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我把一篇日志转发到一个微信群里，有人好奇地问道：“现在竟然还有人用QQ空间吗?”我苦笑着说：“QQ空间比微信公众号宽松点，我只是做了一个现实的选择。”有不少人曾问过我一个问题：“你出版过专著吗?”坦白讲，我曾有计划将空间里那些日志集集出版。可现实是，即使自费也没有出版商愿意出版。我也曾尝试将自己写的文章在微信公众号上发布，不过大部分会出现一个这样的提示：“此内容因涉嫌违反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发送失败。”恕我直言，我一直没弄明白问题出在哪。常看我文章的诸君或许了解一个事实：我的写作是无意义的，我并不会去较这个真。昨天有个匿问我答：“俗话说无知者无罪，知道的更多负的责任就越多?”我回答说：“嗯，这好像不是提问，更像结论，而且是一个不错的结论。”有位D君补充说：“知道的更多罪过更大了。”如此看来，很多社会问题真不必太较真，人知道得越多越焦虑。当下为什么抑郁的人越来越多，就是人们知道的多了。
这便让我想起了一个热搜：“深圳男子公园钓鱼遭驱赶，钓鱼男子给管理人员现场普及法律常识!”那男子对公园管理人员说：“法律第一点，公务员没有立法权，他不能在这立块牌子，我告诉你这个事情不能做。”管理人员说：“这是管理处立的牌子。”那男子接着说：“管理处也没有立法权的，它是民事单位怎么立法了，你说不过我吧。”无独有偶，前不久在广州天河公园也出现过类似的一幕。女子带孩子玩飞盘，管理人员制止发生争执，女子说她仔细研究过《广州市公园管理条例》，没有明确规定不能在公园玩飞盘。前几天业主群有人发了一篇文章，标题是《疫情期间的吵架指南》。文章里有这么一句话：“我们假设遇到了一种不公平，比如你被封控了，被限制出行，被要求方舱隔离，你该如何吵好架?”文章结尾还有句话：“法律的实现，永远不是一种恩赐，而是一种伟大的博弈，需要每一个人的认真参与。”哈哈，有人帮他补充了一条：“千万记得留下视频证据，问题不解决就往网上放。”看到这，我感慨万千，不由得想起了一句儒家格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可以预见，基层工作人员会越来越难，社会对立情绪会越来越严重。大约半个月前，有两位自称市场监管局的工作人员敲开了我的家门，说我家的地址登记是一家公司，想来核实一下。说来惭愧，我当时火气很大，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因此我就不停地质问他们当时是怎么审批的，我的资料又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其中的男性工作人员不停地解释说：“我们是市场监管局的，注册登记是工商局负责。前几年为了促进万众创业，简化了工商登记注册手续，让有些人钻了空子。”可我还是尽情地发泄了一通情绪。事后我觉得那两个工作人员挺不容易的，便笑着和他们解释了一下刚才的情绪。我想了想，换做N年前，我肯定只能毕恭毕敬地配合他们。我变了，不止是脾气。
人类一直在寻找最佳的社会治理方案，而且也有人曾声称自己找到了最佳方案。很显然，所谓的最佳方案至今没有出现。我想起了五四运动所提倡的德先生和赛先生来，所谓的德先生便是民主。我不认为民主包治百病，事实证明民主并没有促进人类文明发展，很多时候民主成了罪恶的遮羞布。西方民主的本质就是实用主义，实用主义的果实便是自私、狭隘和偏执。那为什么民主还有这么多拥趸呢?因为人类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民主或许是弥合社会撕裂最后的强心剂。哈哈，我的标题“无意义的民主与民主的无意义”似乎一下子合理起来了。在我认知里，民主可以分为形式民主与真核民主。恕我直言，人类文明至今没有出现过真核民主，即便是两千多年的希腊城邦民主。很遗憾，我在柏拉图的《理想国》里也没有找到真核民主的影子。说起形式民主，我想起了我的一些经历来。我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了一家事业单位，上级单位的党委副书记是我的介绍人。单位领导有意扶持我做中层领导，那些年恰逢体制改革，中层干部要实行竞争上岗。领导便在开职工大会前，把拟定好的名单发给各科室讨论，经过反复讨论，最终全单位员工形成了一致意见。单位领导于是决定召开职工大会，我也顺利地竞争上了中层干部。两年后，那位介绍人退休了，单位领导便有了新的人选，他如法炮制，于是我竞争下岗了。后来，我离开了那单位，再后来，那位领导因贪污腐败丢了官职。
