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写东坡(外一篇)
一旬之前,便收集并遍读手头东坡居士的逸趣诗文,沐浴着一个周日的阳光,心想可否有篇如何处事的文章能够梳理成型。匆匆又一周过去,却不能动笔,说他亦庄亦儒的流言,已非我要表述的内容;他抵往灾难的心理厚重和对世俗宦界的突围,似乎也不尽然。即便是玄衣道人似鸟又仙的幻境禅意,也因我此域的少知无悟而弗能得缘。
到底是他的什么东西,迷惑着我,诱掖着我?“叹我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敲门都不应,倚仗听江声”。悉非我要寻觅的全部,倒是《方山子传》触动了我,仿佛相似,却又是陶潜先生的《五柳》并更新的内涵。在工作和读书的余暇,偶或翻开关于他的诗文及网上下载的材料,若有所思,若有无奈,寄居在心角,像一个让我反感卑微的憾事,又无法躲避。
直到今天,翻开《美的历程》,见到作者在另外的视角和更为广阔的面积上的打量,才知道感动我诱掖我让我艳羡的,是东坡先生生命感悟中的美学理念。李泽厚老师说:“苏东坡、、、、、、对从元画元曲延续到明中叶以来的浪漫主义思绪,起到了重要的先驱作用”。
噢,苏东坡的浪漫情怀,入世与出世的达观与感伤,忧郁和清明,质朴又淡雅的风格,触动着我,诱惑着我。我要追求的,所有的表达的,也是前后《赤壁赋》和《方山子传》,也是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雨也无晴”。故此,还要书写关于东坡先生的短文吗?
并不郁闷的道别
身心皆郁闷,是该到外面走走的时候了。想到明日的上班,又不愿因此误了而滑入旧途的饮酒,可是家里家外是是非非,却搅乱着我“悠然见南山”的心境,以及一个叫做秦岩的少妇的死情,我都不能达到。外面可一走吗?
昨天猜测的风雪,因为一个昼夜的晚晴,到了今天下午,才稀稀落落的飘下。南方遭了冰雪之灾的痛苦,那旅人羁绊不归的焦虑,我这小小的郁闷又何作比呢?而我的郁闷起于何处,将往哪里?遥看许州旧事,州官或耍弄吏道,搅乱士绅,相奸成仇。如赵广汉,字子都者,或敬以礼让,绝怨咨之路。而清明社会如韩延寿,字长宫者,一个是怨气似断肠,另一个仁者化风俗,却仿佛不能解绳于我以颈项,却郁结于我心扉,仍是我为世故社情所累的缘故吧。
那么,是因为身躯之中的心理疾病吗?是我的胸怀狭窄内心焦虑的缘故吧。在三年之前的上海之行,数日醉酒,到苏州开始犯病,过昆山几乎不能,而搅脑了四叔,那心脏不好的恩辈,也因我家族遗传的心性而大骂道:不去接他,让他死在那里吧!我们的病态是何等的严重,真的有些羡慕那个叫做秦岩的少妇,丈夫出轨,她以宁静的外貌,决绝的心性面对爱情遭辱,向这个华丽而肮脏的世界,安详而孤独,孤独却又宁静的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