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性质的原因,我每天工作的时间,多半是在巡查的路上,或是巡查课堂,或是课间巡查。
在巡查的过程中,一些老师的课,我总会自觉不自觉地听上那么一段,或站在教室后门口,或在教室的后窗外。
我非常喜欢听于洪蔚老师讲课。这位老兄长我一岁,面色黑红,略微偏分的发型告诉我,年轻时的他一定是个美男子。他身材魁梧,虽然已年过六十,走起路来却依然脚下生风。于老兄退休于昌黎县第一中学,是位数学高级教师。每每虽是在室外听于老兄的课,可我却总有一种莫名的振奋,总会在心底形成一种强烈的精神共振。他讲课富有激情,嗓音洪亮,中气很足,抑扬顿挫中总是那么顺耳有致,把全班同学的注意力牢牢地吸引住。这一点,是我最佩服于老兄的地方,我曾无数次试图解读学生们听讲时专注地望向他的眼神,是什么把他们牢牢地吸引,直到最近才略有所解。
朋友,或许你不相信我所说的事实,有那么神么?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这是真的。
还是让我来打个比方吧,如果你是一个足迹没能踏出小县城的北方人,你也没有亲临过陕北安塞腰鼓的现场,那么,你一定到过你们村或是你们镇上人们打鼓的现场吧,那咚咚咚的有着极强穿透力的鼓声,那有富有震撼力的节奏,一定曾拂过树梢越过这户或那户人家的房顶,把周遭像你一样的人都吸引来,循声围观。咚咚的鼓声会使现场每一个曾经深埋于过往深埋于寂寥之中的那颗心也跟着绷紧的鼓面咚咚地律动,继而伸颈,侧目,微笑,默叹,以为妙绝。假如哪一次你也走近于老师正在讲课的教室窗前,相信不一会你就会找到这种感觉。
你想,班里五十多名学生,学习成绩好的有,成绩差的人也有;于老师教的数学知识,听懂的人有,没听懂的人也肯定会有。那为什么课堂之中竟没有一个人趴着走神或是干脆睡大觉呢?难道他们全都出于畏惧于老师的威严么?我想不是。课堂上听懂的学生肯定从老师的身上汲取到了这节课的知识素养;没听懂的人,他们也绝不会是双手空空,收获一无。我想,或许于老师的某一举手,某一投足,某一个眼神,某一段话语,一定会深深地印记在他的脑海里,或许在将来的某一时刻,这些会成为他未来精神世界中某个闪亮的光点,指引者他该如何正确地向前,向前。不然,他们听得那么地入神,又是在听什么呢?
有那么几次,我看到这位于老兄在讲课前用手机为学生们拍照,一小拨,又一小拨,学生们着站到电子黑板前,有开心笑着的,有腼腆笑着的,也有不好意思笑着的。我很好奇,后来询问于老兄本人我才知道,他把学生一周的学习之后以考试的形式做以总结,根据学生们本周的成绩,他们会以“重点之星”、“本科之星”、“努力之星”、“进步之星”的身份,纷纷上台,接受老师和同学们的赞许。当然,那些成绩较上次退步有些大的学生会以“退步之星”的“称号”上台,台下同学们善意的笑以及于老师直击这些孩子的灵魂深处的批评如鞭如策。“不努力就掉队”,于老师的话语铿锵有力。我想,听了这样话语的孩子,有谁不赶紧努力争取下周以别的身份上台拍照呢?之后,这些“星照”,会出现在本班的学生家长群中,出现在餐厅旁的立式宣传栏中。看到这些“星照”,父母与孩子,教师与家长,学生与学生,本班的与外班的,都会进行一次深入的精神交流,都会对这些“星”或是即将成为“星”的学生产生深深地触动。对于于兄这种做法,我很欣赏。响鼓还需重锤敲!不仅要重敲,更需要紧敲!已经高二了,明年就是高三!他们的学习生活,紧张应当如火如荼!
