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散文

田璐璐:时光深处的粽香

作者:酱油瓶   发表于:
浏览:55次    字数:2050  手机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58篇,  月稿:0

  前几天和妈妈一起去市场溜达,偶然间看到一位两鬓斑白身着一件黑色印有大朵牡丹花的衣服,大姨坐在凳子上一边包粽子一边招呼着顾客,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四五岁,扎双马尾的小女孩,乖巧的坐在她身旁手里还抱着一个洋娃娃,时不时的跟那位大姨说着什么,看到大姨累的流汗了,小女孩就抬起手给她擦着汗。看样子他们应该是祖孙俩,我看着眼前温馨的画面,使我回忆起小时候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岁月,在我十一个月大的时候因为种种原因就被爷爷奶奶接到身边抚养,记得那时常常喜欢躺在爷爷的怀里,听幽默风趣的爷爷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可还没等我睡着故事也还没讲完他老人家就打起了呼噜,没听完故事又毫无困意的我不甘心的拽起爷爷他那稀少的白发,感觉到疼的爷爷醒来看见是我在揪他的头发,眼神中充满宠溺与无奈地用手指轻弹我的额头,然后重新将我搂在怀中继续刚才未完的故事。

  爷爷在我的记忆中身影很伟岸,他的手掌特别宽大而温暖,每次摸我的头或牵我的手,都能使我倍感安心。我用一生的时光也难以忘记,是这位老人用自己高大的身躯为我撑起了整个童年。因为我的行动不方便,所以邻居家的小孩经常欺负我,但只要他们看见爷爷的身影,他们就会害怕的跑开。我小时候不长哭但受了委屈也会忍不住掉眼泪,每次看到小小的我啜泣时,爷爷都会用他那宽大的手掌为我拭去眼角的泪水。

  我幼时那个年代,虽然已经温饱无忧了,可也不像现在,想吃什么一下楼或在手机上动动手指就能买的到。尤其是节日习俗美食,都得自己做,记得每当端午节的前一两天,我的奶奶都会拿着大大的菜篮子去市场,把粽叶和糯米红豆买回来,然后把非常大的铁盆清洗干净,糯米和粽叶就泡在里面。一天一夜后,奶奶就会坐在小马札上包粽子,爷爷看奶奶快包完的时候,就会把炉子生好准备煮粽子。奶奶患有风湿病,她的手指都已经变形了,每当阴天下雨,就会疼痛难忍。所以她的手没劲,导致每次包粽子都会漏米,但丝毫不影响口感。闻着粽子的清香我的口水都流下来了,看着我的窘态,爷爷奶奶一脸慈爱的拉起我的小手,笑着对我说“小馋猫别着急,明天就可以吃了,到时候让你吃个够。”而我则怀着对香喷喷粽子的渴望,进入了梦乡。第二天,天还没亮奶奶就起来给我绑五彩绳,衣服上还会给我缝上,早在几天前就已做好的香囊,嘴里还喃喃道“绑上五彩绳,一切邪祟不近身,挂上龙头香囊,心想又事成”,而我的爷爷,则会将艾叶挂在窗外与门外,那时爷爷还没得脑血栓,腿脚很麻利,不一会就挂好了。忙乎一早上后,让我垂涎欲滴的粽子终于端上了桌。

  到现在我还记得有一年的一桩趣事,因为奶奶很爱吃红豆粽,而我最不喜欢吃红豆,我和爷爷每次都会一起动手,趁奶奶忙着清洗锅具的时候,将每个粽子都拆开,看到红豆粽就放到一旁,看到我喜欢的糯米粽就放到我碗里。吃不了的话,爷爷就会笨拙的,把已经拆开的粽子再包好,偷偷放到锅里不被奶奶发现,可有一次爷爷正在毁尸灭迹时,被进屋的奶奶逮了个正着,看到奶奶发现了我和爷爷的“大计”,我连忙往爷爷身后躲,因为我很怕奶奶打我。我的奶奶身高不足1米5,瘦小的她管教起我来可是一点都不手软,记得那时我一犯错,她就会拿起笤帚把我打的屁股开花,如果爷爷在家我就可逃过一劫。但爷爷不在家的话我就惨了,每次爷爷从外面回来,看到我红肿的屁股总会埋怨奶奶下手太狠。可回想起往昔种种,我都感谢奶奶的管教,因为是她教会了很多道理。幸好这次奶奶没有冲我发火而是对着爷爷骂了一句“老骗子教出来个小骗子。”从此以后每年的端午节,我再也没见过红豆粽的身影。奶奶虽然时常对我十分严厉,可也特别疼爱我,我与奶奶共同生活十四年里每天的饭菜这位老人都是以我的口味为优先,奶奶曾说过“照顾你这么些年里我都忘了我喜欢吃什么了。”在爷爷奶奶呵护的那十四年里,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孩子,因为这两位老人把自己所有能给我的宠爱都给了我。记得在爷爷奶奶刚去世的时候,一想起他们我就会忍不住流泪,有时候太想他们的时候,我就捧着他们的照片独自回味着有他们在旁的温馨时光。可我无论怎样的想念他们也再也无法投入二老的怀抱撒娇了。

  长大后,每次过端午节吃着粽子,都会不由自主的回忆起年少时,奶奶亲手包粽子的清香,人们常说,相遇是离别的开始,这句话听起来就觉得悲凉。是的,有相遇就会有离别。虽然宠溺疼爱我的爷爷、和那个严厉管教着我,又谆谆教导我的奶奶,都已离开我数年了。但现在的我记起他们,除了想念外并没有悲伤,因为死亡不能阻隔他们对我的爱,也不能使我忘记那些美好的画面。

  人生的道路会遇到无数次困苦,但正因为知道有人深深地爱着我,所以我才不放弃对生活的热忱。这些爱也化作了我的力量,使我在人生的旅途中不惧风雨勇敢前行!

  时光荏苒,那个曾经总缠着爷爷奶奶,吵着要吃要喝的小女孩,已到了而立之年,我曾尝试过寻找以前的味道,可经过寻寻觅觅之后才发现,那只是徒劳无功的执着。儿时的味道没了,但那种温馨的感觉却随时相伴,岁月如梭,我们都会慢慢的变老,由衷的希望所有的美好,都如同奶奶包的糯米粽,不会有任何的杂质。

【审核人:雨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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