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故事

杨永生:黎明的枪声

作者:李洋   发表于:
浏览:106次    字数:6953  手机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52篇,  月稿:0

  东方天际刚刚洒出鱼肚白,三江口岸畔的一大片芦苇荡还笼罩在一重静寂寂而朦胧胧的雾霭里。那苍凉的天幕上,几颗寒星调皮地眨着微微的光芒。已静静地在此埋伏了一夜的曾书记和他的警卫班,无比耐心地等候着江面两只木船的到来。突然,江面上朦朦胧胧出现了两个黑点,那黑点愈来愈大,愈来愈大,渐渐地向他们靠拢。近了,近了,是两只木船驶来了!全体人员的心头,油然涌起了一阵阵激动。

  “快,往芦苇荡里划,那儿水浅,便于上船。”中年模样的船夫催促道。

  “好,大哥,听你的。”紧跟在后面的另一只木船上的年轻船夫坚毅地回答。

  向芦苇荡里一阵紧划,最后,努力地一划,木船一先一后闯进了芦苇荡中。俩船夫“达拉、达拉”两声都跳下船来,与迎了上来的中共福建省委书记曾镜冰同志紧紧地握了握手。

  “黄国璋同志,苏华同志,你们来得正是时候,辛苦了!”曾书记说罢,转过身来,向着警卫班的同志招呼道:“同志们,时不我待,快点上船!”

  一声招呼,全体警卫班的战士“哗——!”地都从芦苇丛中一跃而起,紧张地跳上两只木船。近旁的几只海鸥“扑凌凌”地飞起,“嘎——!嘎——!”地尖声惊叫,掠过水面飞走了。

  “少佐,您看!那边有动静,快看!”日军翻译官刁德标突然发现左前方600米处芦苇荡当中有异动,赶紧向龟田少佐报告。想不到我方这么隐蔽地撤离,却被一路追踪搜索而至的日伪搜索队发现了。龟田少佐赶紧操起胸前的望远镜仔细一瞧:“呦西!用中国的一句古话说,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看来这一次曾镜冰难逃我的手心了。全体都有,格格叽——!(日本语:攻击前进)”一声令下,日伪搜索队顿时像一群饿坏了的鬣狗一样,嗷嗷地叫着,疯狂地扑了上去。“呯呯呯!”“啪啪啪!”激烈的枪声刹时响成一片。

  “不行,曾书记,我得留下来阻击敌人,你们快走!”警卫班长何山亮果敢地一边跳下船去,踩着水花扑向岸边,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

  “山亮,保护好自己,一定要活着回来见我!”曾书记动情地大声喊道。

  “知道,曾书记,你们快走!快走!”何山亮一边向日军开火,一边头也不回地回答。

  整个芦苇荡全震荡了起来。借着芦苇丛的掩护,何山亮接连向蜂拥而至的敌人投出了三颗手榴弹。“轰、轰、轰!”手榴弹在敌群中爆炸了,敌群中顿时倒下了一片尸体。此际的何山亮,如同那罗非鱼在水中游走一般,左右开打,频换位置,这边“啪啪啪!”后,倒卧下身来滚到另一边又“呯呯呯!”,再滚到那一边投出一颗手榴弹,“轰——”。直搞得龟田和他的士兵们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误以为有一个班的我方兵力,不敢贸然前冲。就这样,他有效地拖住了敌人,为曾书记和警卫班的同志们赢得了宝贵的撤离时间。突然,敌人的一颗子弹“嗖”地打中了他的左臂,鲜血直流。他咬着牙忍住,连忙从裤袋里掏出妻子临别时给的一块手帕,用十秒钟时间迅速地勒扎住伤口,又滚到了另一块凸起的岩石下,向敌人打出了冲锋枪里的最后一梭子子弹。他轻轻地放下冲锋枪,转过身来使出一招“鲤鱼跳龙门”功夫,猛然跳入江中,迅速沉入水底。

  “八嘎呀路,死啦死啦滴!给我朝水里射击大大滴!”追到岸畔、气急败坏的龟田,顿着脚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围上岸畔的日伪搜索队士兵,疯狂地朝着水中射击。

