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泸定宾馆,太阳被夹在两山之间的大渡河上空,金辉夕照。放下行礼,马不停蹄地去看铁索桥。“走快点,天黑了,什么都看不到”,一位在河边漫走的大娘给指明了方向和路线。
大渡河两岸山脉起伏,峰峦叠嶂,犹如一条巨龙蜿蜒而行。穿城而过的河道或宽或狭,河水时急时缓,滋养着泸定的生灵。小城依山傍水,风景如画,宛如人间仙境。在这里看山看水看河看桥,什么都有了。忽然,迎面清风拂面而来,仿佛带着大自然的芬芳,让人心旷神怡。
公元一七О五年,康熙皇帝为了国家统一,解决汉区通往藏区道路上的梗阻,下令修建大渡河上的第一座桥梁,第二年年底建成。我站在桥头御碑前看“一统河山”(山河统一),见证当年康熙对疆土完整的意愿。
一座古老的木质吊桥,因在抗战时期,为阻止日军进攻,用炸药摧毁桥梁,而成为历史的见证和英雄的象征。“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一九三五年,红军跟敌人援兵抢时间,冒雨昼夜奔袭,向大渡河挺进,率先到达泸定桥,打响“飞夺泸定桥”战斗。勇士们冒着枪林弹雨,勇敢地攀着铁索链向对岸冲去,经过两个小时的浴血奋战,终于战胜了敌人。
我肃立在“飞夺泸定桥”纪念碑前,向英雄的桥致以敬意。望着奔流不息的大渡河,飞夺泸定桥的英雄仿佛就在眼前。这动人心弦的故事告诉我们,无论是在战争年代还是和平时期,都要像红军战士一样,坚定信念,不怕牺牲,勇往直前。正是因为有了这种精神,才走向胜利的彼岸,创造属于自己的辉煌。
虽然铁索桥是一座经历了岁月沧桑的古老建筑,铁索上布满青苔和藤蔓,显得格外古朴。但是,自索桥建成以来,铁索如同一条条细腻的丝线,将两岸紧紧地连在一起。一座曾经承载着无数英雄豪杰的足迹,充满传奇色彩的桥梁,让我顿生敬佩之情。桥头上镶嵌着各种精美的图案和雕刻,挂满了各种彩色灯笼和花环,成了一座充满浪漫和艺术气息的桥梁。
“海到天边天是岸,山登绝顶我为峰。”如今,河上有桥,桥下是河,河托着桥,桥连着路,路穿过洞,这还能少了什么呢?从雅安到泸定,再到康定,走的是“雅叶高速”(从四川雅安至新疆喀什叶城县)。高速路从家乡修到我从军的第二故乡,多么宏伟啊!如果说“歌唱二郎山”表现的是建国初期解放军支援大干社会主义的壮怀激烈,那么“天山路弯又弯”则用歌曲的形式反映了革命军人用脚板、信念、意志,在天山险峰间踏出一条连接新疆与内地公路的不屈精神。
在铁索桥旁,我看到的是“长征精神”;奔驰在318国道或雅叶高速路上,领略的是建设者的奉献精神。抚今思昔,缅怀修通川藏公路的老前辈,敬畏修建雅叶高速的人们,也许无法一时深刻地理解那一座座桥、一条条隧道所蕴含的内容,但是,一代一代筑路人,却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段岁月。
如果说泸定桥是大渡河上唯一的古桥,那么新建的大渡河大桥又是川藏线上的一个奇迹。我为什么要把铁索桥和大渡河大桥放在一起来想来说呢?原因是它们曾经对长征的胜利,以及今天对于当地经济、社会发展都发挥了前所未有的作用。这就是桥与洞与路相连相通的必然与重要,是路的历史延续之永恒。
沿路返回,徜徉在大渡河岸上,山峦渐渐消失在夜色中。沿河沿山脚林立的高楼上亮起了霓虹灯,星星眨着眼睛。路上行人少了,我们也放慢了脚步,思绪随着或急或缓的河水声流淌着……
月亮从贡嘎山方向升起,挂在山坳口上,无限地播洒着银色的光亮,像一位少女,优雅尽情地吐露着心中的喜悦。然而,月光受山峦和高楼的遮挡,一会儿明亮,一会儿躲起来了,一会儿又出来了。月亮走我也走,有时觉得若是快些爬上山坡,准能用手摸摸她的脸,吻吻她的唇。
前面有人领路,我在中间,老景在其后慢悠悠的走着。走着想着说着,互相时有搭讪。“晚上就吃大渡河的鱼吧!”老景提议。前面已有人在看河边那家鱼馆门前立着的招牌菜单了。
大渡河里有很多种鱼,诸如鲤鱼、鲫鱼、黑鱼、青鱼、草鱼等。我的意见是,瞄准大渡河的裸裂尻鱼、长须裂腹鱼、齐口裂腹鱼、青石爬鮡等有特色的。有经验的老景点菜,调整后的价就不是每位五十八元了。像贝氏高原鳅、白缘鰑、中华纹胸鮡等,都是比较贵的。能吃上从河里捞上来的野生鱼,肉质细嫩、色味鲜美,值得。
山深风露寒,月杵遥相应。一河月光满脑梦境,一道银辉一树清影,秋风摇动月影,给我无限遐想。疏星淡月,断云微度。白日那种滚滚红尘的无限喧嚣,都遁迹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汪清幽,如水流泻。
月光漫过河岸上那一排排白色纱帐,洒在露天餐桌上,又向大渡河西岸走去了。月光下,泸定的一切是那么的沉静、安然,仿佛与世无争。
2023年10月