因此我以为，民主的核心其实是人。美国实用主义哲学家杜威认为：除非民主的思想与行为的习惯变成了人民素质的一部分，否则，政治上的民主是不可靠的;它不能孤立地存在，它要求必须在一切社会关系中都出现民主的方法来支持它。杜威本人对他自己有关民主与教育的思想非常重视，希望能够引起人们，特别是哲学界的广泛关注，他曾忿忿不平地抱怨道：“尽管在我多年前写的一本名叫《民主与教育》的书中，我自己的哲学得到了最充分的阐说，但我却不晓得任何教师读者群以外的哲学评论家们曾经援引过此书。只有这样，民主的根基才牢固，民主才不仅仅是一种通过投票表决来选举领导人的政治方式，而且还是一种通过互相沟通找到真正解决社会问题的科学方案和提高全民素质的一种方式。”嗯，在杜威的言论里我看到了真核民主的影子，然而也只是影子而已。杜威希望通过教育及提高国民素质来实现民主，恕我大胆，这种理想化的愿景只是乌托邦般的存在而已。很多人以为民主和自由是相辅相成，实际上，民主和自由是相悖的。很简单，因为民主需要照顾多数人利益，同时也要牺牲多数人利益，那人们受到的约束会越来越多，自由就越来越少。按照杜威的理想模型，我想真正的民主大概只能将所有人关进一个笼子里，笼子里所有人彼此谦让，彬彬有礼，和谐相处。很显然，这是无视了人性的自私、狭隘和偏执。
那教育有用吗?教育肯定有用，但没有那么大用。我国封建社会教化了一千多年，然真正具人文情怀的又有几人呢?如今人口已经突破了70亿，种族众多，信仰各异，通过教育实现真核民主无异于缘木求鱼。说起教育，我想起了之前的一个热搜新闻：64岁的北京理工大学教授、中科院院士方岱宁，在视频会议的时候被一年轻女子抱着狂亲，被摄像头全程录制了下来。今天北理工通报了方岱宁相关视频事件：经查核，视频内容是方岱宁今年7月初在线参加学术会议时发生的事情，因其行为失范，造成严重不良影响，根据有关规定，学校决定免去方岱宁的校学术委员会主任、校务委员会副主任职务，停止其研究生招生资格。有人留言说：“刚刚百度，方教授2022年当选了美国国家工程院外籍院士，工程届的最高荣誉，妥妥的大佬呀。”我想说的是，倘若没有此次事件，方岱宁院士应该会常常出现在学生作文里，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为科学事业奉献一生的典例。很显然，教育很难战胜人的欲望。
民主听起来很美，看起来也很美，然实际落地后便是鸡肋，因为落地的只是形式民主。此次足球世界杯有支球队我印象很深，那就是突尼斯队，他们曾在小组赛上战胜了法国队。然令我印象更深刻的是曾起源于他们国家的“阿拉伯之春”运动，突尼斯总统不失为一个明智的人，他第一时间选择了逃亡，为他的国家避免了一场持久的战争。其他几个国家便没那么幸运了，比如叙利亚、利比亚以及也门。我不得不承认，我的无意义的民主与民主的无意义观点是诚恳的，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人类如今面临着很多挑战，我并没有什么高明的见解，更没有救世的灵丹妙药，我有的只是一颗闲心。我常和人说的一句话是：请记住，我只是一个闲人。既然是个闲人，我就再多说几句。我笃信人类文明已经走到了尽头，这是人类的欲念所决定的。人类大约有个普遍的观念：要么留名，要么享受。其实这些都是自私的，是无耻的。
如果一定要为真核民主开出一个方子来，我以为那个国家的国民一定是低欲望的，是高道德的，更重要的是他们都坚持不判断不定义无意义。他们唯一的追求就是兴趣，而他们的兴趣仅限于不侵犯他人的范畴里。他们绝不会如唐璜般疯狂追求玩弄女子，那种兴趣是建立在物化和奴役他人的基础之上。他们的兴趣可能是绘画、音乐、体育等等，嘻嘻，我的兴趣便是思考，然后写点文章。今天有个热搜：“马斯克曝光拜登儿子丑闻引发安全担忧，马斯克称自己不会自杀。”嘻嘻，我反正是个闲人，那就借此机会也做个类似声明吧。子音向诸君保证：尽管有人质疑我的精神状态，但我真没有自杀的想法。呵呵，万一我真的死了，那就是我真的自杀了，这一点诸君无需怀疑。
说句掏心窝子话，我无意抨击这个社会，因为那是无意义的。我写文章，仅仅是兴趣，而且只能是兴趣。面对这个绝望的世界，我没有其他欲望了。我重申，我坚持不判断不定义无意义，无意义是我对抗绝望的终极武器，但我心中的道德律将长存。
2022年12月7日作家子音于广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