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曾经是一名军人,转业后又当了警察,一辈子都在研究敌我矛盾和人民内部矛盾问题,但就是搞不清和七岁女儿之间的“矛盾”。
父亲节前夕,爸爸受邀到女儿的学校参加父亲节活动,满心欢喜地等待来自女儿的惊喜。未料,在众多小朋友都轮番赞美了自己的爸爸之后。女儿却爆出了一个大冷门:“我喜欢爸爸也不喜欢爸爸,因为他说脏话、不讲卫生。”此言一出,连主持人老师都不知所措了;爸爸更是羞得无地自容。是啊!爸爸和女儿玩得高兴了,会拍女儿的屁股,也会让女儿骑在自己脖子上。妈妈曾严肃地提出过“女大避父”的问题,只是爸爸没有重视起来,他觉得女儿是男孩子性格,亲近一点没关系的。但一经女儿拿着话筒“揭发”,爸爸还真是吃了一惊!记得女儿三岁的时候,有一次淘气,爸爸吓唬要用板子打屁股,女儿就反驳说:“屁股是我的隐私部位不能打。”搞得爸爸哭笑不得。看来妈妈的性别教育早都在女儿心中生根发芽了。
女儿和爸爸同属“白羊座”人,用星座解读属于精力旺盛、性格好动、脾气火爆之人,还真是挺准的,爷俩的性格很相像。所以,爸爸一直把女儿当男孩子来养,给女儿买各种玩具枪和奥特曼玩具(女儿就喜欢奥特曼)。丈母娘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摸着眼窝子和女婿谈话:“你们以后可别生二胎了,我的女儿一个人带孩子太不容易了……”女婿明白了丈母娘的用心,他也知道妻子腰部做过手术,怀孕生子风险比较大,况且自己并非重男轻女之人,遂满口答应。丈母娘进一步动员:“赶紧转业回来,隔着几千公里那像个过日子的样子。”
一年后,爸爸脱下了军装回归了家庭,其中一个很重要原因就是陪伴女儿,他还真担心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棉袄”长大后不认这个爹。等待工作安置的一年里,爸爸把女儿架在脖子上,带着去游乐场玩、到公园晒太阳、回老家爬山摘野果……父女俩玩得不亦乐乎,俩人的感情也与日俱增。
上了幼儿园,班里有一位调皮的小男孩欺负女儿,爸爸就教她军体拳,还偷偷传授了“一招制敌术”,小男孩果然不敢再欺负女儿了。对此,妻子颇有意见,说女孩子成天“打打杀杀”不像样子,幼儿园的老师也发来警告——女儿带着“降服”的小男孩与老师“躲猫猫”,一群老师和保安愣是没找着。为了培养女儿的淑女气质,妻子将奥特曼玩具偷偷换成了芭比娃娃,还专门给女儿扎起小辫子、穿上花裙子。没成想,女儿不但剪秃了芭比的头发,还将自己的刘海也剪得跟狗啃的一样。奥特曼和怪兽重回玩具箱,看得一旁的爸爸“嘿嘿”直笑。
转眼要上小学了,妻子瞄准了“五大名校”让爸爸想办法。爸爸拿着在边疆部队服役26年换来的退役证来到学校,工作人员却说:“大哥,您这红本本在咱这里不管用。”妻子不甘心,把家里的积蓄又交给了一位“熟人”,最后还是以上当受骗而告终。女儿推迟了半个月进了辖区的普通小学。妻子抱怨:“同事家的孩子都上了名牌小学,娃输在起跑线上可咋办?”爸爸也后悔,没有早点转业回来打出一片天地,真是亏欠了女儿。
好在女儿天生聪慧,学习成绩迅速追赶了上去,期末还挣来了班级发的“成长之星”小奖状。逼得爸爸不得不努力工作也要给女儿树个好榜样!功夫不负有心人。年底,爸爸也得了嘉奖还立了功,他拿着两个“红本本”回家给女儿“炫耀”。巧遇妻子心情不好,“红本本”连带一堆床单被套被丢尽了洗衣机,最后变成了一团“抹布”。女儿说:“妈妈说了,爸爸的奖状不值钱。”是啊!二十多年军旅挣了一纸箱子的各种“红本本”,能派上用场的有几个呢?
第二学期,老师连续发来短信:孩子上课精力不集中,坐姿不端,贪玩好动,这样下去恐怕要拖后腿。妻子决心开启她的精英教育模式。先是给女儿报了舞蹈班、写字班、画画班、乒乓球班和主持人班,又给女儿买了公主裙、换了新发型,特别是严肃提出几条铁律:不准和爸爸睡觉,不准和爸爸玩手机,不准学爸爸说脏话,不准像爸爸一样不讲卫生……归根结底就是不能被爸爸的坏毛病感染。
至此,女儿的生活中少了与爸爸的“打打闹闹”,多了课后作业与综合练习;少了与爸爸的“称兄道弟”,多了“正襟危坐”与“一本正经”;少了女儿不高兴时的当胸一拳,多了拿起话筒揭发与批判……
唉!育儿之路漫漫其修远兮,爸将上下而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