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七月下旬，我随同事到贵州参加疗休养，不曾想竟与长桌宴撞了个满怀。
何为“长桌宴”?百度搜索得知：“长桌宴”又称为合拢宴，是侗寨最为隆重的待客礼俗。受举寨尊敬的客人来侗寨，有的因逗留的时间短，无法到各家客户就餐，各家便会摆上长条桌，端出米酒、腌鱼、腌肉，摆在一起，拼菜成席，共同款待客人。席上，主客混坐，且歌且饮，让客人一次性领受全寨各家各户的盛情。
读读这段文字，就觉得饶有趣味。之前从短视频里看到过“长桌宴”，客人围坐在一张长桌子前喝酒吃菜，其间会有一群妙龄女孩伴着音乐“飘飞”过来敬酒，那场面，火爆、新鲜、欢快而又刺激。今天我马上也要“身临其境”了，想想都觉得无比激动。
汽车即将开进西江千户苗寨，这时导游开始了“解说”：长桌宴是土家族、苗族宴席的最高形式与隆重礼仪，大家进去后按秩序就坐，喝酒的坐在里头(东面)——不喝酒的坐在外头(西面)，遇敬酒时把双手反扣到身后——不要随地吐痰和乱扔垃圾——
晚上八点天微微变暗时，我们随导游走进一幢木质结构的房子，爬上二楼，放眼望去，我们几乎同时睁大了双眼。
一张约莫三四米长的木桌子，呈东西向摆放，桌面上挤满了菜、酒和果品，小托盘里，放着一个被染得通红的熟鸡蛋。
想起了导游的“关照”：就座后先吃鸡蛋——要用自己的额头敲开鸡蛋，不可——
想起了导游的解释：“红”代表喜庆，用额头敲鸡蛋，这叫“鸿(红)运当头”——
“准备——开敲!”面对手机摄像头，校长猛然发出了指令，我们于是纷纷拿起鸡蛋往额头上敲，敲碎，剥去蛋壳后直接塞进嘴巴里。
“什么味?”黄老师问我。
“鸿运当头——鸡蛋味呗!”我的回答引来好一阵哄笑。
拿起筷子开吃，吃得正欢时，右侧屏风内音乐和歌声突然响了起来。
四五个身着苗服的年轻女孩，伴着小伙子吹奏出的笙乐，唱着歌儿朝我们走来——她们开始敬酒了。
领头的那位女孩脸上挂满笑容，她走到校长身旁，手中的绸纱(我估计)在校长眼前抖动了几下，意思是说：准备喝酒吧。
女孩端起酒碗(和饭碗差不多大，只是要浅)送到校长嘴前，校长张嘴刚喝上一口，女孩旋即移开了酒碗。另一个女孩用筷子夹起一片菜肴，递到校长嘴前，校长正欲张口接住，菜肴却躲起了猫猫，如此几个来回过后，校长终于咬到了那片菜肴。此时，领头女孩将酒碗再次递到校长嘴前，于是敬酒正式开始。
假如领头女孩的尝试性敬酒被认定为平面型的，那么接下来一群女孩“叠床架屋”般的敬酒则必定是立体型的。
一个个酒壶，呈“Ⅴ”型排开，最高处酒壶的壶嘴，伸进到下一个稍矮处的酒壶里，依次排列。每一个酒壶都呈二十五度角(估计)斜倾，涓涓细流慢慢汇聚到领头女孩的酒碗中。还有一个女孩，捏住一只酒碗轻托在下面，防备酒碗装满后喝饮不及而溢出。
领头女孩将酒碗移开时，我们问校长：什么感觉?
校长回答：米酒，甜而香，入口爽——
校长话音刚落，两个女孩突然来了肢体动作——她们一左一右紧贴着校长，用臀部去顶撞(象征性的)校长的腰部。音乐和歌声环绕在近边，她们顶撞得愈来愈欢。
问校长：感觉如何?
校长作答：新鲜!刺激!
最火爆的是岳老师，当女孩们顶撞他时，他竟乐呵呵地扭动起腰肢来回应，见我们都把手机对着他，他扭动得愈加欢快。女孩们看着他那晃动着的光秃秃的脑门，差点忘记了歌词。
我们的欢声笑语渐渐停歇下来，偏头看去，门柱一侧，一张被清理干净的长桌上又摆满了东西：菜、酒和果品等，小托盘里，放着一个被染得通红的熟鸡蛋。
又一席长桌宴，即将要开场了。
2024.8.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