就很可贵。火枪炸膛是常有的事,除了钢珠卡住外,火药捅得太实或者走路来回顿都可能引起炸膛。在我心里,他们几个依然是“英雄”,非常了不起,如果放在战争年代,这些人绝对是兵王的存在。

【审核人:雨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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