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与友人结伴来到瓦埠镇,拜谒宓子贱墓,追觅宓子贱行踪,探寻宓子贱文化,感受君子先贤的遗风。
瓦埠古镇,因浩瀚的瓦埠湖而得名,据《寿县志》记载:“镇西为东淝河故道,后积为瓦埠湖(又称望春湖)。”这方湖泊为安徽境内淮河流域面积最大的湖泊,自古以来,水域辽阔,水运发达,水质优良,盛产银鱼、虾米、白丝、小刀鱼等水产品。在瓦埠的历史上,曾经码头兴隆,商贾云集,商贸发达,有“金瓦埠”之称。现如今,一座瓦埠大桥横跨东西,势若飞虹,蔚为壮观,乘车行驶在大桥之上,远远地朝湖中望去,能够感觉到湖天一色,亦可见船帆点点,各类鱼船悠然飘荡,湖面上波光粼粼,如梦如幻,大有渔歌欢畅之感!
“瓦埠在汉时曾为成德县治,晋废;元朝时称为瓦埠站,明清至今称呼瓦埠镇,有文字记载的历史沿革就有2600多年了,千年古镇应当说名不虚传。”同行的瓦埠镇党委书记陈数先生主动当起了解说员。
一地有一地文化,一地有一地名人。瓦埠镇历史文化底蕴深厚,同样也是名人云集,人才辈出,留下了丰厚的历史文化遗迹和众多的故事传说。宓子贱,就是瓦埠古镇史上一位绕不开的人物。
古镇又以“君子镇”闻名,君子者,乃宓子贱也。宓子贱是春秋末期鲁国人,生于公元前521年,卒于公元前445年,名不齐,字子贱,为孔子七十二贤之一,排列第十四位,曾任单父宰,即当今山东省单县这个地方的父母官,相当于县令。他在主政单县时,用“无为而治”的理念来治理社会,注意修养,勤于耕读,善于用贤,爱惜民生,有君子之德,孔子称赞他为“君子哉若人”。这位两千多年前的夫子先贤,因病故归葬于瓦埠镇,称之瓦埠为“君子镇”。民间传说,北宋时期,八贤王赵德芳微服私访,路经此地,见这里民风淳厚,敬贤重义,又得知孔子弟子宓子贱墓葬于此,遂特意赐名“君子镇”,又称“君子里”。
据传,春秋末年,宓子贱由鲁国出使吴国,沿水路途经瓦埠镇时,由于吴越两国正在打仗,宓子贱无法前行,就在瓦埠码头上岸,在集镇上逗留了下来。瓦埠是码头集市,外地人较多,当地居民以客待之,十分友善,不欺生人,他就在此租居房舍,作了长期停留的打算。在日常交往中,他渐渐地发现居民多以打渔、种地为生,而读书识字者寥寥。于是,他就在瓦埠街上开设学堂,教书育人,传播儒学,开化子民。可以想象一下,那个时候的宓子君的人物形象:他是孔门弟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腹有读书气自华,儒雅随和,文气充盈,在当地人的眼里,一定是一位高深莫测的大学问者;他当过县令,办事缜密,行为果敢,面容威严,老成持重,想必也是胡须飘然,风度翩翩,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妥妥的一伟岸大丈夫也;他受命出使吴国,千里迢迢,路途漫漫,水陆并发,舟车劳顿,如果没有一副硬朗的身板,那肯定也是吃不消的,也许是像史书上的孔子形象那样,手提书箱,身背长剑,高大英武,有古侠士之风……
在宓子贱当年课徒的地方,后人建造了宓子祠,以纪念这位古贤君子,褒扬他的千秋功德。笔者在老街中段北侧看到,现如今的瓦埠小学,就是宓子祠所在地,学校的大门口建筑是栋老建筑,石质门墩雕刻精美,门梁上方书写有“先贤宓子祠”的标识。古祠有幸,因设置学校而得以留存,这里每天有孩子们的喧嚣打闹,长年可听到书声朗朗,想必,这也是宓老夫子的遗愿所达。站在古祠门前,笔者突发奇想:这处具有特殊文化意义的场所,能否恢复名人祠原貌,让老街多出一处人文景点,不仅为瓦埠文旅发展贡献力量,同时也能够更好地传承和弘扬宓子的文化精神。恐怕,这有待于省市文史部门持续加力。