于老师的课,势如朝阳升海,又如火箭腾空,喷薄而出,欲罢不能,那叫一个刚猛。而马丽蓉、盛玉红、齐淑君、高艳巧、赵学工等几位老师的课,则似精钢化作百指柔。这几位女老师,也都是从县一中、二中教学一线上退休下来的老教师。她们讲课,不徐不疾,虽不似洪钟大吕,却也个个如珠玉落盘,清脆有声。目光中带着母慈,话语中带着爱意,主打一个将每一个知识点都像在母性慈爱的蘸料里蘸过一样送到每一个学生的口中。难怪很多的学生课上都买她们的账,安静地学,静静地听,很少有人走思。想过之后我才明白,有哪个学生能够拒绝一个教师母亲般的真情投喂呢?你看那盛玉红老师,还有那高艳巧老师,一个下楼时摔坏了脚,一个上班时摔坏了胳膊,虽然受伤已过半年仍未痊愈,可哪个又不是瘸着个腿,拖着个残臂,依然站在讲台之上?依然被学生们包围在中间?还有那马丽蓉、齐淑君老师,每天早早来到学校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教室的门窗,让清新的空气充盈满室,去迎接她们爱着的那群也同样深爱着她们的学生的到来!
大爱无声,大爱有形。师光如芒,虽微致远,我打心底里敬佩这些严父慈母般的教师。
说到这里,你也许会问,年轻教师讲课就没你喜欢的了么?
呵呵,看您说的,这怎么会呢?华夏园里霞满天,怎么会缺少了这些年轻人? 年轻老师讲课最好的,我认为当首推白雪。一米五的个子,却似一颗金豌豆,很是响当,人小,却很能压得住课堂。白雪讲课,有一股说不出的韵味。她说话不紧不慢,却是金玉有声,时而头斜上扬起,时而扬起指间夹着粉笔的右手,总能把每一个知识点精准地传达到每一个人的耳中。这个小丫头,上课从不像别的年轻老师眼睛离不开教案,我很纳闷,年纪轻轻的她又是怎样做到的呢?很可惜,她这个学期白雪没有来校。听人说她在备考,可能是想考编吧,愿这个聪明的女孩愿能早达。
年轻教师中,刘丹老师进步较快。我刚到这个学校的时候,她是一个很上进的年轻教师,只是在管理和教学上还略显急躁,我也曾当面为其纠正过。但是经过两年的打磨,现在的刘丹已是令人刮目相看。无论是从班级管理,还是她的教学成绩,都上了一个很大的台阶,得到领导和老师们的认可。
华夏园里霞满天。老教师们德高技精,无私地示范、引领。他们就像著名散文家杨朔在其《香山红叶》一文中所言:越到老秋,越红得可爱。青年教师努力上进,有许多像张博、王诗然、刘丹、马蕊一样的年轻教师,在老教师的携领下茁壮地成长,用自己的青春谱写着自己人生的华章,成为华夏中学教师队伍中一道亮丽的风景。
记得前年的11月底,盛玉红老师曾微信发给我一张照片,那是华夏园中一株盛开的月季花。她说他们这些老教师来到华夏中学后得到学校贴心的照顾,特嘱我作首诗以表心意。我欣然应下,然后交笔,小诗名曰《你和我》。今天,我把它放在这篇文章的结尾。我想,这首小诗代表的不仅是那些老教师心意,更是吐露了华夏中学所有教师的心声:
你说我
就像一朵花
一朵火红的花
虽然已近初冬
仍在吐芳华
我说你
就像一个家
保护了我
遮佑了他
让我们
躲过冷风吹
避过严霜打
我是花一朵
你是家一所
花在家中栽
家中有他也有我
你说,你爱花
是花给了你
春天的颜色
我说,我爱这个家
是家
让我精神抖擞
是家
让我容光焕发
朝迎红日碣石下
喜沐晚霞华夏园
不老的青春
在这里怒放
生命的骄红
永不会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