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散文

朱阅平:“老班长”刘根来

作者:朱阅平   发表于:
浏览:105次    字数:2410  手机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81篇,  月稿:0

  一直在和自己也和朋友说,要给刘根来老师写点东西,却一直窝在念话阶段。刘根来老师去天堂写诗了,他哪年出发的?不记得了。刘根来老师携鹤西征后,朋友建了一个微信群,叫“逢阳的名义”,逢阳是刘根来老师的笔名。

  想知道他哪年离去,查看记录或问朋友都可以,但想想还是不问了,忘了就是忘了,没必要假装还记得。你咋忘不了吃饭?这是挂在嘴边的不屑。虽然我们都有忘记吃饭的时候。

  在某个忙碌的日子里,记忆深处突然有某个身影一闪而来又一晃而去,这个身影荡起的风,如果吹皱你平静的心海,就要停下手里的活,想一下了。

  刘根来老师我一直没有忘记,却总是忘记给他写点东西,是不是也是一种忘记?如果他还是一名鲜活的编辑,我是不是打死也不会忘记?

  那日阳光刺眼,刺眼是因为当时觉得张家口文联的小灰楼很高,我看楼顶时看到了太阳。那是我第一次走进《长城文艺》编辑部,一间狭小的办公室,两张陈旧低矮的办公桌,但迎面扑来一张笑开的大嘴,有阳光晃在大嘴上。那嘴好大,笑的坦诚泛着暖阳,像过去农家土炕上的火盆,把一个农村孩子的胆怯和自卑瞬间烤化......

  他说你一首诗寄来两次吧,一次排成散文诗,一次排成自由诗。我脸红,解释说当时想散文诗写的人少,可能好发。他又咧开大嘴笑,哪种合适我会自己改,你写出好句子就行。随后拿出一本厚厚的打印诗集,说这人也是你们崇礼的,写了很多,也写的挺好,你今天带稿件了?我看着雪白的打印纸没敢动,他的大嘴依旧笑着,我才忐忑地拿出一沓用砖厂糊窑纸写的诗稿。他笑着说这纸糟蹋你的诗了。我的心才又放平展。

  一次,他问我,你咋胆子这么小?我愕然,因我从小练武,乱坟滩捉过鬼,雪山里找过狼。虽然都没遇到过,可真真切切去找过,咋会胆小呢?

  他说你怕人。

  我,躲开他诚挚的目光。他没说错,我的自卑是先天加后天的,先天长得丑,后天家里穷。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说走吧我家里有好酒。他是想以一个编辑请作者到家里吃饭,来增强,不,是培养我的自信。

  于是,我成了那间不足50平米房间的常客。

  那年,我所在的企业破产,托人调换了单位,是一个发不了工资的单位。他听说后,带我去找市里一家广告小报,介绍我代理小报在崇礼发送,挣点辛苦钱。从他家出来,我说打个车吧,他说不用,打车你记不住路。那时他的眼睛早已是凭感觉走路了。他过马路坚持不用我搀,一路充当向导。大街转小巷,小巷进小区,在楼房的转角处,有一家窗户用钢筋网罩着。他从身上掏出一尺红布条,系在下边最突出的地方,说你走路爱低头,注意下次来时别碰着头。

  大致三年的时间,我为了生存有八项兼职,张家口市区两种广告小报发送、贩卖旱烟叶、种植药材款冬花、晚上夜市卖玩具、冬天雪场当教练、老家养狗、晚班做保安。刘根来老师当时在《燕赵都市报》做编辑,他来信说什么时候也别忘了写东西,这可能是你改变命运的一条途径,并要了我一首诗,发在《燕赵都市报》上,以示鼓励。

  我们村有个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的二排长,他的人生格言是,当你认识排长时,别忘了你的老班长。当你认识团长时,别忘了帮你认识排长的老班长。

  无疑,我是那个忘记“老班长”的人。

  直到今天才给刘根来老师写下只言片语。不要说什么你忙,不要说你正埋头拉犁,那犁很沉,顾不上抬头看太阳看月亮。不要说工作量很大,大的不知道周末是不是周末。还是那句话,你咋忘不了吃饭?

  咋说呢?无非刘根来(老师),已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记忆罢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老班长”,是你进入社会或某个领域的第一个向导,是你人生攀高的第一次托举。那些走着走着就淡了,散了的“小兵”和“班长”们,都经历了什么呢?

  一个领导退休后,很少在原来工作的城市生活,担心走在大街上飞来的全是漠视。担心没帮过的人记仇,担心帮过的人都是白眼狼。

  刘根来老师和我探讨过这个问题,他说就一些“小兵”而言,可能会出现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因果无奈。“小兵”在发展中,突然听到自己一向尊重的,处处想着的老班长,在背后到处说自己坏话,心里的不解和无奈无法化解。就少数“班长”而言,在帮人过程中,突然发现自己帮助的“小兵”,逐渐抢了自己的风头,心中的滋味也只有自己清楚。

  矛盾在无法感知中产生,这是“小兵”们发展的必由之路,没必要停止不前,因为回到原点,老班长的同情和帮助不能养家糊口。

  这,也是老班长的因果承受,对于一个超越自己的晚辈或小弟,是欣慰?是嫉妒?是惭愧自己多年停滞不前?是对每个“老班长”毕生的拷问。

  我一个南方的朋友和我抱怨,说羡慕你们北方人,发现一个好苗子,全村人会合力往外推荐和宣传。这人成功了,再回手拉拽村里人。不像我们这里,发现一个好苗子,恨不得立即掐死在摇篮里,能踩两脚绝不踩一脚。我笑,说我们北方也是这么羡慕你们南方的。看来嫉妒心是南北通病,不是伟大的长江就能划出两种“个性”。帮衬走一个和欺负走一个,对一个地方发展的帮助,是可想而知的。

  刘根来老师针对这个问题有他的看法,他说我们搞文学的,实实在在不如一些人懂得宣传,文学是酒香也怕巷子深的行业,宣传自己是必须的,作品好不好只有读过才知道,宣传就是为了让更多人读你的作品,不然你写的再好,少有人读,便没了意义。至于有人会说是显摆,随他说去。因为“显摆”是必须的,不然你就别搞创作。

  就“小兵”而言,遇到不爽,发发牢骚,就算过去,毕竟“老班长”这个“对手”,是他自己一手栽培的,至少是浇过一次“水”的。是“小兵”们需要尊重和感恩一生的。因为“老班长”没欠你的,他对你的帮助是出自本能的善良,你不能那样心安理得!况且你有这种困扰的时候,你也应该是一位“老班长”了。你又做的如何?

  屈指数来,像刘根来老师一样的“老班长”,我还有12个。祝愿你们,也祝愿天下“老班长”,好人好报,幸福安康!

  历经沧桑,“老班长”能温暖相伴。

  走过岁月,“老班长”还留在身边......

【审核人:雨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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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 刘根来 老班长 朱阅平
评论(0人参与,0条评论) 寒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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