  1943年4月,国民党第三绥靖区总司令顾祝同调集了三十多个团的兵力,对我闽浙赣根据地,疯狂发动了惨无人道的大围剿。中共福建省委此时的驻地,恰恰就在福建建阳麻沙镇“太阳宫”。看这态势,省委处在国民党反动派的重重包围当中。千钧一发之际,中共福建省委书记曾镜冰临危不惧、当机立断,立即召开了紧急动员会议。会上,分析了闽北严酷的斗争形势,作出了省委机关必须马上撤离闽北、南下闽中继续开展革命工作的决定。8月,曾镜冰书记带领一个警卫班,化便装开始从福建建阳,机智巧妙地跳出敌人的重重包围,而后专走山路,昼夜兼程,进入了福建南平。

  “报告!”

  “进来!”南平地区日军司令部山本司令官头也不抬地回应了一声。走进来的是日军特务机关龟田少佐。他把一份加急电报递给了正在低头看着文件的山本。“念!”山本司令官依然头也不抬地命令道。“哈依!”龟田少佐双脚并立、哈腰一下念道:“华中大本营急电:近日,据空中侦察机获得情报,共匪首领曾镜冰率警卫班从建阳突围南下,沿着南平山路窜逃。特令你部追踪剿灭。”“呦西!你的率领第一搜索队,立马出发追踪搜捕曾镜冰的干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的明白?”“哈依!”龟田少佐双脚“啪!”地一并,用力点了一下头,转身“夸、夸、夸!”地走出了司令办公室。

  这天上午9:00,在南平通往福州的崎岖山道上,头戴着一顶旧竹斗笠、身穿农民粗布衫的曾书记,那瘦削的脸颊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搜寻着四周,领着警卫班10位战士,一步一步地前进。抬望眼,秋空湛蓝,几朵如磐的白云,洁净而安详;阳光艳而不骄,白里透着微黄。平视山道两旁,杂树杂草,随风簌簌。此情此景,引发了他的满腔诗情画意,脱口而出地吟道:

  云天收夏色,

  毛叶动秋声。

  练就一身胆,

  敢败二郎神。

  “好诗,好诗!曾书记,您太有才了!”跟在身后的警卫班班长何山亮笑嘻嘻地赞道。

  “臭小子,你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啦?哈哈哈!”曾书记回过身来哈哈笑地答道。

  “曾书记,您还没给出诗的题目哪?”警卫班战士李新昌问道。

  “我看就命题为‘猪八戒逗媳妇’吧。”还没等到曾书记说出声,另一位警卫战士刘宝祥边走边捂着嘴笑着抢答。

  “净动歪脑筋,也不害臊,这么美的一首诗,你怎么能用这么骚的词语做题目呢?”另一位警卫班战士雷晓雨,伸手轻轻地拍歪了刘宝祥的帽舌调侃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众人听罢全都笑了起来。

  “好了,同志们,我们继续保持静默,继续前进。”曾书记微笑地向大家吩咐了一句。

  “是!”众人异口同声地应答。

  第二天黄昏,一行人继续赶路。两旁长满杂树、芦苇的山道上,灰蒙蒙的天竟然下起了雨。那雨儿像银灰色的沾湿蛛网,一片轻轻巧巧的网儿,网住了这一带所有的山、水、草、树。曾书记和他的警卫班战士们,就着道旁的一棵高约两丈的大榕树底下避雨。一阵秋风吹来,树叶上的雨滴“笃、笃、笃”地掉落了下来,宛如一个个调皮的小孩,精准地将雨滴扔在了避雨人的脸上、脖子上,冰冷冰冷的,直叫人哭笑不得。一个小时过去,雨停了。夜幕渐渐地降临下来。那山上幽深的树林中,不时传过来一、两声野狼的嗥叫,让山谷回荡着,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何山亮布置完警戒岗哨后,也回到大树底下。他拿出挎包里的干粮来,正要递给身旁一直靠着树干闭目养神的曾书记一块,发现情况不对,急忙问:“曾书记?曾书记!”没有反应。他急了,低声喊道:“曾书记,你怎么啦?”曾书记昏昏沉沉地睁开疲乏的眼皮,冲着他吃力地笑了笑。何山亮伸出手掌摸了摸曾书记的额头,呀,这麽烫!“卫生员,卫生员!”何班长站起来焦急地招呼。“来啦,来啦!”卫生员王芳回答着,背着药箱急急忙忙地小跑了过来。“快,曾书记发高烧啦!”何班长焦急地说。王芳蹲下身来,摸着曾书记的额头,并把了一下他的脉搏,继而把体温计放入曾书记的腋窝里。不一会,她取出体温计一看,吓了一跳:“曾书记发40度高烧啦!”王芳急忙叫何班长弄一条湿毛巾过来,给曾书记轻轻地敷在了额头上。然后,王芳拉了拉何山亮的衣袖,把他拉到了一边。王芳焦急地对他说;“病人急需两针‘阿斯匹林’药针退烧。原来剩下一针,前两天用在战士小刘身上了。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去一趟城里购买呗。我现在就连夜前去。”说罢,赶忙转身摸着黑深一脚、浅一脚地下山买药去了。

