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我作为我们单位的特派记者,参加了“重走长征路活动”。我们用70余天的时间,走过了红军长征经过的13个省(区),走访了70余座城市。那一次荡气回肠的“朝圣”之旅,我至今也难以忘怀。今天,偶然从书架上翻到了当年我为此专门写下的一本游记体散文《探秘红色之旅》,便又想起了当年我们“朝圣”之旅结束时,站在延安的宝塔山上回望长征路的情景。
当然,就算宝塔山上的宝塔再高,不也可能从肉眼上望见漫长而曲折的长征路,这条路已经长在我们的心里,所以说,回望,其实是从心理上对70余天“朝圣”之旅的深情回顾。
从理论上讲,长征到了吴起镇就胜利结束了。但每一位重走长征路的人,都不能不到延安,不能不登宝塔山。那一年的6月20日,我们在结束二万五千里的长途跋涉之后,终于站到了无数人神往的延安宝塔之上。
站在宝塔上,延安周边黄土高原的风光尽收眼底。但此时,我站在宝塔上,回望70天的长征路,实在是感慨万千。在这70天中,我们渡过了20多条大河,翻过了14座高山,经过了红军攻占过的近70座城池。在这70天中,我们还饱览了大量的历史文化古迹及少数民族独特的风土人情。如果从自然和人文风景的角度看,长征路又是一幅色彩斑斓的迷人画卷。
山多是长征路最大的特点,从中央红军出发时经过的第一山瑞金云石山,到长征终点时吴起镇的平台山,红军途经的著名大山有五岭、苗岭、大娄山、乌蒙山、横断山、五大雪山、岷山、秦岭。这些山脉除了气势磅礴的共性外,又各具特色:五岭起伏多姿,苗岭挺拔俊秀,大娄山峰奇纵深,乌蒙山云遮雾锁,横断山云崖高耸,岷山集北方之险又兼南方之秀,雪山奇姿异态、冰清玉洁,六盘山粗犷古朴又神秘莫测。在红国经过的二郎山等大山之外,贵州兴义的石林,四川泸定的贡嘎山的冰川,国内最长的溶洞贵州多滨洞,保存完好的地震遗址四川茂县叠溪海子,以及文成公主去西藏和亲和女诗人薛涛被流放时留下足迹的四川松潘山区等,都是罕见的奇景。
红军长征路上有20多条大河:萧水、湘江沉静秀丽,大渡河怒涛汹涌,金沙江滩险流急;在乌江,可见“峰与天相接,舟从地窟行”的奇景;渡赤水,在山影波光中可闻两岸的民歌和酒香。长征路上,除名山大川外,还有千姿百态的湖泊。其中有充满天然情趣的大凉山彝海,有波岛引鹤、杨柳依依的贵州桐梓小西湖,还有许多堰塞湖、风蚀湖、天池海子等。长征路上,还有我国最大的瀑布黄果树,以及各地大小不一、各具特色的瀑布。其中声色形俱佳的要数雪山草地间的黑水县卡龙沟瀑布。它掠过一层层的石阶,向下飞泻,好似从白云中奔来。由于水帘经过的石质色调不同,水中苔藓植物颜色各异,形成了千层百炼,蔚为壮观。贵州“有山皆有洞”,洞中有众多的暗河。这些暗河有的有头有尾,有的有尾无头,有的可行船,有的细如沟。长征路上饮料泉、浴疗泉很多。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贵州贞丰县城和周边农村遍布的清泉,当地布依族、苗族群众大都显得健康清秀,据说就是因为喝了这种泉水。
红军长征所经过之地,还有许多古都、重镇、关隘遗址。从岭南第一关梅关,湖南、广西交界的永安关,广西的白茅关,贵州的紫金关和娄山关,四川的猛虎岗,甘肃的腊子口,到宁夏的六盘山,共十几道险关。在古都中,值得一提的是古夜郎国:它究竟是在贵州什么地方,还没有定论,但红一军团经过的桐梓夜郎坝,则是已经考证确认的唐代夜郎城遗址。这里有古老的建筑和几人合抱的古树,还有古色古香的街道和著名的太白龙泉。
长征路是红军用忠诚和鲜血踏出来的革命之路,也是祖国大好河山中的一条锦绣之路。当年在攻下长征中最后一道天险腊子口后,毛泽东欣然命笔,写下了著名的《七律·长征》。这首诗不仅表达了诗人兴奋而又豪迈的心情,也是对二万五千里长征路的回望和总结。现在,当红军长征胜利88周年之际,我想在这篇短文中重抄一下主席的这首诗,再一次感受当年红军长征的艰辛和伟大,也以此纪念我重走长征路18周年: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