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后,我选择了创业,已经有近十年了,常年四处奔波,感觉很久没有和父母聚聚了。
晚上和父亲开了视频,突然发现,他老了许多,脸上多了些褶皱,头发已经花白,见此情景,我有些莫名的感伤。
记忆中,父亲还是意气风发的样子,不曾想,那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很多时候,我们作为子女的对父母缺乏关怀,等回过神来,就发现他们“突然”变老了。
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昆明打工了,每次看到他在昆明机场和西山脚下的照片,都充满了向往,渴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做得到。
村子里的长辈还告诉我,父亲是村里第一个打麻将的,第一台录音机也是他买的,对于这些,我骄傲极了。
我们几姊妹,在还没有上学的时候,都是父亲教我们数数,从1数到100,教拼音,教查字典,教打算盘……那个年代,他是村里为数不多的高中生,看上去温文儒雅。
后面父亲做起了生意,经常开汽车去广西,有一次,他和我说,要好好学习,等下次去湛江,就带上我,我很高兴,也默默地下着决心,学习成绩好了,后来却没能成行,成为童年少有的遗憾。作为补偿,他买了庞中华的硬笔书法学习本送给我,被我当成了宝贝,一直珍藏着。
每到春节,父亲总是忙上忙下的,烧猪头、写春联、杀鸡、祭祀……我觉得他是最能干的,不仅做得一手好菜,还能写一手不错的书法字,在我心里有着高大的形象。
初中的时候,父亲在离学校五里远的地方工作,帮政府看守厂房,我和他住了一年半,为了激励自己好好读书,我在床头写下了毛主席《沁园春.雪》里的两句诗,“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父亲语重心长地和我说,这个你不能写,平平常常地过好一辈子就已经不容易了。当时十分不解,为什么父亲会这样和我说,现在懂得一些了,能够平凡地走过一生需要很大的勇气,坚守平凡也是一份伟大。
在我刚上高中的时候,父亲没有做什么事情,母亲觉得家里有几个孩子在念书,各种开销也大,只能让父亲去煤矿上班,在矿井里开绞车。年纪大了,加上有严重的风湿,经常听到父亲说疼痛,心里很难受。有一次从煤矿回来,他骑着摩托车倒在了路上,受了点伤,父亲只能把摩托车扔在路边,半夜走路回了家。第二天,大哥才去把车弄回来的,后来没多久,父亲就没有在那里工作了。其实,他从来就干不了体力活,只是为了这个家才苦苦支撑。
在学习上,父亲从来没有对我提出什么要求,但我总能感受到他的期待,于是默默地刻苦学习,希望为他分担压力。记得高考结束的时候,父亲在学校门口等我,让我很意外,也很惊喜。听到我说发挥得不错,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告诉我,姐姐已经生了小孩,怕影响我发挥才没有说的,我很感动,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
考上了大学,是父亲送我去的北京,因为没钱,父亲和我挤在一张单人床上,室友都很惊诧,但也理解。办完入学手续,我和父亲去了天安门,第二天父亲就坐上了回程的火车。很多年后,我在家里的抽屉里看到父亲的几张老照片,是在火车站拍了用PS软件制作的,后面是故宫、长城、天安门……心里很不是滋味。
大学毕业后,对于我的选择,父亲总是会和我说,“你自己有把握。”虽然我知道父亲希望我考一个安稳的工作,却最终也没有说出口,而是选择支持我,不管别人的流言蜚语。
父亲总是会讲很多道理,我现在经常说凡事都有一个道理,也是从他那里学到的。他的教导经常在耳边回响,要做一个好人,不要做犯法的事情……这是指导我们一生的道理。
每次听到筷子兄弟的《父亲》都会很动容:
……
希望时光慢些吧
不要再让你再变老了
我愿用我一切
换你岁月长留
一生要强的爸爸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微不足道的关心收下吧
……
父亲一直是我的榜样,他的一言一行,我耳濡目染,塑造了自己为人处世的基本品格。希望他健康快乐,儿子一定会好好做人,好好做事,不让您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