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让四季皆美一生明媚。近日有幸获赠子薇新作《江南四时变奏曲》,欣然读来,诚如斯言。全书深情鲜活的文字所呈现出的“二十四节气”中春华秋月夏荷冬雪,个个都是极好的朋友,或玉树临风,或明眸善睐,或善解人意,或冰清玉洁,陪伴着我的世界远离了孤独寂寞、哀怨忧伤,而充满宁静安和、舒畅通达等美的体验。
此时我抑住冲动,平静内心的渴望,只想在这里对子薇表达一份感激和赞赏。
《江南四时变奏曲》是安徽师范大学出版社倾力打造每一部文化精品中的天花板之作。金牌编校出马,版式设计精心,印刷装帧完美。一册在手,胜似美酒入口,齿颊生香。让人对家门口这家年轻却成长生猛的出版社和出版人由衷赞佩。
作为资深读者,我最为关注的是这部著作给我带来的对子薇笔下“二十四节气”的一些文化审视和理性思考,包括如何谨慎看待传统文化的现实价值,如何清醒面对纷繁芜杂的世界,如何有眼力去分辨真假美丑。
应该说, 以“二十四节气”创作诗文并非肇端子薇。南宋诗人范成大退居家乡后写的一组大型田园诗《四时田园杂兴》就反映了范成大对“二十四节气”的观察和体验。他把自然节律与田园生活景象结合在这六十首组诗里,从而妥妥尽兴了余生。中国台湾作家林清玄的《季节十二贴》也是一部以“二十四节气”为主要内容的散文集。他因文集里浓郁的佛学意蕴和入世情怀妥妥地在华文圈收获了千万林粉。
当然,还会有许许多多作者钟爱“二十四节气”而创作的,这不仅因为“二十四节气”被誉为“中国的第五大发明”,正式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目录而具有举世公认的传统文化价值,更因为人类还要长久地生存在这个小小的行星上,自然与生命仍然是我们最为重要的核心主题和价值所在。
正是这样的主题和价值思考,《江南四时变奏曲》分四辑二十四小节,巧妙契合“二十四节气”,那江南四季里故土与家园的人事物景,给子薇娓娓道来得让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真是一种无比惬意的风调雨顺。
但当我掩卷回味,子薇的文化视野和价值取向渐渐清晰起来,她于“人心惟危”“不堪回首”是不屑的,一掠而过;单单孜孜矻矻,着意给读者呈现自然与生命的大美,反复歌咏的是“天性”“人性”的大美。我受文中“我们姊妹几个,因为受‘母亲牌’沃土的滋养,‘母亲牌’泉水的浇灌,得以茁壮成长”这句话启发,管这种大美叫“母亲牌”,而且人世间任何美、任何大美,皆无过“母亲牌”。
这有最为可靠的基础逻辑的,且不妨“形而下”地概述全书几方面的事实。
一是母亲与母爱的讲述文字最多、最为动情。在“人间值得”(代序)中子薇就开明宗义,向世人宣示了母亲和母爱的大美,而后从作者生命的起点开始,“二十四节气”中大多节气里人和事的讲述多和母亲母爱有关。母亲母爱中的诸多品质,如勤劳能干、坚韧顽强、善良宽容以及母亲对父亲那份独特的爱恋都似山泉流淌,时而欢腾畅达、时而脉脉无语、时而隐匿石罅,都让读者产生共情共鸣而情难自抑。这里我无需赘述,诸君一读即可轻松知晓。
二是故乡和乡情的表达意境悠远、着墨细腻。长江之畔枞阳这个叫吴桥的小集镇、叫中院的小村庄,是作者魂牵梦绕的故乡。这里的山地田畈、山道田埂、门前屋后、河沟水塘、一草一木、风物风俗,特别的小伙伴们的捡粪、摸螺蛳、做游戏,母亲们冬日闲暇时的抹纸牌,都是二十四节气里太多太多原生态的刻骨铭心的记忆,而每一刻记忆的价值都是极富生命意识、人文情怀的大美。
三是自然和星空的瞩望无处不在、情怀热烈。子薇文字对自然和星空的关注几乎是自觉的,又都来自切身感受的。在她笔下,无论是家乡春日色彩绚烂的远山、夏时璀璨夺目的星空、金秋浩荡长风的原野,冬雪安然孤寂的寒月,还是异地采风那别样的山水、别样的星空以及别样的情思,都情不自禁地把几乎所有的热情投入到自然和星空,几乎是日月之光无处不在。
试问,有什么样的美能够胜过母亲母爱、故乡乡情、自然星空?这三者都是母性的、养育呵护生命的,都是天性、人性和心性天然融合的大美,庄某以为《江南四时变奏曲》的底蕴正是在此,作者和出版者呕心沥血创造它的旨向也正是在此吧。
或许是劣性使然,我又对拒绝母爱担当,漠视故土乡情,践踏自然生命的言行深恶痛绝了。现实中这类人不在少处,而且多是“有资本的文化高人”。他们或暗推内卷散布焦虑,或贱男贵女车裂性别,或追捧艺人热炒情色,或鼓噪自我灌输“鸡汤”,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但他们都是聪明绝顶的精致高人,都是以公平的正义的,科学的创新的,义不容辞的义愤填膺的面目出现在世人面前。我们若没有一定阅历、一定记忆、一定眼光、一定思想,还真的容易被唬住,被迷惑,被套路,甚至被利用。
如果很多人,特别是青少年朋友不幸“被”了,于国于家、于每一个善良的百姓,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但只要认真读一读历史就会知道,问题、局限、规律就在那儿。所以从这个意义讲,多读读书吧,特别是人文历史的,在阅读中思考,在思考中明确,再而明方向,能分辨,爱生活,如此静不躁、行不迷、带不偏,人生安好。
人生的根、人类的根在哪,诸君都清楚,一切的美都在根处,都源于根处。《江南四时变奏曲》就是根的变奏、美的变奏、“母亲牌”的变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