  直到第二天清晨,何山亮迎着初升的朝旭,伴着一路的鸟声叽喳,带回了一盒“阿司匹林”药针。他沿着崎岖的山道,一步步地攀登着。一阵凉风吹过,道旁的树木叶子,摇曳着一扇扇小小的扇子,从树上飘然而下,似乎在诉说着一个美丽的童话。当他走到两条山道的交叉口发现,其中一条通往曾书记和他的战士们的那路口,摆放着七八颗熟花生荚。他误以为这是哪一个山民在此歇息、遗落的,也就不当回事。继续往前走,又走出大约500米远,又是两条交叉路口。其中一条通往曾书记和他的战士们的路上,又是摆放着十来颗熟花生荚。他的心里不禁起了疑惑:这是怎么啦?咋就偏偏是这个方向的路口,一模一样的摆放着花生荚?不急,我且再向前走,看看再说。大约又向前走了800米远,他又发现三条山道交叉的路口,其中一条通往曾书记等人的那个路口,又摆放着八九个熟花生荚。何山亮心里“咯噔!”一声:坏了!这分明是有人在指示着方向,好引导日寇前来抓捕、消灭曾书记和他的战友们!这一定是内奸干的!多年的警卫工作养成的高度警觉性告诉他:快快处理!不然曾书记和警卫战士们危险了!他果断地顺着原路折回,回到了第一个交叉路口,站定,闭上眼睛想了一下,睁开眼睛,蹲下身来,捡起地上的所有熟花生荚,再站起身来,走到另一条路口,把手中的熟花生荚一一摆放好好的。接着又走到下一个山道交叉处,把那熟花生荚不厌其烦地又一一捡起,走到、摆放在了另一条山道的入口处,如此者再三。直到此时,他才重重地“吁”出了一口气,觉得心中的块垒顿时落下了地。他急匆匆地顺着原路赶回,好把这一重大情况报告给曾书记。

  到了曾书记跟前,何山亮把一盒“阿司匹林”针剂交给了王芳。战友们都纷纷围了过来,关切地问这问那。刚注射过一针的曾书记,高烧已退了下去,神志也恢复了常态。他一把抓住何山亮的手,微笑着,紧紧地握着。何山亮趁机将嘴唇凑近曾书记的耳朵,附耳细声地告诉了他一句什么。

  当晚,曾书记躺在担架上,由何山亮和另一位警卫战士抬着,走在了队伍前面。借着天月微弱的光,一行人向前赶着夜路。到了第二天天亮,队伍进入了福州鼓山地界。有了第二针“阿司匹林”药剂的输入,加上这一夜的担架抬着休息,曾书记的身体,业已恢复了健康。他让何山亮把担架收了起来,交由另一位战士随带着,然后命令队伍落脚在山道下方的一块大崖石下面歇着,由何班长在近旁布置好警戒岗哨。大崖石底下是一丛丛高过人头的芦苇,又有一个浅浅的山洞,洞里泉水叮咚作响,便于隐蔽,便于就地取水。待到夕阳下山,就可继续前进。这一切妥当后,曾书记悄悄拉了拉何班长的袖口,并用眼色向他示意了一下。何山亮心领神会,也假装若无其事似的,悄悄跟在曾书记身后。俩人走到距落脚点100米远的坡地站定。这在其他人看来,他俩气闲神定的样子,没什么,不过是察看一下地形罢了。这样就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曾书记问:

