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快下班时,何福福的一个多年不见的发小何风景,打电话来,要约何福福晚上出来坐一坐。
一听是这位发小,又要出去吃饭,何福福立刻就犯了难。这位发小,初中毕业后就没怎么联系,每次回村里,听人们说在外边闯世界。突然来约自己,想必是鸿门宴。不去吧,这个何风景一张出了名的臭嘴,回了村里还不把他骂死。去吧,他又能给他办啥事了。便在电话上,说:“风景,多年不见。有啥事,电话上说吧。”
“电话上怎么好说呢。我们多年不见,晚上出来,咱们唠唠。”
何福福不想去,可还是出来了。
两人在一个偏僻的小饭馆里坐定,寒暄客套,一语带过。何风景说:“有这一件事。”
县郝家堡中学建成投入使用。何风景大兄哥从事厨艺多年,可以拉起一班子人马,想进学校经营食堂。可还有两家竞争,一家有省教育厅的后台,一家有市里的关系。
何福福一听,笑说道:“你的情报怎么搞得这么准了?既然如此,就别争了。”
“我也是这么想。可丈母娘说,老婆也说。而且咱家也有咱家的优势。大兄哥是高级厨师,在全国的厨艺大赛中获过奖。主副食、色香味,保证一流。县官不如现管。校园食品安全,重大民生问题。市监局监管,你们有一腿了。评估的时候,突出一下咱们的优势,也不能说是违反规定。”
何福福心想:“看来何风景是有备而来,是不会轻易地知难而退的。”
何风景见何福福不吭气,以为何福福有了想法,便把一个纸包递了过来,说:“这是10万元。你看着用。只要能把咱们的事办成就行。”
何福福默默地看了一眼纸包,暗想:“啊,10万元呀,要是能把这10万元弄到手该多好。可这纸包得住钱却包不住火。办不成事,我敢拿你的钱吗?”
何风景见何福福不吭气,便问道:“你说,有啥想法,你说说。能干上,咱们每年都有好处。”何风景一开始就“咱”“咱们”的,想把何福福包括到他们一家的利益里边去,来打动何福福。此时,见何福福不吭气,就又进一步鼓动。
何福福何尝不知,这是块肥肉。可是暗中的决斗,恐怕早已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哪容得他一个在局里跑龙套的插手。
何风景见何福福还不吭气,也没有表示收与还是不收钱的意思。又催道:“你有啥高招,说说看嘛。”
何福福不吭气,其实他也没想出什么高招来。可是还得装,便像心里有了一个办法似的说:
“这样吧。我把钱收下。可咱们说好。事办成了,咱们自家兄弟,我也一分不要,剩下的退给你。办不成呢,都在这,你拿回去。咋样?”
“好。咱就这么办。”何风景见何福福有了态度,便端起酒杯,跟何福福的还没端的酒杯,碰了一下,把一杯酒喝了下去。
话说开了,何福福也就轻松了。何风景大兄哥能不能到学校经营食堂,就当是一枚抛起来的硬币,掉在地上,正面反面,由天意决定去吧。
谁知,过了两天,何风景打电话来,高兴地告诉说:“进了。”
何福福还一时懵懂,没反应过来,问道:“什么进了?”
“咱们进了学校了。福福,你还真行。呵呵。”何风景高兴得在电话里,又喊了一声。
原来,那两家关系找得厉害。评估小组哪一家也不敢得罪,干脆给了谁也没找,正规竞争的何风景大兄哥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