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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烟火气

作者:家族事记   发表于:
浏览:4次    字数:2323  手机原创
级别: 文学举人   总稿:65篇,  月稿:65

  所谓人间烟火,指的是世间百态、凡间生活。我租住的小区,每到夜晚,景象比白天热闹得多。华灯初上,街道两旁的摊点齐刷刷地一字排开,有烤鱿鱼、烤冷面、烤火腿肠的。有一对夫妻每到黄昏来临,他们的餐车就开到了学校门前,夫妻配合默契,两个孩子也很听话在一旁自顾自地玩耍。我常想两个孩子一辆餐车,就凭烤火腿肠能供养得了?或许他们是白天上班,晚上兼职,再挣一份收入也未可知。

  朝前面走,各种烧烤都有,一律电动车改装成的餐车,锅碗瓢盆的位置,按部就班,煤气罐放在下一层,炉火正旺,上面一层是各色烧烤原料,杂粮饼、手抓饼、烤鱿鱼的热气蒸腾,弥漫满条街。满街尽是烧烤味,闻着就让人垂涎。看看那些经营烧烤的男女主人,一个个神定气闲,专注着他们手里的活,熟练地一遍一遍翻煎着他们的食品,尽管也没有多少顾客,但是他们是那样认真地经营着。

  最热闹要数南北一条街,人们在露天下,边吃海鲜,边聊天,卖龙虾的吆喝声:龙虾,58元3斤。这么便宜!记得很有名的一家龙虾店,是78元一斤,58元一斤,这么便宜的还第一次听说。可惜我不能吃龙虾。看着那些食客,男女都有,摆开阵势,手抓龙虾,满嘴虾黄,嘴角流油,津津有味,面前一堆虾壳,一排啤酒空瓶。想想多年前去北京,学生朋友带我们去体验北京胡同小吃,见过狭窄的胡同门前,有几人在海阔天空地边吃边聊,面前堆满了吃剩的虾壳,喝空了啤酒瓶,北京人真是悠闲自在,生活富裕。那时我就想,什么时候我们居住的地方也能像北京城里的人那样悠闲自得地一边谈天,一边喝着啤酒,品味生活,生活多么惬意!不曾想,只过了10多年,我们这个远离市中心的城郊地方,人们过上悠闲自得的生活,从前的日色车马很慢,一生只爱一个人。看着眼前的慢悠悠的人们,自然想到生活富裕,日子红火的字眼。

  手抓饼、豆腐脑生意特别红火,青年男女坐在狭窄的摊位前,三口两口,吸溜着。大庭广众之中大快朵颐,毫不拘束。我至今仍不愿在众人面前,大口咀嚼。记得小时候跟着长辈人赶集,有了收入就会到小饭店,一碗馄饨,或者一根油条裹大饼,那是最美的食品,有几次长辈拉着我进去,我就是不去,执拗地溜出人群,逃也似地跑回家。直到现在我仍然不愿在众人面前吃东西。

  我和同宿舍的老尤,晚饭后,结伴散步,其实是观赏夜景。我们被人们丰富的夜生活震撼了。有一天老尤提议我们也去露天下饱餐一顿,可是我们都不吃龙虾,看着那煮熟的龙虾,红红的壳,黄黄的虾肉,欲吃还休。我们找到一家刚刚开业不久的酸菜鱼店,室内面积很小,加上夏天气温较高。我们也学着别人的样子,把桌子摆到露天下,畅快地对饮起来,老尤喝白酒,我喝饮料。微风轻拂,心情格外舒畅。这是我们第一次加入露天餐饮队伍,融入民间生活。那种轻松惬意还是第一次体验到。

  其实夜晚最热烈的要数广场舞,我和老尤从南到北,一路走过去,触目即是一簇一簇的人群在跳广场舞。大多是妇女,也有男人加入的。不长的街道起码得有七处跳广场舞的人群,伴随着音乐,人们跟着节拍欢快地扭动着,有的行云流水,轻歌曼舞,有的刚劲霹雳,节奏繁密,有的慢慢悠悠,率性晃动身体。我看到一对老夫妻,在那里晃晃悠悠,老头眼睛闭着,完全在老婆的带动下,僵硬地扭动身子,幅度不大,我想这哪里是跳舞,不就是两个老人在运动。

  有一处男女双人舞,很有专业舞蹈的水准,男女配合默契,动作协调,一招一式符合音乐的节拍,那位领舞的显然经过专业训练,身材柔软,动作轻盈。在他的带领下,这一群舞蹈的人,身材挺拔,舞姿曼妙,歌声悠扬。伴随着《游牧时光》的乐曲,成双成对的男女,翩翩起舞。“我用我自己的流浪,换一个在你心里放马的地方,像那游牧的人们一样,把寂寞忧伤都赶到天上。”跳出了时代节拍,渲染出歌舞升平的景象,我常常驻足观赏他们的舞蹈,想到岁月静好,盛世太平,不就是这样的景象么!

  在广场舞的间隙,有几处,树干挂一个银幕,接上音响,10元钱可以唱首歌,真有人拿着话筒在那唱:“把你的倩影画在家乡的山顶,甜蜜的笑容定格在我心里,深情的歌声描绘你的美丽,只为让你永驻我心里。”虽然有点跑调,却是那样动情。有一年近五十的妇女吹奏萨克斯,“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把人间的温暖送到边疆,从此山不再高,路不再漫长,各族儿女欢聚一堂。”她演奏的乐曲声深深地吸引了我们,我们侧耳聆听,她更卖力地吹。老尤好奇地问,学几年了。那妇女自豪地说刚学不到一年,退休以后没事,找点爱好吧!边上几个男士,为她伴奏的,兴致很高。俗话说,高手在民间。茅盾在《风景谈》一文中说,“充满了崇高精神的人类的活动”就构成了意蕴深厚、美妙无比的风景,这是真正的风景。眼前这一群跳广场舞的男女和这位吹奏萨克斯的妇女,是我们这个时代的风景。

  最能反映时代变迁的是菜市场的繁荣。我们居住的太平花苑,那才是市场繁荣、物品丰富、蔬菜新鲜,一眼望去,各个蔬菜水果摊位,整齐有序。玉米棒摞得很高,瓜果蔬菜分类摆放,像刚从地里收割来的,鲜嫩欲滴。一家标注谷里蔬菜,人头攒动,他们一家人经营。男的司磅,动作熟练,女的算账麻利,一律是支付宝、微信付款。我从旁观察,他们家四口人,各有分工,比当年大集体时代的食品站、供销社的工作人员更有专业素养,态度好很多。满脸笑意,迎接每一个顾客。幸福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

  海产品更是种类繁多,梭子蟹130元一斤,鲍鱼12元一只,10元一只,贵是贵了些,为了犒劳一下周末回来的孙女,毫不犹豫地买下。各种食品、熟食,色香味俱全,盐水鸭看得让人流连忘返。卖油条那家生意特好,只是加上些许芝麻粒,2元5角一根,吸引了许多人。

  人间烟火气,最抚平凡心。杨绛先生说:人生真正的幸福,不过是灯火阑珊的温暖和柴米油盐的充实。我们正是处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时代,这是多么幸运的事!

【审核人:凌木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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