  “你昨天上午附耳告诉我有要事汇报,现在请讲。”

  “我在返回的山道交叉路口上,先后三次发现,有奸细在通往我们的这条山道上连续用熟花生荚作了指示记号。”何山亮报告说。

  曾书记听罢,那夹着半截燃着的香烟的手指微微震动了一下。他又问:

  “你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我都先后把那做指示记号的熟花生荚摆放到了另外的一边路口上。”何山亮又报告说。

  “好哇,山亮,你做得对!你这臭小子长能耐啦。这叫做针对敌情,将计就计。”曾书记微笑着拍了拍何山亮的肩膀说,“山亮,这件事只限于你知我知,高度保密。现在,我交给你一项特别的任务。”说罢,附耳告诉何山亮这么办、这么办。

  何山亮听罢,坚定地向曾书记敬了一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中午时分,曾书记集合起全体警卫班战士,兴奋地对大家说:“同志们,我们是在执行一项特殊而光荣的任务。我们的路程已完成了大半,剩下的,要靠我们的赤胆忠心和一双脚来继续完成。大家有没有信心?”“有!”全体警卫战士异口同声地发出低沉而坚定的声音。曾书记又说:“午饭一律吃干粮配山涧的清水,禁止生火做饭。大家再坚持两天,咱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待到了目的地,我请大家吃一顿红烧肉配炒面。”“好——!”战士们都眉开眼笑地回答道。

  龟田少佐率领的60名组成的日伪搜索队,这时候也鬼鬼祟祟地摸到了昨天上午何山亮遇到的第一个交叉路口。龟田老练而径直地走到那放着的八、九个熟花生荚前,蹲下身来,用手摸了摸,站起身来,双掌轻轻地互相拍了几下,“咯咯!”地笑了,并说:“呦西,渡边君果然不负我望!他这个‘中国通’就要立下大功了。”命令部队精准地朝着熟花生荚指引的方向,加速前进。可他万万想不到,他和他的搜索队走的是一条错误的路,等待他们的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午饭后,何山亮依计而行,装模作样地向曾书记请示:他要到对面山上去采些疗治蛇伤的青草药叶。得到允许后,他独自一人离去。不一会,曾书记向大家说:“同志们,中午天气较闷热,给大家放一小时的假。跟随我到山下的小溪流边,洗洗头发,擦擦身吧。”于是,大家纷纷拿着毛巾,高高兴兴地随着曾书记下到那条小溪流边。何山亮从草丛中缓缓抬起头来左看右看,没问题了,就三步并作两步跨了过去,弯下腰来,把所有警卫战士放在浅洞内外的随身物品,检查了一遍。当检查到战士田彪的随身物品时,发现他的旧挎包里独一无二地存放着半斤左右的熟花生荚!水落石出,十名战士,仅他有!他小心翼翼地把检查过的东西都原封不动地摆好。然后退回到刚才隐蔽的地方。不一会,下山的所有人员又随着曾书记,回到了山崖之下。这时候,何山亮也手捏着一大把草药,若无其事地拨开杂草丛往回走。突然他一脚踩空,“扑通!”一声掉下一米深的土窝,吓得他六神只剩一个神,嘴里叫着:“哇哈罗,妈呀!”他折腾了几下,从土窝里爬了出来,“呸、呸!”吐掉满嘴的黄泥土夹着些许杂草,整了整衣领,若无其事地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山崖下同志们的歇脚处。

  傍晚时分,曾书记与何山亮又像往常一样,神态坦然地相伴踱到山崖之外100米远的小坡地。曾书记轻声地问:“怎么样,查到了没有?”何山亮压低声音报告说:“查到了,田彪的旧挎包里藏有半斤左右的熟花生荚,所有人的随身物品里都没有这样的熟花生荚。”“现在可以确认,田彪是交叉路口唯一施放指示标志的人,也就是说,这个田彪就是日寇奸细。”曾书记一脸严肃地说道。“要不要马上把他抓起来?”山亮边说边欲掏出手枪。“先别动他。你继续严密监视他。待到人、赃俱获时,即可抓捕。”曾书记吩咐道。“是。”山亮点点头说。