宓子在瓦埠办学多长时间?教了多少学生?学生里有没有大学问者?有没有成大事者?如此等等,目前已搜集不到这方面的资料了。后来,也许是水土不服,也许是偶感风寒,也许是传染病流行,也许是积劳成疾,宓子贱先生在瓦埠病倒了,病倒在他的学堂里,且一病不起。他到底因何病而死?死后有没有通知其家人?为何没有依民间传统落叶归根?史书上也没有具体记载,寿州地方志书上只有“病卒,葬于此”的只言片语。
大凡为民请命、民众崇敬的贤达君子,历史是不会忘记他的。唐朝开元二十七年(739年),朝廷追封宓子贱为“单伯”;宋朝真宗大中祥符二年(1009年)加封“单父侯”,也有记载“单伯侯”的;明朝嘉靖九年(1530年),又改称“先贤宓子”。据民国本《单县志》记载,宓子贱的坟墓在寿州以南六十里铁佛岗,石碑上刻:“子贱为鲁使吴,死于道,因葬焉。”宓子贱墓南原有明万历二十八年(1600) 奉直大夫知寿州事舒琛所立“先贤单父宓子贱”之碑,墓东北里许之路边,原有万历三十七年(1609)奉直大夫知寿州事彭汝贤所题“先贤单父侯宓子贱神道碑”。只是令人遗憾的是,明万历年间所立的这尊“先贤单父侯宓子贱神道碑”,石质坚硬,体型高大,成为宓子贱墓地的标志性证物,一直保留至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然而,据知情的村民们介绍,这块墓碑当时是被铁佛岗大队祠堂郢生产队拉去搭桥用了,搭桥的石板也不只这一块,瓦埠周边古墓较多,能用的墓碑基本上都用上了,具体在哪条河流作为桥用,村民们已说不清楚了,反正现已不复存在,有待于考古人员的深度发掘。
现如今,位于瓦埠镇南十里铁佛岗祠堂郢村的宓子贱墓,墓冢尚存。从铁佛岗公路边到祠堂郢村,大约还有近两公里路程,修建的道路是“村村通”,路面狭窄,还有村民在路上晒稻子,开车不好通行。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从路边到墓地,却特意修建了一段水泥路,路面宽度与“村村通”基本相同,直达墓地,是属于开车不能调头的一段路。我没有了解这段路是哪个部门修建的,但却能明显地感觉到,是专门为拜谒宓子贱墓地修建无疑。记得之前看过资料记载:“宓子贱墓周长约一百四十米,封土高约三米。”而眼前的宓子墓,周围长满了荆棘杂草,高约不到一米的封土堆清晰可见,土堆上也有几座新的坟头,村民凭吊的痕迹依稀可见。垒土台基上立了一块石碑,上书“祠堂郢(子贱)孤堆墓”,是市级文物保护单位,淮南市人民政府立。孤堆上面种植了高粱等农作物,眼下正是秋收时节,这里的高粱秸秆虽然不高,但高粱穗却生长得又长又结实饱满,呈现出一派丰收在望的景象。
宓子贱是孔门大儒,生平有政绩,有著作,有民声,有清名,有从众,他是属于儒学,属于文化,属于民族,属于国家,属于历史的人物。看着宓子墓仅是市级文物保护单位,那么,这处富有历史文化底蕴的地方,夫子先贤的归宿圣地,为何不是省保、国保?由此看来,加快建设宓子贱文化墓园,提升君子之地的文化含量,打造省级或国家级历史文化名片,应该说是当务之急了吧!对此,笔者也是多有期待!
文脉传承,大道如砥。宓子贱文化在瓦埠大地,薪火一脉,从未断绝,可以说是一个有根有脉的历史文化,或者说是一条君子文化主线,贯穿于瓦埠镇的历史文化进程之中,千百年来,始终滋养着这一方水土,让勤劳善良的人们在这里休养生息,生生不息。
文化如水,润物无声。好在今天的瓦埠人对发展宓子贱文化有了新的认识,积极申报了国家专项债,编制了瓦埠古民居群修缮恢复、历史文化街区建设等规划方案,在老街西端修建了宓子贱文化广场,建造了一座仿古牌坊,并塑造了一尊高高大大的宓子贱立像,且正在整修临街区的沿湖步道,身临其境,一股古味新风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