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摘抄

汪晓佳:城市的烟火气

作者:达不溜   发表于:
浏览:17次    字数:2277  手机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68篇,  月稿:0

  一提到“烟火生活”,人们很容易联想到广大的乡村,联想到从村庄家家户户院落里飘逸出来的缕缕炊烟。这炊烟,浓淡相间,随着不同方向吹来风的抚慰和裹挟,或慢或快地飘过屋顶,飘过树梢,飘过菜园,有的在村外的田野上消失,有的却直上苍穹,与天上的云彩融为一体,极目望去,蔚为壮观。在这云烟交融缭绕的乡村里,始终弥漫着沁人心脾的清香气息,劳动人民虽然千辛万苦,但是他们生活在这种气息里,却始终感到满足和温馨。

  烟火生活无处不在。繁华的都市自然也不例外。诚然,所谓“烟火”,不仅是字面上的释义,更是人们日常生活中流溢出来的家长里短,行走间遇到的人来人往,其所见所闻,总能让你浮想联翩,怦然心动——

  一、“妈,我累了,你抱我走!”

  一天晚上,我在从外面散步回家的路上,当走到一处平坦而又宽阔的大圆盘十字路口一侧时,迎面遇到一家老少三代几口人也在散步。他们正走着走着,那个只有三四岁的小女孩,突然挣脱妈妈的手,仰着圆圆的小脸蛋,伸出嫩藕般的小胳膊,整个身子紧紧地贴住妈妈的双腿,似带哭腔地对妈妈说:“妈妈,我累了,你抱我走吧!”年轻的妈妈毫不犹豫地弯腰把女儿抱起,尽管天气炙热,孩子的双臂紧紧地搂住妈妈的脖颈,双腿钳子般地扣向妈妈的腰身,但是这位当妈妈的一点儿也没有不乐意,随即搂住了女儿,一边用手轻轻地拍着女儿的后背,一边任劳任怨地说:“让妈妈抱着,俺闺女就不累了!”一句话说得孩子高兴得两条小腿在妈妈的腰间直扑腾,还很快地往妈妈的腮帮上,啪啪啪地亲了几口。

  我注视着这一幕,不由得心里泛起了涟漪,心想,我小时候走路时累了,倦了,无论我央求或不央求,我娘也是这样亲昵地抱着我走的。此时此刻,我也走路累了,多么还想让我娘再抱抱我啊,可是,这个愿望永远也不能实现了,想到这里,不觉心里阵阵酸楚,瞬间泪湿双眼。

  二、与朱院长拥抱的女人

  我所遇到的这个与“抱抱”有关的小故事里,其中蕴含的意境完全与那个妈妈抱自己的女儿大相径庭,但同样是充满人间温暖的气场。

  此事发生在今年春节之后的某天清晨。我照例从家里走出往店里去开门。当走到离九小南门外的健身区20多米的时候,清晰地看见健身区凉亭下面一对男女拥抱了起来。再往前走几步,已经看清那男的是市法院原老院长朱某某,那女的则是天天在凉亭下,独自习练太极拳的老年妇女。

  朱院长在职的时候,拥有生杀大权,他手握的红笔在布告上一勾,这人便会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那个时候我不认识他。因为他退休后喜欢舞文弄墨,尤其是喜欢古体诗词的写作。诗词协会的韩会长是我的好朋友,每次他们协会聚餐,我都会被邀到场,故此认识了在场的朱院长。他比我年龄要大不少,估计要大个十来岁吧。兴许是热爱文学写作的缘故,精神依然烁烁不老,谈笑风生,犹如壮年。但当他的妻子去世以后,孩子不在身边,他孤独地生活的时候,身体健康状况每况愈下,很长一段时间在诗词协会聚餐的场合,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了。后来见到他的时候,总是在早上散步的时间,他孱弱的身子佝偻着,缓慢地推着一辆四轮小推车助行,然后经过九小门前的亭子,独自去不远处的人行道绿化丛边的空地上,扶着车子,甩甩腿,伸伸胳膊,很专注的样子。每次见到他,我都要谈笑风生地陪伴他走一段路程。

  春节过后的一个多月时间里,我一次都没有遇见过他,以为他行走不方便待在家里了。那天,我前面推着助行车老人的背影,远远看去很像是他。我由此加快了脚步,试图赶上他和他打个招呼,说说话。当我快要赶上他时,那位在亭子下天天练习太极拳的妇女,疾步走上前和他拥抱了起来。见此状,我便放慢了脚步,也没有走上前和他打招呼,从一边悄悄地绕了过去,生怕惊扰了他们,男女拥抱,毕竟是个人的隐私。

  事过几天之后,我在早晨行走的时候遇见了他。老远地我就思忖,见了面要不要提及那天他俩拥抱之事呢?后来我拿定主意,决定要向他玩笑式的询问一下,问问那天和他拥抱的练拳女人和他是什么关系,是不是原来一个单位的同事?当我提及此事的时候,他哈哈一笑,笑得很开心,很爽朗,对我说,我们不是同事,就是我天天经过那个小凉亭时认识的老年练友。他很可能见我一个多月没来了,以为我已经不在了,从而见了我转忧为喜,也算是一种对我的宽慰吧。

  我喜欢联想。那天我和朱院长分手后,脑子里立即想到,倘若是我到了他那个九十多岁的年纪,在外面,还能被一个萍水相逢的异性倾情相拥,那该多好啊!

  三、他说我是个“人五人六”的人

  出门在外,遇到的事情不光是阳光明媚、心情愉悦的,也有让你猝不及防遇到的不愉快场景,让你憋屈,甚至忿愤不已。人间烟火之乐曲,也有晦暗、刺耳的不和谐音符,就看你如何去面对。

  这天早晨,我照例去南关菜市街买菜。当我在一家经常光顾的蔬菜摊子上买好菜付款时,明明记得我给了摊主一张20元的纸币,身为摊主的那个老太婆,非说我给的是一张10元的。像这种情况,要么是我记错了,要么是她记错了,毕竟岁数都不小了,记性差。找零,多找几块钱和少找几块钱,搁我身上其实是无所谓的,犯不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无休止地愤然争执个没完没了。

  正当我准备离开摊位时,摊位前一位想必是那老太婆的男人吧,对我竟然说起了风凉话来。他斜楞着眼瞅我,然后在众人面前说:“哼,别看现在有的人人五人六的,实际上就是想沾人家的便宜!”听听,这不是明显地在指桑骂槐羞辱我吗?我真想和他吵起来,但是我却没有搭理他,不是我理亏,而是为此事争吵不休,觉得实在没有意思,反正就是怎么一点小事,惹一肚子气回家,太不值得,便理智地离开了。

  不过,至此我再也不去他们的摊位买菜了。

【审核人:雨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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