  经过一夜的急行军,众人沿着崎岖不平的山道,走入了福州地界。天亮的时候,曾书记吩咐大家就地歇息在道旁的“八仙洞”内。田彪假称要去后边的杂草丛里拉个大便,顺着原路来到刚才他看好的交叉路口。此际他的心里一直在打着边鼓:我这一路走来,凡是交叉路口该做指示标记的,我都作了标记。怎么迟迟不见龟田君追到?不一会,他来到了这个交叉路口。蹲下身来假装绑着鞋带,双眼像贼似的迅速向四下里扫射了一遍。确定没有人跟踪,很安全了,他小心翼翼地掏出口袋里的一把熟花生荚,又放在了这个通往曾书记带领的警卫班方向的路口地上。正要站起身来,冷不防后脑勺被冰冷的枪口顶住。“不许动,举起手来!”何山亮似从天而降,这一声威严的吆喝,把他吓得魂飞魄散。“转过身来!”何山亮声快手更快,“忽”地一下从他的腰间缴下了一把手枪。

  “哼,何山亮,被你逮到又怎么样?看我的!”说罢,飞起左脚,踢飞了何山亮手中的枪;迅即旋转腰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起右脚重重踢在了何山亮的胸口上。何山亮猝不及防,连吃两脚,“嗒嗒嗒”地接连后颠了三步,站住,手捂住胸口,紧皱眉头,“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哼,你这东亚病夫,怎敌得我这‘鸳鸯连环腿’?我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吧。我的真名叫渡边三郎,是大日本特高课上尉军官。两年前我就潜伏在你们的根据地里了。”就在渡边三郎得意洋洋地自述的当儿,何山亮擦了一下嘴边的血迹,暗暗气运丹田,突然“嗨——!”地一声腾空跃起,使出一招“武当三踢腿”功夫。这可是当年他的静远师父精心教授的看家本领!这一下猛地踢中了渡边三郎的鼻梁。但见渡边三郎闷哼一声,弓着腰身,双掌痛苦地捂住鼻梁,鲜血溢满了手心,“笃、笃”地滴到了地上。“怎么样,够受了吧?”何山亮嘲讽地说了一句,随即一点也不让他有喘息的机会,又迅速出拳,一束南少林组合拳,直揍得渡边“嗒嗒嗒嗒嗒!”向后连颠了四五步。但见何山亮上动不停,运气发力,“呔!”地一声,以尔之招,还治尔身,使出自己的看家硬功夫“鸳鸯连环腿”,一腿踢到渡边三郎左胸,一腿狠狠踢在了渡边的裆部。渡边双手紧捂裆部,双腿抖抖抖地跪在了地上。此际的渡边三郎泪流满面地叹道:“你哪儿踢不好,偏偏就踢在我的裆部上了,哎哟,哎哟,踢坏了,坏了,这可是我渡边家族传宗接代的宝贝啊!”何山亮大义凛然地喝道:“现在你知道服软了,是吧?你那三脚猫功夫,只配当我大中华武术的孙子!”说罢,三下两下将渡边三郎反手紧紧地绑住,押回警卫班。

  天黑之后,曾书记指挥警卫班全体战士,押着渡边三郎向着莆田三江口快速前进。突然,渡边三郎趁着看押人员不备,从悬崖边翻身滚下悬崖,企图逃跑。战士林俊辉眼疾手快,拉开手中的弓,一箭射中渡边三郎的右后腿,使其跪倒;何山亮从后背“嗖”地拔出锃亮的大刀,纵身跳下悬崖,沿着坡地“刷、刷、刷”地奔至他的跟前,手起刀落,杀死了这个日本狗特务。

  红日冉冉东升,照耀在碧波荡漾的水面上。曾书记站在船头,一任习习清风吹拂在自己的脸上。两只木船终于远远甩脱了日寇的追击,平安地从海上到达了中共华中局。曾书记热泪盈眶,向华中局首长详细地汇报了中共福建省委近期的整个工作的实情,并请示了下一步开展工作的重要方案。

【审核人:凌木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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