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是个平凡而又普通的人,她没有惊人的壮举,也没有动人的故事,但她是我心目中最敬仰最尊敬的人。
母亲名叫汪荷媖,出生在葛源镇黄山村长坞小组的穷山沟里。1926年与父亲结为夫妻。
1928年她就和父亲一道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土地革命时期她带领全村妇女做军鞋、缝军衣、打袜底送往前线支援红军战士杀敌人。
1983年下半年的一天,妈妈在大姐家做客,那天晚上我在大队门前操场上看电影,突然广播里播出我的名字,叫我马上回家妈妈病了。我一口气跑到家,看见妈被用竹椅子抬回来,妈肚子疼得好厉害,当时农村医疗条件差,只叫村里赤脚医师看,不知道送到大医院,再说农村老人病重时是不准拉出门的。到早晨四点钟妈什么都没说,是我抱在怀里,她撒手就走了。没想到她走得这么快,这么突然,她这一走让我万分悲痛,我后悔了一辈子,愧疚了一辈子。
我临床而坐,看月亮流泻,溢满整个房间,也流淌着我的思念。人之想念,均缘于情,感情愈真,思念愈深。不知多少次在梦中忆起了那熟悉而久违的声音,哦,那是母亲的声音,让我的思念长伴你的身旁,伴你甜甜入梦乡。
母亲,你是一个乐于助人,与人为善的好人。五十年代初,农村开始搞互助组,初级社、高级社。政府派工作组到各村协助村干部开展工作。那时干群关系密切,大家都欢迎工作组同志的到来,父亲是苏区老干部,我家信誉好,是工作组信得过的家庭,一批批干部都喜欢来我家吃住,这又益于母亲热情好客,爱干净的缘故。有一个工作组成员小李,他腿长一个毒瘤,烂了几个月,这期间他吃住都在我家,妈每天要帮他清洗脓和血,还要煎药给他吃,换下来的有脓血的裤子是妈帮他洗了二个多月。小李好了调走后,几年都来我家看望我妈,他说:“这辈子让我碰上一个善良好心的阿姨。”
母亲,你是一个正直说一不二的人。就拿我俩姐妹的婚事而言,大姐五十年代就是区妇联主任,后调县妇联工作,才貌出众。多少领导对她羡慕有加,可妈的一句话:“我的女儿谁也别打注意,她是抗美援朝战士的妻子。”我的婚姻是父母包办代替的,一百个不同意都无济于事。妈说:“你已订婚,除了死和逃台湾是必须嫁到周家去的,邓家女儿只能许一家。”她为了“诚信”、“规矩”,宁愿牺牲女儿一辈子幸福,也要坚持到底,说到做到。
母亲,你是一个打抱不平敢说公道话的人。以前听你讲有二个堂叔,一个有钱有势,一个又穷又是残疾,有钱有势的叔叔经常欺负老实的叔叔,并扬言打你骂你又怎么样,谁帮你出头,谁为你做见证。母亲听后实在忍无可忍,大发怒火的说:“我来做见证,是你动手动嘴起,还不许人家有反抗,天理不容。”一条条事实把对方说得哑口无言。每次闹纠纷都是母亲出面调解,平息事态的发展。
1973年11月11日,厄运骤降,大难临头,我的丈夫因肝癌医治无效病故。当时我有四个小孩,还有年迈多病的父母,这下我失去了天平,我们母子五个就像是大海上一片孤叶不知飘落何方。
母亲,是你的坚强,无私、伸出两只有力的双手拥抱我,把我一家五口带回到你家,相依为命,让我燃起了生命之光。你以柔弱身躯担起了一家七口人的重担,你用瘦弱的双臂整日操劳家务琐事,是你给我们带来温馨与欢乐。
母亲,我住在你家整十年,当时大外孙九岁,小外孙女刚出生,是你一手拉扯大四个小孩,每天早晨早起做好饭让他们吃饱去上学,中、晚餐都是早早做好等他们。当时经济虽然有困难,有父亲自种粮食和蔬菜补贴家里不足,家里有母亲精心规划和调理才度过了难关。母爱是不求回报的,不管命运如何苦涩,她总是掏心掏肺从不打折的。
母亲,小的外孙女从出生到四、五岁时,白天没睡过床,奇怪的是你抱起她准备放床上睡她就醒的,你舍不得她哭,所以一直是你抱在怀里睡长大的。
母亲去世这么多年,我依然经常在梦里寻找母亲,梦见母亲时心里总是感到刺痛和难过,总想多给她好吃的,多买一件好衣服,多拿点钱给她用,在母亲身边多呆一会儿。每次内心的愿望和思念还没实现,又一次次被惊醒,遗憾、悔恨又失眠了。
母亲,今天我无以为祭,只能依文哀悼,怀念以追思母爱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