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掀,上了五六十岁以上的人才记得。今天看了一场《艳阳天》的电影,那抢场打谷的紧张的场景,又把我的思绪拉回到七十年代。
那时候我们上学不是上工厂就下部队,或是去农村参加农业生产劳动。什么插秧割麦,挑粪锄地等等农活都不在话下。这也是为了毕业后响应毛主席的伟大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作准备。
要算干农活我最喜欢就是扬场了。你看用木掀扬场多潇洒,那队长老徐用木掀抄起一掀粮食,向空中一抛,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向太阳飞去,风儿又把它们拉了回来,杂物和粮食就这样被扬弃分裂开来,他一掀一掀地复制着,不一会儿粮食就要扬完了,再不上前请教今天就没有机会了。想到这里我连忙上前向他请教,他一看剩下的活儿不是很多,耽搁一会儿也没有什么事,就向我讲述了扬掀的要领。一边讲一边示范着。我迫不及待地操起木掀铲了一掀粮食,依照老徐讲的要领,用力把粮食向空中抛去,可是调皮的粮食很不听话,它们紧紧的抱着一团,我没有看到漂亮的抛物线,到是吃了一口的灰和沾了一身的杂物。原来我没有注意风向。继续在老徐的指点下练习,一次,二次…不行纠正…十次二十次…似乎有点意思了。哈哈!你看我洒岀的粮食飞向了太阳,一个漂亮潇洒的抛物线,风吹粮食中的灰尘袅袅向深空飘去……
老徐夸奖我聪明好学,再搞几次就能熟练的掌握了,也许是因为初步学会了扬场比较高兴吧,我觉得兴高采烈起来,见到我的同学徐霞飞她颇有朝鲜电影巜原形毕露》中的女特务“白桃花”相仿,平时我们就打搞在一起没有了男女之防线。因为我上课时喜欢说话,常常被老师叫到讲台上去,说是让我讲课,并说我讲的课比他好,这样的幽默风趣的场景叫人哭笑不得。老师对我没有办法说我是死不改悔的。他们都想方设法让我在课堂上不要说话影响他人,可是他们屡试屡败。实在没有办法就采用了当时男女生不说话的习惯,把我的周围都坐上了女同学,可是不要多久她们都成了我无话不说的朋友。
今天我一见她戴着一顶凉帽,一双麻花辫子躲在凉帽里,一袭洗得发白的军装,胸前一枚毛主席像章甚是妩媚。就不由自主地把木掀铲子一些粮食向她头顶上扬去…那知我正想欣赏晚霞下的抛物线时,突然一看面前粮食堆上一条大蛇向我抬头挺胸吐着芯子向我游来,我惊慌失措把木掀一甩调头飞奔而去…边跑边喊”飞飞救我,飞飞救我…”徐同学见状不顾我搞的恶作剧高喊“拿出你的专长赱曲线”这个幺妹(她是四川人)这么紧张的场面也不忘和我开玩。(我在沙家浜中扮演的角色是刁德一,她演的是阿庆嫂,汪伪汉奸走的是什么‘曲线救国…,所以她这样和我开玩笑吧)走曲线就可以延迟蛇追赶的速度,我不敢慢怠走着曲线向她身边狂奔而去,后边紧随着是高昂昂昂的“竹叶青”足有两公尺…她向招手并向我奔驰而来…在场的人都惊悚在一旁,此时无声胜有声,好像在看我和蛇比赛似的…徐同学与我重逢相遇了“快快快,继续跑让我来对付它”我知道她是个捕蛇能手,所以跑到她身后就不跑了,随着啪啪啪直跳的心跳观看她捕蛇。她让过我就一个箭步冲上拦住了大蛇的去路,一个挥手纤纤玉手划个漂亮的弧线紧扣大蛇的七寸,任它摇头摆尾胡绞蛮缠决不放手,稍等她拎着蛇尾巴抛了几下,刚才还抬头挺胸的大蛇如一根绳子任她摆布……
蛇被她捉住了,可是她拿着蛇来威胁我,要我教她如何使用木掀,她也觉得好玩。大伙儿见她这样就围观过来看看热闹,我说我也刚刚学到一点皮毛,真的没有学会呢,不然我叫老徐教你。“不嘛,谁叫你把粮食和灰尘扬到我身上的”“和你开个玩笑……”“不嘛:”她不依不饶的样子引发了大伙的阵阵笑声,班主任王老师也作壁上观一旁笑着合不拢嘴。“好的大小姐你把蛇放下来,我教你。”我拿起木掀一边做起示范动作一边讲解给她听就这样,虽然汗水从脸上的流淌下来,但她也顾不上擦一把认真反复练习。这时晚霞夕照下来…她一扬木掀粮食向晚霞飞迎过去,但又被风吹成了四分五裂跌落下来。她脸上露出了成功的悦色与天上的霞飞交织在一起美极了。
笫一次使用木掀扬场的影像资料完全保存在脑海中……一次回眸生活便成了故事,一个转身过往便成了风景……五十多了风景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